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太后之局
“稟報太后,經奴的跟蹤,發現謝兆和公子裕去了蓮霧池。”
被稱作太后的女人把手中捏著的黑棋放到棋盤上,“謝兆可跳進了事先備好的小舟里?”
“跳進去了。”
“果真如哀家所料,謝兆和刑氏沒有談攏。”
鄭太后從棋碗里捻起一顆黑棋,堵住白棋的生路:“樂兒,你輸了。”
淮壽翁主嘴巴一撅:“我才沒輸,我要重來一次,這局不作數!”
鄭太后敲了一下淮壽翁主的腦門:“落子無悔。”
“不嘛。”
淮壽翁主朝鄭太后撒嬌道:“祖母讓讓樂兒吧。”
“你呀……”
鄭太后伸出手指,戳了戳淮壽翁主的臉,寵溺道:“真是拿你沒有辦法。”
讓著淮壽翁主下了一局棋后,鄭太后又朝下面跪著的人問道:“謝兆跳進蓮霧池后去了什么地方?”
“這……”
跪著的人向鄭太后磕頭求饒:“原諒奴跟丟了。”
“跟丟了?”
鄭太后保持著笑吟吟的表情,“要你何用?”
“求求太后,放過奴吧,奴錯了,下一次不會再跟丟。”
跪在地上的人砰砰砰磕了幾個響頭,“奴再也不敢了。”
“沐慈——”
鄭太后提高聲音:“拖下去解決了。”
“喏。”
一個青衣宮裝的女子悄然無息出現在大殿內,然后把跪在地上的人帶了出去。
鄭太后語氣冷漠:“廢物一個。”
她扭頭對淮壽翁主說道:“樂兒,你先下去休息吧。”
等淮壽翁主走后,鄭太后又喊來幾個人。
幸好她沒有只讓一個人盯著溫韶。
“謝兆后來去了哪里?”
那幾個人齊聲道:“被尤夫人帶到冷宮里了,由于他們周圍都有人守著,所以奴們沒有偷聽到他們具體談了什么。”
“不過尤夫人來時帶了一群美人,看樣子是想送給謝兆,不過謝兆走的時候一個也沒有帶走。”
“謝兆誰都沒選。”鄭太后把棋子放進棋碗里,“你們去把謝兆帶到這里來。”
“先不要走。”
鄭太后吩咐道:“估計謝兆不愿意見哀家,你們直接把他打暈再帶過來吧。”
溫韶本走在回去的路上,忽然發現有人正在靠近她。
還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父親手里的兵權很讓這些人心動嘛。
讓她猜猜,這次找她的人會是誰?
楚王?
不,溫韶思考了一會,放棄這個猜想,她覺得很大可能是鄭太后。
這里是王宮,楚王身為這里的主人,定是有些手段的,她覺得楚王大抵是知道她今日面見了刑夫人和尤夫人。
如果楚王要見她的話,應該至少是明天才會下詔令。
通過這些條件讓溫韶判斷出楚王目前還在觀望這宮里還有哪些人按捺不住想和她見面。
所以溫韶覺得這次找她的人是鄭太后。
當今楚王不是鄭太后的親子,再加上先太子一事,他們之間的關系非常惡劣。
先太子熊寄才是鄭太后的親子,楚王熊騫為了王位弒父殺兄就是他和鄭太后關系惡劣的原因。
如果不是先王剩下的那支精銳兵隊的保護以及朝廷官員的以命上奏,恐怕鄭太后也會喪命于那場宮變。
楚王殺不了鄭太后,便故意整鄭太后的母家、鄭太后的女兒——端陽長公主熊盈,讓已經產女的熊盈與她的駙馬和離,楚王在熊盈和離后還另賜了一個紈绔子弟與她成婚,專門用來惡心鄭太后。
溫韶知道她的的父親手握兵權,鄭太后在這個時候又剛好非常需要兵權來穩固她的地位和勢力與楚王爭鋒。
周圍的那些人離溫韶越來越近,溫韶清楚是誰要見她,便沒有反抗,任由他們把她打暈然后扛在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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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韶是被癢醒的。
她的臉上堆了好幾片竹葉,竹葉的邊緣有點毛躁,風吹過她臉上時竹葉滾動,給她帶來陣陣癢意。
身下有種涼幽幽的感覺,溫韶坐起來,原來她身下是帶著一點潮意的木板。
外邊是茂盛的竹林,除這里外,不見一點其他的建筑。
溫韶往里看了看,她現在處于廊道上,旁邊古色古香的門是劃拉型的那種,因為門全部被拉開,所以溫韶把里面的情景盡收眼底。
里面裝飾不多,風格比較樸實,不過在最中央有個很大的棋盤,一位穿著褐色織邊的女人坐在棋盤邊。
她似乎察覺到溫韶的視線:“醒來了就過來。”
溫韶知道這就是重頭戲鄭太后了。
她走進去,行禮道:“見過太后,兆愿太后福如東海,壽比南山。”
“你倒是個會說話的。”
鄭太后捏起棋子,“謝大郎可否與哀家下個幾局?”
“然。”
溫韶坐到鄭太后的對面,黑子被鄭太后執著,她只能選擇白子。
安靜的下了一會棋后,鄭太后忽然開口說道:“謝大郎就沒有問題想問哀家?”
溫韶反問鄭太后:“太后想兆問什么問題?”
“比如說,為何哀家要帶你來這里。”
“太后自然有太后的道理。”
“你就不怕哀家對你下手,讓你有來無回?”
溫韶笑了笑,沒有回答。
鄭太后不敢對她下手,她是楚王威脅父親的武器,楚王是不會讓她出事的。
喏,鄭太后恐怕都不知道她的竹林邊守著一些個人呢。
溫韶沒有猜錯的話,這些人是楚王派來的。
鄭太后似笑非笑:“謝大郎還真是個奇特之人呢。”
“哀家想知道謝大郎心里是如何評價大王的。”
溫韶回答得很謹慎:“兆區區一個小子,怎能有資格評價大王?”
“沒關系,今日這里只有你和哀家,無外人知道你所說的話。”
溫韶搖頭,不與鄭太后糾纏這個問題。
“太后今日見兆怕是意不在此吧?”
鄭太后落下棋子,把溫韶的路堵死:“謝大郎是個聰明人。”
“恕難從命。”
溫韶不慌不忙的把手中的棋擺在棋盤上,把鄭太后對她設置的困局破掉。
“兆一紈绔子弟,不值得太后深交。”
她拒絕了太后伸出的橄欖枝。
溫韶起身行禮,“兆告退了。”
“就這樣放謝兆離開會不會太……?”
沐慈對太后的行為感到不可思議,太后讓她們把謝兆帶來,結果什么也沒有做?
“他拒絕哀家也是情理之中,畢竟把刑夫人和尤夫人都拒絕了。”
“放心,哀家自有打算,不久后這謝兆會與樂兒……”
沐慈對著屋檐大吼一聲,掩蓋住了鄭太后的聲音:“誰在那里?!”
屋檐上的人被沐慈的這一叫暴露出蹤跡,外邊守著的衛兵立馬把這行人包圍住捉了起來。
過了一陣子后,沐慈上前道:“太后,是大王的人,要怎么辦?”
“哼。”
鄭太后冷冷道:“把他們的人頭割下來放進匣子里后,再送到熊騫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