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竊分很多種,有人偷錢包,有人偷聲名,有人偷研究成果。白大褂只是眾多研究員中平平無奇的一個,但他拿到了不屬于自己的東西,也許它是時空穿梭機,也許它是空間穿梭機。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知道自己得手了,他可以離開這個世界。
但他并沒有離開這個世界的理由。
他在這個世界過的很好,他能感覺到自己是個天才,不然也不會如此順利地當上研究員,并取得如此高的權限,并最終得到了這臺他本不應該覬覦的機器。他已經忘了緣由。這更像是一種本能的驅使。
說是盜取,但他明顯搬不走這個龐然大物,他只是取得了使用它的一個機會,在自己身上使用的機會。他的思維陷入了混亂,或者說是一種癲狂,表情也在此時逐漸偏向扭曲。活像一個歇斯底里的人。然后他在癲狂中冷靜的設置好了參數。
他按下了開關。
白大褂如愿以償了,他來到了另一個世界,只不過這個世界貌似和他所想的并不一樣。或者說,這和他原來所處的世界明顯是一個畫風。“所以只是執行的短距離的空間穿越嗎?”他的心底不免泛起了這樣的疑惑。他的內心告訴自己不應該是這樣的結果,但現實偏偏是這樣的結果。
然后這現實帶給他的是毫無變化的生活。
不,也許已經改變了,他再也沒有了那種不可抑制的沖動,癲狂仿佛從他的身上剝離了。他感覺自己很好。或者說從未這么好過。他感覺自己可以控制自己的一切,而這是他夢寐以求的。他開始像一個普通的研究員一樣生活。
某天他參與了一項實驗。
與其說是參與,不如說是收尾。當他抵達實驗室的時候,一切都好像已經結束了,唯有癱軟在地上的某個人仿佛在告訴他,這確實是進行了一場有關于穿越的實驗。
“為什么總覺得似曾相識?”他心中泛起這樣的疑惑,這里的一切,這臺機器,這場實驗,他明明沒有參與,卻對其中的一切感到熟悉。這濃濃的即視感并沒有對他造成太多的困擾,畢竟,即視感這種東西,很多人都會有,也不算是什么罕見的情況。
但他覺得自己應該暴躁起來。
這是很奇怪的一件事,理智告訴他,這事沒什么好暴躁的,而且他也確實可以控制主自己的情緒,但頭腦里仿佛有另一個理智在告訴自己應該暴躁起來。這有什么好暴躁的呢?不過這種情況還能算是完全控制自己的一切嗎?
不過這樣的困擾并沒有存在多久,他收到自己的任務。安撫好這次實驗所帶來的人,一個穿越者。
“所以我就只能留在這里了?”面前這個人看起來有點傻,或者還沒緩過來?
“實在是抱歉,但目前來看確實是這樣,我們也沒法送您回去,畢竟我們研究的穿越技術都是把讓往未來送,至于把您從過去拉過來實屬意外。”他開始編著自己都不信的瞎,畢竟眼前的人看起來挺好糊弄。
“好吧,實際上不光是技術原因,我們調取了您的檔案,您當年失蹤之后就沒回去過,如果我們把您送回去,無疑是改變歷史了。”但是眼前這人還是一臉傻樣的看著他,沒辦法,他只好編一個讓他更容易接受的理由。
“好吧,實際上我們研究所沒經費了,穿越還是很耗能的,現在只能給您一筆補償款了。”看著眼前依舊一個表情的人,他有點頭疼,這到底是真傻還是咋?算了,給點補償試一下。
看到眼前的人終于接受了,白大褂覺得這人就是為了騙補償。不過也不能說是騙補償,畢竟這事好像是研究所做的不地道。沒參與過全程的他對這事的興趣不大。不過一個沒參與具體研究的人被叫來處理善后工作也屬實是夠離譜,好像后面監視工作也有他的份?更離譜了。
他覺得這世界是不是出了什么問題。
那個據說是穿越者的小伙子自稱自己叫年年,他就很迷,這一聽就不是真名的名字是怎么回事,就算剛來這個世界有戒備,也不用給自己起一個這么敷衍的假名吧,但凡你加個李,自稱李年年,我都當你努力過了。
不過也許另一個世界這就是正常的起名方式?
白大褂對這個實驗已經有了點了解,雖然沒有參與具體實驗,但是畢竟文檔在那,現在白大褂又是自己人了,總不至于連查看文檔的權限都沒有。不過就是因為有了解才覺得離譜。這人的基因甚至和這個世界的人有生殖隔離。但和貓的匹配度極高?白大褂不知道該說什么好了,或者年年貓這個名字也不錯?
白大褂的思維逐漸跑偏。
然后白大褂又回到了原來平靜的生活。畢竟他現在頂著研究員的名頭,干著后勤部的活。實驗室那邊好像又傳來了什么消息,什么穿越器疑似被人啟動過但是什么其他線索都沒發現之類的。這讓白大褂對自己工作單位的安保問題感到深刻的擔憂。
不過這事也不歸他操心。
他現在很閑,畢竟他只用盯著這個穿越者,防止他做出什么不可挽回的事。感到現在的生活真的輕松的同時,他開始了日常的摸魚。畢竟這么悠閑的工作,不摸魚簡直能把人閑出毛病。群里的小李是個人才,就是嘴里沒一句準話,這點他已經看透了。
畢竟小李還說要請自己吃飯來著。
然后從未實現過。白大褂感覺有點好笑,一頓飯而已,哪怕一碗面條也行啊,至于這么小氣嗎?自己就算拋開研究員的身份,也是個即將渡劫的修行者啊,本來還準備拉這個倒霉的小李一把。沒想到竟然被他放鴿子了。
白大褂感覺自己不能想,越想越氣。這時,另一個群里冒出了一條新消息:“@道長你來我這上大學,我請你吃飯。”噗,白大褂覺得自己忍不住了,反正閑著也是閑著,打開電腦寫了洋洋灑灑幾萬字發給報社。然后換個群繼續摸魚,感覺心情都好了不少。“不對,我不是能完全控制自己的情緒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