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藥兩個字把程安安失去的理智拉回了些許。
她猜測宋俞手上并沒有直接的證據證明她當時在場,就算有也沒法確定是她下的毒。
那她為什么不再掙扎一下。
好死不如賴活著……
“說了你也不信。”她冷哼了一聲說,“那時我一整天都待在自己的房間沒出去過,從哪里得知所謂的細節。”
“我若是敢給人下毒,無動于衷的看著一個活生生的人在我面前死去,那你以為自己為什么還好好的坐在這里。我一樣可以悄無聲息的鯊了你不是嗎。”
她試圖讓宋俞回憶起他們第一次親密接觸時的雨夜,是她好心照顧他,最后還反被狼心狗肺的某人撲倒了。
“你說的也不是沒有道理。”宋俞稍微松開對她的壓制,讓她轉過來仰面對著他,“可是我怎么知道這是不是你臨時想來騙我的。畢竟你當時攀附的人是王慶國……他在家的時候你能忍住不下樓示好嗎。”
他臉上帶著戲謔的笑,讓人感覺自己是在受辱。
“攀附?”程安安苦澀的重復了一遍他的話,音量控制在剛好能讓他聽到的大小,仿佛是在告訴他自己是被誤解的,惹人憐惜。
“你應該查過我的,不然怎么會放心讓我假扮你的妻子。”她的淚水從眼角滑落,埋進散亂的發絲中。“在你查到的信息里面我竟是那種人嗎。”
她一邊做出自己是被世人誤解的樣子,一邊關注著宋俞的變化。
可惜他的防線很深,導致她根本沒有辦法從他的眼睛里面找出一絲動容的痕跡。
“你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嗎。”他冷漠的看著女人做戲,雖然心里有過觸動,卻還是暗勸自己不要落入她的圈套。
“你到底想從我的嘴里得到什么?你寧愿相信王慶國的鬼話也不愿意相信跟你朝夕相處過的人嗎?而且就算是我下的毒,可是毒從哪里來?你不會覺得我一個小小的藝人手里會有可以拿到毒藥的渠道吧。”
“是,我是罵過你,也曾不知死活的對你說過羞辱的話,可是王慶國都已經把我綁到家里去了,我除了投其所好還有別的辦法嗎?”
她一股腦的說出一長串質問的話,絕望的閉上眼睛陷進靠椅里,頹然的說:“罷了……你不愿意相信我,我說的再多也沒用。”
她賭他會心軟。
狹窄的空間里,氣氛變得越來越沉重。隨著時間的流逝,她耳鳴的癥狀愈發明顯,頭也痛的無法在思考。
她再忍受不了和一個想殺掉她的人共處一室,便用微微沙啞的聲音提出最后的意愿:“放我走。”
“你從我身上得不到想要的,這樣干耗著沒有意思,還不如放我離開。”
“況且,我不想再見到你了。”她微微加重了嗓音,企圖用咬牙切齒的方式表達自己的決絕。
宋俞沒有想到她會這么說,手上的力道不自覺的松開了些許。
程安安不知道從哪來的力氣,趁機用力推開他,坐到離他最遠的對角線上,握住門把手再說了一遍:“開門。”
話音落下不久,她耳邊響起汽車門鎖跳出來之后的清脆的聲響。她迫不及待的推開車門,邁出修長的雙腿。
宋俞握住她的手,在她以為解藥有希望了的時候,卻說:“如果轉變心意了,記得給我打電話,我隨時會把解藥奉上。”
將她微微提起的心再次打入谷底。
她依稀聽到從宋俞喉間發出的低沉的笑聲,以為他是在笑她可憐,用力的甩開他的手,頭也不回的跑遠了。
她漫無目的的一直跑一直跑,眼淚爭先恐后的往外冒著,擦都擦不完,最后連自己跑到了哪里都不知道。
頭部刺痛到了極致,耳鳴聲愈發頻繁,雙腿也累的無法往前邁開,她終于無力的摔倒在路邊。
一旁的行人被她嚇了一跳,因為是哪里冒出來的酒鬼猝死了。
他們猶猶豫豫的湊過來把她圍在中間,有幾個膽大的蹲下來查看她的情況,確定還有呼吸后輕輕的把她架起來,攔住最近的車輛,把人送到附近唯一的大醫院。
或許是因為這里地處偏僻,人心純樸居多,沒有人覺得送她到醫院會被訛上,只擔心她得不到救治失去生命,匆匆結束短短的一生。
——
第二天,程安安穿著病號服在醫院悠悠轉醒,恍惚中回憶起昨天的事情,忍不住笑自己傻透了。
中毒后居然不想著盡快就醫,反而寄希望于得到那個人的憐憫。
他那么狠心,全然不顧她的死活。
“呀,你醒啦,稍等我去幫你叫醫生。”推門而入的小護士眼睛亮了亮,一刻不停的跑出去叫人。
隨她而來醫生是一位和藹的中年女性,進門先觀察了一下程安安的狀態后開口說道:“你的身體無礙,多休養一兩天自然而然就會變好。”
程安安驚訝的問道:“我不是中毒了嗎?”
“準確的說應該不算中毒,原本的毒性被抵消掉了。問題不大,不用擔心。”醫生笑著解除她心里的不安,“而且隨時可以出院,記得聯系一下昨天那位幫你墊付醫藥費的好心人就行。”
醫生指了指床頭柜上寫著電話號碼的紙條,告訴她那是好心人的聯系方式。
程安安不敢相信自己已經算是劫后余生了。
等醫生依次走出病房后,迅速躺下感受了一下身體各處的情況。發現除了肚子有點餓以外沒有任何不適。
她開心的蹦起來走動了一下,還是如此。
是宋俞手下留情了嗎。
她沒有細想,也不愿意細想。
比起想他還不如先答謝昨天救她的那位恩人。
她從外套里找出手機,然后按著紙條上的號碼撥過去。
“嘟……”撥號聲響了不到兩下,對面就接起了電話。
她此時心情正好,語氣中帶著抑制不住的愉悅:“昨天真是太感謝你了……”
“不客氣,畢竟害你住院是我的不對。”
電話對面傳來了讓她熟悉到痛恨的嗓音。
她毫不猶豫的掛斷電話,動作迅速的把號碼拉黑。
然后仍覺得不解氣,對著手機“呸”了一聲。
把她騙得團團轉有意思嗎?看她出丑有意思嗎?
難怪醫生說她無大礙,估計他在把她送到醫院的途中,給她喂過解藥了。
什么好心人。
垃圾。
氣死人了。
不過……他肯喂她解藥,是不是說明她已經洗脫身上的嫌疑了?
那她以后是不是不用擔心自己會因為宋俞母親的事情隨時被他處置了?
她……安全了?

初西西
哈哈哈哈,我程某自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