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什么。
“什么....是什么。”
“以及我....是什么。”
無法理解。
是是什么?
什么是什么?
?是什么?
無法理解。
詞語在恒星一誕生時就出現在了它的計算器官中,系統發來的信息因地適宜,當恒星“看”到了什么以后,系統的殘骸就會自動的發來關于那個東西的信息和名字。
這本來是一件十分好的事,但問題是,恒星并不理解那些詞語的意思和意味,所以就算它得到了那些信息,它也無法知道這些信息的實際意義。只能憑借著計算器官與系統殘骸的關系,“說”出那些它自己無法理解的詞語。
無法理解,那么就不去理解就好了。
初生的意識就拋開了這些繁雜的問題,它對解開問題并無渴望,事實上,好奇心本身它都不存在。對于它來說,毫無意義的發呆是和探索未知等價的,如果給它一千年,或許它會花五百年來發呆,五百年來解開未知,然后對它的意義,兩個五百年都等價一不管是從快樂、還是痛苦,無聊還是有趣,都是完全等價。
現在的它,只是一個初生的意志存在在一個初生的宇宙當中罷了。
量子場是它的“視角”,它操控著基本力描繪出了它周圍的宇宙圖景,從微觀的起伏的“海”,到宏觀的巨大天體產生的引力。它所構建的視角包含了一切,比起低效的人類器官來說何止優秀了百倍。
超光速的感知讓它甚至能知曉時空的不平滑,它知道自己身上時間的不規范,知道參照的奧秘。
不過這些信息它并不關心,它的“視角”掃過一切,在完成了最基礎的視角感官以后,就開始....沉睡。
只存在一顆星星的星空……唯一的星辰正在劇烈的燃燒,用劇烈的光照亮了漆黑的、只有一點光亮的宇宙。
這已經是自這個宇宙中第一顆恒星誕生之后的第40個千年,這個宇宙中,還是沒有出現除了它以外的第二顆正在燃燒的恒星,星空還是那樣黑暗,它還是那樣的孤獨。
不過,它不在乎就是了,恒星本身就沒有孤獨這種情感可言,更別說在這40k中,所謂的“清醒”時間根本沒有多少。
巨大的計算結構運行所需要的能量是巨大的,就連恒星這樣的巨型天體也很難在內核中提供,直到恒星本身用巨大的引力吞噬了更多的質量,內核的聚變反應更加激烈,產生了更高的溫度以后,才真正的激活了它。
但這個激活并非是永久的,因為當時恒星的激烈只是短暫的現象,就像是短暫的白光耀斑活動-樣,雖然聚變隨時都存在,但有足夠激活整個系統的烈度的范圍性數量突增可是很少的。
而在這4萬年中,恒星吞噬了越來越多的物質,整個恒星本身的質量在不斷變大,核反應區的聚變烈度不斷增多,這就造成了恒星內部的那個巨大的組織被激活的概率越來越大,這樣就造成了在這4萬年當中恒星意識的不斷醒來與沉睡。
隨著質量的增長,恒星意志醒來的時間越來越多,沉睡的時間越來越少,直到這一次,在又經過了200年的長眠以后,恒星的意志重新煥發。
“我醒了。”
如此說道,在醒著的千年的時光中,恒星所做出的最大的成就就是理解了一些它不知道(從系統處)從哪里獲得的知識,比如說那種未知的語言邏輯。
那種奇怪的語言邏輯會在它觀察什么的時候自己冒出來,比如說恒星在凝視黑暗(也就是那些熱輻射比它低許多的區域)時,“黑暗”這個詞語就會出現,恒星在觀察自身時,“光明”、“太陽”這些詞語也會自然而然的浮現。
那么這時候就能編制一一個簡單的程序了,將自己在觀察各個存在時的冒出的詞語進行統計,對不同場景進行劃分和總結,一步步用不斷的實證來推斷出詞語的意思。
這跟人類幼兒學習人類語言有異曲同工之妙,都是“大腦”進行統計的結果,就算是恒星本身不知道什么叫做“統計”,但在不斷的認識中,計算器官還是把詞語進行了等價換算一就像是孩童一樣。
當然,這個處理方法也有很大的不妥之處,就比如對于前所未見的物體或者物質,它很難在短時間內得知它在那個邏輯體系中的名字。不過名字什么的,慢慢學就好了,只要基本的邏輯體系被清理了出來,那么一切都好說。
恒星孤寂在太空中燃燒,對于它來說這個宇宙是如此的空洞和孤獨。但神奇的是它卻沒有一-絲的波動,因為它根本不存在感情,它有的只是單純的意識和生命,而意識和生命從來都沒有和感情等價。
無趣、好奇、開心、失落、愛、恨等等,說到底這些都只是人類大腦用化學締造出的“幻覺”。好奇是大腦的獎勵機制、愛是為了傳遞生命信息所制造的激素感知,這一切種種都只不過是被物理定律支配的化學反應罷了。
而在恒星的內核,聚變發生的地方,化學反應根本無法發生,那么自然也不會存在感情了。
因為系統發送的信息的緣故,它擁有了最基礎的人格,有“自我”的認知,但在這自我之上,它就像是一片白紙一樣空白,不過如同白紙也就說明了上面還是能繪畫一-些本來不存在的東西的。
比如說,最基礎的感情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