嶺安省,關城。
高考結束,又是一年畢業季。
有人自認得到解放手舞足蹈,有人盼著成績愁眉不展,有人與戀人相別依依不舍。
回想著這三年的經歷,那些歡聲笑語尤然在耳邊回蕩,任何事物都有它的落幕之時,不管你是否愿意,也不管你是否接受。
時光一去不復返,往事還在心尖。
參加完畢業聚會,楊昕半醉著挪出了餐廳,倚靠在江邊的欄桿上,任由江面吹來的晚風吹打著臉龐,眼前的街道上燈光交錯,眼下的江灘水波涌流,他的眼神逐漸變得迷離。
回過頭,透過建筑的落地窗看了一眼坐在桌旁的少女,那是他暗戀已久的女生,心里有些悵然若失,但是,從未得到,又何談失去呢?
楊昕看著江面,此次別離,未來又何時相見呢?
“或許我們和大多數人一樣,最終淹沒在茫茫的人海吧。”
楊昕嘆氣,又摸了摸有些濕潤的臉龐。
孤單的街道傳來外放的歌聲,陪伴著凄涼的夜景。
“某年某月的某一天,就像一張破碎的臉,難以開口道再見,就讓一切走遠。”
“喂。”身后傳來了一聲招呼,楊昕回頭,看見一名眉目俊秀,身形高大的男孩從餐廳里走了出來,一手搭在楊昕的肩膀上,這是他的死黨霍尋。
“你一個人在這里站了這么久,是在看什么呢…”霍尋也倚靠在欄桿上,凝望著江面。
“唉。”楊昕輕嘆。
“你的眼睛怎么了,不會哭了吧?”霍尋調過頭看著楊昕的臉頰。
“沒……沒有,風吹到眼睛里了。”楊昕抬手揉了揉眼睛。
“唉”霍尋拍了拍楊昕的肩膀,“我知道有的人,有些事是難以忘懷的,可是,什么事情都有一個開始,又有多少能達到終點呢。未來,又是一個新的生活了,不管愿不愿意,我們最后都得好好接受。”
“唉”楊昕撐著臉,“我知道,我…知道,但是……”
“哎”霍尋打斷道,“雖然大學又有許多女孩,但是依我對你的了解,你恐怕也不會再去想著追求她們,不過,你們小學到中學一直是同一學校同班,我看也許是有一種冥冥的緣分吧,大學……說不定你們也會在同一學校呢。”
“怎么可能呢……”楊昕情緒略微平復了些,但心理也泛起一絲渺小的希望,“或許吧…”
兩人在江邊吹著晚風,直到夜幕徹底沉入了城市。
“嗯——”霍尋伸伸懶腰,看見楊昕依舊看著江面出神,便拍了拍他的肩膀,“走吧走吧,別想這些了,那個街道有一家網吧,我帶你進去放松放松吧。”
楊昕收起了目光,向霍尋點了點頭。
“好了好了……天天學習,難得有這么一回空閑,好久都沒這么休息過了,快快。”霍尋說著就搭著楊昕向網吧跑去。
“老鐵們啊,只有你們想不到的,沒有我老九做不到的,看到沒有,這是島市有名的兇宅,今天我就在這里睡一夜,禮物都給我刷起來,奧利給干了……”旁邊的座位傳來直播間的聲音。
“這位先生,請帶上耳機…”有網管提醒道。
“哦……”霍尋戴上耳機,饒有興致的看著直播。
“兇宅……”楊昕思索著,記前幾個月上自習的時候,教室里好像有些人在傳著學校那個待拆的老宿舍好像鬧鬼的事,那時他也有些好奇,但是復習時間緊張,就沒有再去關心這些。
“你也想到了?”霍尋別過臉挑了挑眉,看見楊昕正在發呆。
“嗯……”楊昕說道“那個傳聞是不是真的呢,我看那些學生傳的煞有介事的?”
“是不是真的看一看不就知道了。”霍尋放下耳機,“唉,暑期也沒有什么意思,現在有空不如也去瞧一瞧?”
“啊?這都晚上了……”楊昕有些遲疑。
“還不算太晚嘛,學校也在江邊,我們走過去正好吹吹江風,散散步。”霍尋咧了咧嘴,便刷了卡,起身拉著楊昕的手走出了網吧。
兩人在江邊走著聊著,不覺間已經到達了學校,學校的伸縮門已經關閉,霍尋朝楊昕招了招手,便抓著鐵架翻過了伸縮門。
楊昕無奈的聳聳肩,也跟著翻了進去。
“老宿舍是在那嗎?”霍尋指了指操場的一邊,那里堆放著一些腳手架和鋼材。
“是吧……”楊昕仔細看了看。
夜色里,校園寂靜無聲,只有遠方的幾處教學樓還有一些燈光亮著。
兩人在操場里小跑了一會兒,便來到工地旁,又躡手躡腳的扒拉開了工地的圍欄,就看見了那座無人居住的老舊宿舍,這棟宿舍一共三層樓高,墻面的漆皮已經風化掉落。
“是這里吧。”霍尋仔細看了看,“這里以前好像是女生宿舍,對了,那幾個傳鬧鬼的人是怎么說的?”
“好像是班里的凌雪最早說的吧,她和幾個同學之前弄了個什么偵探社?經常在學校里的一些小地方跑動。”楊昕記了起來。
宿舍早已斷電,兩人在宿舍的入口處觀察了一會兒,便借著月色摸索著進了樓道,
來到二樓的走廊又拿出手機看了一看,只見四周只有月光透過窗口遞了一地。
上到三樓,仍是一片安靜,兩人見沒什么異常的發現,有些失望和無聊,便走到宿舍的天臺上散散心。
楊昕抬頭環顧,只見整片城市里車輛和行人的喧囂與昏黃的夜穹籠罩交相輝映。
“喧鬧與寧靜,看似相反卻能相融,城市不會睡覺,但是也會做夢……”楊昕看著樓外思忖著。
參次不齊的樓房被彩色的廣告招牌和霓虹路燈填滿,路上車燈交錯,路人行色匆匆。楊昕心里有些感觸,每一簇燈光都代表著一個家庭的生活,正如他們的命運不斷交織而又迷離在霓虹的深處。
“這個世界很大,可是與我們這微小的人物有什么聯系呢,哪個人又何嘗不想看看世界之外呢,但,終究還是被生活的現實所束縛,永遠地迷失在繁華里……”
霍尋也看著這片城市,抱著手輕輕嘆了口氣,“時間不早了,我們回去吧。”
“嗯。”楊昕點頭,兩人打開手機,借著亮光摸索著扶手走下了樓梯。
走到二樓,楊昕無意間瞟見了轉角處有一抹影子閃過。
“是誰?”楊昕有些受驚。
“怎么了?”霍尋疑惑的看著他。
“我好像看見一個人影過去了……”楊昕小聲道,“可能是我眼花了吧。”
“我兄弟怎么會眼花呢。”霍尋倒是很支持地拍了拍楊昕肩膀,“是在哪,我去看看。”
“應該是在走廊吧……”楊昕往走廊里看了看。
“嗯?”霍尋伸頭望了一眼,“什么都沒——不對,那是什么。”說著指了指走廊深處:“你看。”
楊昕順著他指的方向看去,就見到一個身穿白衣的身影站在走廊里。
楊昕似乎嚇了一跳:“這……這……不會是。”
“不是,你看它有影子……”霍尋摸著下巴仔細的端詳著,又說道:“不會是哪個學生裝神弄鬼吧……我去看看。”說完就大步朝那身影走去。
“老霍,注意安全啊…”楊昕也跟了過去。
兩人湊近,那道身影也變得清晰,依稀可以看出一個女性的輪廓。
“你是……”霍尋看著她,只見她的臉被一張白色的蝴蝶面具遮住,看不到眼睛,白色的長發披在身后,在手機燈光的照耀下發出銀色的淡輝,穿著潔白的蕾絲連衣裙,手臂裸露著雪瑩的肌膚,周身散發出一種絕美而冷冽的氣質。
“他們都死了……”女性輕嘆了一句。
“…什么死了?你是誰啊,怎么在這里。”楊昕有些摸不著頭腦。
“這個,給你。”女性說著,聲音溫潤而細膩,便扔給了楊昕一個東西。
“這是什么?”楊昕接住物體,拿著手機看了看,好像是一個小盒子。
“唉?你給我這個干什么?”楊昕疑惑不解。
女性沒有說話,轉過驚艷的身姿,便消失不見了。
兩人面面相覷,不知道這是在做什么。
“她去哪了?怎么一下就不見了。”楊昕有些疑惑,跑到走廊盡頭的窗前四處看了看,“她不會真是……那個吧……”
“她有腳啊,也有影子,或許是……唉,我也不清楚,她給你的是什么?”霍尋摸著下巴思考了一會,又問向楊昕。
“你看看吧……”楊昕把物體扔給他。
“這是個……戒指?她送你這個東西干什么?”霍尋接過那個盒子打開仔細看了看,又還給了楊昕。
“不會是那個婦女離婚了想不開就把東西亂送人吧……這也不用跑這個地方來啊?我還是還給她吧,話說她這跑哪去了。”楊昕思索了一會,便朝霍尋點點頭,兩人又拿手機四處搜索著。
兩人在宿舍里上下搜尋了半天,再沒看見那個女性的身影。
時間漸晚,霍尋只好招呼楊昕離開宿舍,兩人翻出校園,霍尋便載著楊昕回家了。
“她到底是誰呢……”回到家里,楊昕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的思索著。
楊昕打開手機,仔細瞅了瞅那枚戒指,這似乎是一枚婚戒,心里有些疑惑,那個女人為什么送這么貴重的東西。
“唉,不管了,我又不一定能娶到什么媳婦,她給我這做什么,睡覺。”楊昕眼皮都快睜不開了,便把盒子放到一旁呼呼大睡起來。
“啊——”楊昕伸伸懶腰,低頭一看手機發來了幾條信息。
“酒尋歌……是霍尋網名嘛……”楊昕打開了手機。
[楊昕]:老霍,有什么事嗎
[酒尋歌]:昨天的事我想了一會,感覺還是有點奇怪,我們今天去找凌雪他們問問,她們應該是第一個看見的,我沒有加她的好友,你有嗎。
[楊昕]:我好像也沒有,不過這個時間段好像學校里的一些社團都在收拾東西了,她是偵探社的吧,我們先去學校看看吧。
[酒尋歌]:好吧。
放下手機,楊昕看了看空蕩蕩的房間,便進到小衛生間洗漱起來。
“嘟……”窗外傳來喇叭聲,楊昕擦著臉走過去打開了窗戶,就看見一輛寶瑪m14停在出租房下。一位身穿筆直的西裝,俊朗高大的少年朝他揮了揮手。
“唉,老霍你接我干什么,我坐公交過去就行了……”楊昕看著樓下豪華的車身有些怯意。
“坐公交干什么,我順路帶你過去就行了。”少年不在乎道。
“好吧……謝謝你了。”楊昕洗漱完便下了樓。
路上。
“你沒吃早飯嗎?”霍尋坐在副駕駛,看著車后的楊昕。
“還沒……”楊昕想起來,剛才光想著去學校了。
“司機,停車。”霍尋吩咐道。
車輛停下,霍尋打開車門就給楊昕拉了起來,指著旁邊的餐廳說道:“就去那里吃吧。”
“啊?”楊昕看著那座裝飾豪華的餐廳,心里有些退卻,“就是早飯而已,去那里干什么,我在攤上隨便買點油條就行了。”
霍尋倒是不在乎的揮揮手,“都是哥們兒怕什么,快過來。”說完就推著楊昕往餐廳跑去。
餐桌上,楊昕嚼著牛排有些嘆氣,自從家里出了車禍就只剩他一個人了,要不是霍尋經常幫助著他,他能不能完成學業都不一定。
吃完飯,霍尋擦擦嘴,便又拉著楊昕上了車。
來到學校的第五棟,兩人又進了三樓的一個房間,就見到一個身穿校服的馬尾辮女孩坐在地上跟兩個學生商量著什么。
“誰呀,怎么不敲門呢。”女生聽到兩人進屋,不滿的站了起來,眼睛突然一彎,“唔,是霍尋啊,來這有什么事呀,要不要座位?”說著就去搬一個板凳。
“不用不用。”霍尋揮揮手,“我是來問你一些事的。”
“什么事呀?”扎著馬尾辮的女孩凌雪撐著臉笑瞇瞇地問道。
霍尋皺了皺眉,說道:“那個宿舍鬧鬼的事情是你們最早傳的吧,這具體是怎么回事呢?”
“啊?這個啊”凌雪眼珠轉著,“我之前晚上路過那個工地的時候,就看見好像有個人影在哪,給我嚇了一跳,本著偵探社社長的職責,后來我就帶著蘇晴去調查了一會……”
“查到什么了?”霍尋蹲下身問道。
“額……我在一個寢室轉的時候,看見一個白衣白發的小姐姐…雖然戴著面具,不過還是感覺她應該長得蠻漂亮的,我當時撞見她時給我心臟快嚇沒了……”凌雪仔細回憶著。
“她對你做了什么?”楊昕也坐下來問道。
“她好像……就…摸了摸我的頭?然后就消失不見了。”凌雪說道。
“她和你認識嗎?”楊昕疑惑。
“不認識,從來沒見過她啊……”凌雪杵著下巴。
“你呢?”霍尋看向另一個戴著圓眼鏡的女孩。
蘇晴提了提眼鏡:“啊?我當時在另一個房間找那個身影,沒跟凌雪在一起,不過你問我們這些干什么?”
“咳咳,我們也去了那個地方,見到那個了女人……”霍尋并沒有說全。
“你倆沒事跑那去干什么嘛,不過她說不定還在那里,要不我們晚上也去看看?”蘇晴提議,又轉頭對一個男生說道“王奇,你也去。”
“啊?”那坐在地上的男生驚訝,“副社長,這個社就我一個高一的成員,你們畢業了就解散了,我跟你們跑什么。”
“那好,我任命你為偵探社下一任社長,我們畢業后本社就歸你管了。”凌雪命令道。
“啊?不要啊。”王奇站起來就要跑出房間,“啊哈哈,我要擺脫偵探社的魔爪……”
“至于嗎……”蘇晴嘟嘴。
霍尋一手給王奇攔住:“學弟,你也去。”
“啊?”王奇看著霍尋人高馬大的,縮了縮脖子“為什么啊。”
“多個男人多個保護嘛。”霍尋說著就拍了拍王奇肩膀,“你不會怕了吧。”
“誰……誰怕了。”王奇強壯著膽子說道。
“那就好,我們晚上九點在宿舍那集合吧。”霍尋說完,便領著楊昕走了。
“再見喲……”凌雪對著霍尋的背影揮揮手。
夜晚,幾個人在宿舍的工地前集合。
“嘿嘿,王奇,你還是來了嘛。”凌雪朝王奇笑了笑,王奇只好咳了幾聲掩飾尷尬。
楊昕掃視了幾人,看到蘇晴戴著一串大蒜,手里還拿著一把十字架一個佛像,有些驚訝:“蘇晴,你這是在干什么?”
“額……”蘇晴眼珠轉到一邊,“這是……以防萬一嘛。”
眾人聳聳肩,便翻開圍欄先后走了進去。
進來陰森的宿舍,兩個女孩未免有些緊張,幾人把手機電筒調到最大,在宿舍里不停的掃著。
“你是在哪個房間見到她的?”楊昕問向凌雪。
“是這里……”凌雪走著就推開了一扇寢室門,說著就躲到了一邊。
“奇怪?”霍尋一馬當先走了進去,拿手機四處掃了掃,“這里除了幾架舊床什么都沒有。”
其他人也跟了進來,小心地查看著。
“你們又是哪里看到她的?”蘇晴問道。
“在二樓的走廊。”霍尋說道,就轉身朝二樓大步走去。
“老哥你慢點……”王奇一直哆哆嗦嗦的跟在隊伍后面。
“切,你個大男人還沒我膽子大。”凌雪朝他白了白眼,也跟著霍尋跑了上去。
蘇晴跟楊昕對視了一眼,就一手搭在楊昕肩膀上:“你跟我表姐關系怎么樣啊?”
楊昕搖搖頭,“我平常都沒跟他說幾句話……”
蘇晴一臉嫌棄:“咿,叫你不抓住機會,這都畢業了,看你以后怎么辦。”
楊昕無奈的摸了摸鼻子:“那個……我們也上去吧。”
眾人來到二樓的走廊,就看到周圍空空如也。
凌雪四處張望著,又蹲下身在地上看了看,嘀咕著:“你們就是在這里看見的嗎?這里也什么都沒有啊……”
蘇晴也攤攤手:“說不定那個……人…已經走了呢。”
“哎喲……”凌雪突然捂著肚子。
“你怎么了?”幾人同時轉過頭。
凌雪蹲在地上,有些尷尬的說“呃……我想上廁所。”又趕緊起身道:“這廁所在那邊吧……蘇晴你過來陪陪我……”說完就拉起蘇晴往廁所跑。
“女生怎么上廁所都喜歡幾個一起去呢?”王奇在一旁嘀咕。
“哎呀,蘇晴你就守在外面啊,我馬上就好了。”說完凌雪就關上了廁所門。
蘇晴則守在門外無聊的看著手機。
“唔……舒服了……”凌雪蹲著,又看了看四周陰森黑暗的廁所,心里想道“不會像電視里那樣從坑里伸出一只手吧……算了算了好嚇人……快點解決吧。”
凌雪想著,也不知是不是心里太緊張,居然蹲了好一會兒沒有解決完。
“唉……”凌雪內心催促著,不經意間瞟了眼廁所地板,就看到一個黑暗中有一個綠油油的眼睛發著亮光。
“啊呀——”凌雪嚇得頓時花容失色,直接起身撞開了廁所門,撲到了蘇晴身上。
“什么事?”幾個男生聽到尖叫也跑了過來,看到廁所里凌雪正死死地抱住蘇晴,楊昕和霍尋趕緊別過臉。
“怎么了?”凌雪看見兩人有些奇怪,低頭一看自己裙子只提了一半,“唉呀——”
“我……我們什么都沒看到。”楊昕和霍尋背著身吞吐道。
“你你——”凌雪正想教訓兩人,就看見有一道黑色的身影從廁所的窗戶竄了出去。
“果然有人?”霍尋趕緊轉移注意力,就朝窗外跑去,“老楊你跟我來,王奇你留著保護他們。”
“啥?”王奇慢悠悠的走進廁所,就見凌雪提完了裙子一臉幽怨的看著他們,心想自己是不是錯過了什么。
“江城大學?”楊昕打開錄取通知書,心理一陣欣喜,本來只是報著試一試態度,沒想到居然真的錄取了,要知道他一直暗戀的那個她好像也是報的這所學校的志愿。
“嗯,我好像在隔壁。”霍尋瞇著眼,他的錄取通知書上是虞南財政大學。“
“話說你這條件怎么不去國外留學呢”楊昕有些疑問。
霍尋放下通知書:“我父親在國外那邊的生意出了些問題,所以暫時先在體內待待。”又轉口說道,“對了,你要不要去問問蘇玖,雖然說她好像也報了這個志愿,不過她成績也不錯,萬一去別的學校呢?”“
“啥……我……我不太敢……”楊昕微微垂頭。
“嘶—”霍尋一手搭在他肩頭“老楊啊,這都畢業了還不抓住機會,要是你再錯過了就沒有了……”
楊昕摸了摸通知書,心里生出一些莫名的期待,略微嘆了一口氣:“我去找蘇晴問問吧。”
“害……”霍尋起身便去看窗外的風景了。
楊昕打開手機,找到了蘇晴的網名。
[楊昕]“在嗎”
[姑蘇雨晴]“什么事呀?”
[姑蘇雨晴]“不會是那條黃鼠狼又找你們了吧”
[姑蘇雨晴]“你們上次不是把它狠揍一頓了嗎……不會來找我了吧。”
[楊昕]“不是,那個……只是想問一下,你表姐這次打算讀哪個學校呢”
[姑蘇雨晴]“我們老家在江城,當然在江城大學讀嘛,話說你怎么不問問我呢。算了這次居然考成這樣,一定是那條黃皮子搞的鬼,氣死。”
楊昕汗顏,這不是你自己的問題么,但也只好回道:“嗯……應該是吧”
[姑蘇雨晴]算了,話說上次那件事我跟表姐說了,她好像對這也有興趣怎么,還想加入我們偵探社一起去調查些奇異事件喲~”
[楊昕]“哦,偵探社不是停辦了么”
[姑蘇雨晴]“我說的是這個嗎?”
[楊昕]“額,最近好像也沒有什么怪事啊”
[姑蘇雨晴]“沒有也得有。”
[楊昕]“為什么?”
[姑蘇雨晴]“……算了,我最近在網上看到南部小嶺山好像最近頻頻有不明人物活動。”
[楊昕]“?新聞怎么沒看到”
[姑蘇雨晴]“我說有就有。”
[楊昕]“哎?”
[姑蘇雨晴]“你你你,算了,明天有空的話我帶上表姐還有班上的林舟孫勝幾個一起去小嶺山看看,凌雪應該不去了,上次幸好我憋著,不然社死的就是我了。”
[楊昕]“明天我還有……”
“你小子”霍尋回過身一把奪過手機,“這都不懂,明天我帶你過去”又一把拍了楊昕肩膀“你看看你,小學中學大學都跟她是同一所學校,這不是緣分是什么,你不抓住機會還是男人嗎,明天就跟她去,我幫你撐撐排場。”
“再拍成肩周炎了”楊昕無奈。
第二天,霍尋乘著一輛勞絲萊絲幻影,車后楊昕則坐著一輛柯伲塞各CCX。楊昕看著銀色炫麗的車身與舒適豪華的真皮座椅,下巴有些張開,平常以為他開的車已經夠豪了,沒想到還有更昂貴的。
“帶好兄弟去相親當然得整好排場咯。”霍尋不在乎的解釋。
“只是去見見朋友,哪里相親了。”楊昕這樣說著,心里卻涌出一絲溫暖。
這次一上路,周圍的大小車紛紛前后隔開七八米遠,生怕不小心蹭著。
驅車來到蘇玖家的小區前,見到等候的兩人,只見蘇晴戴著銀絲圓眼鏡,梳著雙丸子頭,別著彩色卡通發卡,亭亭玉立。而身旁一另位女孩則梳著黑色微紅的長發,睫眉細彎,臉腮精致,呈現淡桃色,雙唇輕點丹紅,身著紅色燙金蝴蝶上衣,下身是黑色織繡齊胸襦裙,發頂綴著彼岸花發簪與紅色步搖,裙底黑色發散為深藍色,無數的星子點綴其中,蘇玖向兩人看過來也小小的笑著揮了揮手,微露出潔白的貝齒。
見到兩人,蘇晴也瞪大了眼睛,早聽說霍尋家有錢,沒想到居然這么土豪,向兩人招手示意后便拉著蘇玖過去:“老姐啊,你坐后車吧,那個我先坐前車了。”蘇玖疑惑道:“誒,不一起嗎?”,“咳咳,不用了,等會孫勝幾個還要來呢,我先跟他們聊聊。”蘇晴嘿嘿笑著邊把蘇玖拉到后車的后座。
回到前車,霍尋和蘇晴相視一笑,一臉“原來你也懂”的樣子。
“你好,好久不見啊”蘇玖拉開車門,瞇著眼睛向楊昕微笑道,露出潔白的貝齒:“可以坐這里嗎?”
“可……可以”楊昕整個腦袋都暈乎乎的,強壓著內心的喜悅急忙挪到了一邊。
兩人距離不過一掌,楊昕自然有些羞澀的,一直不敢直面看著蘇玖,只能假裝盯著窗外的景色,不時偷偷地瞄幾眼,不料正偷瞄著一時竟與蘇玖的目光對上了,兩人有些尷尬,同時把頭扭到一邊。
“她也在看我嗎”楊昕內心咕噥“唉,怎么可能嘛,應該是巧合。”又偷偷往右邊瞄,只見蘇玖小臉似乎也有些微紅,低頭一看手機上出現霍尋的幾條信息。
[酒尋歌]“怎么樣?”
[楊昕]“啥?”
[酒尋歌]“你說呢?”
[楊昕]“那個……那個。”
[酒尋歌]“其實我覺得她還是對你有意思的,你看這次她穿著這么莊重,平常都很少見,而且以前學校這么多人追她,她都沒有答應的。”
[楊昕]“唉……可別想多了,可能是她眼光高些嘛,那些人的條件這么好都沒成功,我的話更不可能了。”
[酒尋歌]“嘶——倒不是這么說,其實我以前也留心觀察過,感覺她對你還是有點意思的,只是有一些不善表露。”
[楊昕]“沒表露你怎么看出來的么,人生三大錯覺之一就是(她喜歡我)了,算了,其實我也想了下,我家里的情況你也知道……還是不要連累人家了”
[楊昕]“她應該有更好的生活,我希望她能幸福地生活下去就行了,反正……那樣的生活…我給不了。”
[酒尋歌]“你這怕什么,你看社會里這么多渣男啥都沒有長得還磕磣,還不是把許多女生騙到手了,女人是感性生物,談感情靠的不是家境,是靠臉皮厚哇。”
[楊昕]“說是這么說,如果給不了對方滿意的生活,靠花言巧語騙過來,事后卻只能跟著一起受苦,這不是愛情,只是為了滿足一己的控制欲……我不是那種人,弄這些花樣干什么。”
[酒尋歌]“怕什么,你不還有我嗎,你要是生活有什么難處直接告訴我一聲不就得了”
[楊昕]“算了,你已經幫我夠多了……之前醫藥費我湊了一些,到時還你”
[酒尋歌]“去你,你坐我車出的事的還還啥,我幫過你,你不也救過我嗎”
救?……楊昕想起,霍尋之所以跟他關系這么好,是初中暑假的時候遇到霍尋正在跳河,正好會游泳救了,兩人在岸邊聊了一些。不過楊昕也想不通,他家庭這么好怎么會想不開呢,也許人人都有各自的心結吧。
倆人手機又聊了幾句,霍尋那頭又來了電話,原來凌雪也要來。
蘇晴無語:“她不是說不來嗎,估計聽說林舟也來怕又被搶了人,唉。”兩車兜兜轉轉,將凌雪孫勝林舟也接了上來,林舟和凌雪兩個女孩非要和霍尋坐一輛車,不過孫勝又帶了一哥們王海文,蘇晴正想和他換位置,只見他已經上后車了。
“蘇……蘇玖”王海文一上車見到蘇玖,面露喜色,又一頭看見旁邊的楊昕,臉色一沉,一副“你小子……”的表情坐在前座。
王海文之前追過蘇玖,不過她一直愛理不理,他在車上也不時瞟瞟后視鏡,還給蘇玖發信息,不過蘇玖一直看著窗外,沒有回應。
這人一來,整個車的氣氛被破壞了,楊昕無語。
“你帶他來干什么”蘇晴暗扭著孫勝的手“哎喲疼疼,他是我哥們,我來他也來唄。”“你你你…”蘇晴一臉幽怨。
說是調查什么怪事,其實就是去郊外旅旅游,車輛出了城轉過幾個彎先來到了小嶺北山山底。
“上面有個度假村,我們先去轉轉吧,然后再去山里玩玩”霍尋提議,幾人也出了車。
楊昕坐的車比較矮,一出車門腦袋便一下創車門上了,“哎喲”楊昕捂著頭,感覺有些舊傷復發。
“你沒事吧”蘇玖彎下腰,把楊昕拉了起來,這個天氣正好楊昕穿的短袖,手臂被蘇玖纖指一拉,楊昕頓時感覺跟觸電一般,疼痛感也瞬間消散了。
“沒事沒事”楊昕歉笑著,“只是撞了一下”。
“我#@”王海文正在一旁看著臉色一黑。
“怎么了?”霍尋往這邊看了看“你們先走,老楊沒事吧,司機你看著他點”
距離不遠,幾人步行上山。
“嗯?”蘇玖經過山腰,看見有塊大石頭橫臥在前方,不由得提起裙子踏著小路走了過去。蘇玖在旁邊駐足未久,便踩上那塊石頭就地坐著,呆呆地望著遠處的平原。
眾人見狀有些疑惑,也跟著走了過去,只有楊昕呆立在遠處看著她的身影。夏日的熏風吹過,撩起她縷縷發絲,楊昕心里有些蕩漾,不由自主地拿出手機拍了下來。
“老姐你爬這上面來干什么嘛?”蘇晴也跟著爬了上來,往四處瞅了瞅,除了山下一望無際的平原與稀稀落落的房屋,并沒有看見什么特別的地方。
“啊?沒什么”蘇玖回過神,走下了石頭:“嗯,我們先去度假村吧。”幾人又只好轉了回來。
霍尋剛跟著轉身,心里卻生出一股莫名的悲傷,回頭朝遠處望了望,只有空蕩蕩的平原,內心有些迷惑:“奇了怪了”,便和眾人一起走上了度假村。
一行人在村里隨便逛了逛,在山頂的酒店吃了大餐,便下山準備去深處的小嶺山游玩。
驅車拐了三個彎便來到了小嶺山,這山頭倒也不大,一路開到山腳,路上還有一些稀稀拉拉的游人,目光都被這兩輛車所吸引,眾人在山腳下了車,一覽周圍的景色。
“害,都是些爛慫木頭,有啥好看的”孫勝雙手枕著頭,嘴里不知哪叼根草含著,“不過這地方適合野炊,早知道帶點東西來了。”“炊炊啥,想燒山是吧?”蘇晴白了他一眼。
這王海文也是難受,每次想接近蘇玖,她又走一邊去了,無奈只好硬著頭皮攔住她,“那個……阿玖啊,這次畢業以后,可能再也見不到了,聽說以后你家要搬回江城了,我們可能真沒什么聯系了,唉,我的心意……你不接受我也沒辦法……希望以后至少還是朋友吧…”王海文一臉苦笑。
蘇玖搖了搖頭,正欲說什么,只見遠處傳來一聲爆響,山頂冒出一縷白煙。
“嘿,還真有損色擱這放火呢”孫勝驚道,只見山頂燃起一團火焰,登時燒了起來,山腳下一些游客有的拍照有的則看起了熱鬧。
“車里有滅火器”霍尋看了一下,便開啟后備箱抄起東西往山上跑,
“你這車居然還塞這么多這種玩意”孫勝嘀咕,不過作為男人當然不能虛,也抄起兩瓶山上跑,楊昕也拎起一瓶跑了上去,順便說道:“你們先別上來,有些危險先報警吧”,王海文正準備擱這抒情,這一下被打斷了也只好也跟了上去。
四人先后來到山頂,用滅火四處滋滋一噴,又是用腳踩又是用樹枝打,火勢很快消了一陣,不一會前方卻飄來一股濃煙,幾人又被嗆得流淚。“都后退些,別窒息了。”霍尋指揮著幾人,這時,煙幕中突然飛出一道黃色身影,孫勝眼疾手快一把抓住。
“哎喲疼疼…”那道影子發出叫聲,眾人一看,說話的竟然是只黃鼠狼,孫勝和王海文給嚇得手一抖,世上還有這種事。
楊昕倒是不懼,一把抓過黃鼠狼有些惱火:“又是你干的好事?”
“別別別,不是爺,哎喲爺咋總遇到你倆,是青山門那群小子放的火,”黃鼠狼苦叫道。
“你倆認識?”孫勝詫異
“什么門,我還電門呢”霍尋正準備給它來點暴力元素,只見煙霧深處又接連竄出兩人,口中還分別念道“呔,孽畜,哪里逃”“斬妖除魔,驅鬼卻邪,吾輩義不容辭”。
只見那兩人皆身穿水青色長袍,頭戴高冠,一人手持法劍,一人手捏重尺。見到幾人,先是一愣,看見楊昕手里的黃鼠狼,臉色又是一喜,一人向他們拱手道:“多謝道友,今日協助老夫收服這孽畜”另一人道:“此妖物為禍眾生,罪孽深重,今日我將替天行道……”
“禍你個垂子”黃鼠狼沒好氣說“拉倒吧,爺就不沒事整整惡作劇嗎,禍啥眾生哪?是不是你家里有人嗝屁也是爺禍害滴?你們不就貪圖爺家那點寶貝嗎,別擱這裝呢”
“你……你”兩人氣得七竅生煙,“死妖怪只會污言穢語,成何體統,看老夫整不死你,這位小友,可否把那個妖怪給我”一道士說著邊伸手一邊從兜里摸出一布袋
見這情況,黃鼠狼緊緊的抱住楊昕的手,另一位道士也冷笑走過來掏出重尺準備給它來一下。
“跟誰倆呢,我同意了嗎”霍尋突然一把打開道士的手。“這黃皮子先放我這”
“小友,你這是干什么”
“你說呢”
“這妖怪為禍眾生,天怒人怨,你們拿著有危險啊,快快交給老夫吧”年長的道士急道。
“沒事,我們不怕”霍尋斜著眼睛。
“小朋友,我勸你耗子尾汁,我們青山門可不是好惹的”另一位年輕道士怒道
“咋的,光天化日之下,你還想傷人不成”楊昕說道。
“你干什么”年長的道士狠狠瞪了那位道士一眼,又扭頭過來用委婉的語氣哀求著:“小友啊,這玩意兒可是傷過不少人的,你先交給我們保管吧。”
“這不是保護動物嘛,我們準備給它帶到派出所,不行嗎?”霍尋說著給楊昕遞了個眼色,開始兩人還有所懷疑,現在看來這倆也不像是什么好人。
那道士聽聞臉色一沉,準備動手來搶。
“對啊,想嘎哈呢,我們處理不行啊,話說你們不會是偷獵的吧”孫勝挺了挺胸脯朝對面吼道,剛才他經歷了震驚到冷靜到興奮,還好平常小說看得多,很快就緩過來了。
“瞅瞅瞅,你瞅啥,再瞅削你”孫勝伸手指著那年輕道士。楊昕霍尋也挺胸上前。
兩人見幾人雖然年輕但身體還挺壯實,不由后退一步,倖倖道:“小朋友,萬事和為貴,有事好商量嘛”
“商量啥,火是你倆放的吧,要不你們先進局子里商量商量”楊昕正色道。
此時山下也傳來了消防車聲音,兩道士聽到相視一怒,同聲說道:“你給我等著。”說完朝地上扔出一陣煙霧便消失了。
“嘿嘿嘿,這倆犢子就這…”黃鼠狼嘻笑,回過頭又擺出一副苦臉“”“那個……能把爺先放了不……”
“不能。”楊昕搖搖頭,隨即露出潔白的牙齒“我先帶你回去,你得好好跟我們說道說道。”“別別,你這違法的。”黃鼠狼又想起來這茬。
“那我把你送給警察蜀黍,給你拿來你切片研究?”黃鼠狼連忙擺手:“別別別。”
幾人約定保密,火警上來,夸獎了眾人一番后便讓下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