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建軍和往常一樣,推車進院門了。韓春明一直坐在家門口的小板凳上,他等著程建軍。見到程建軍站起,笑著迎上去了。
“辛苦,辛苦,怎么樣?見到了嗎?”接過程建軍手里車,幫著他推車,跟著他身后,兩一前一后進了后院。
“沒啊!我留話了。就幾天的事兒。春明,這是得講緣分啊?”
“是,你說的對,我和它有緣啊!”
“嗯”程建軍聽了韓春明的話,停下來了,韓春明急忙停下,差點撞到前面的程建軍。“你干嘛啊?”程建軍回頭看了看韓春明,想了一下,哦。原來自己就是韓春明的緣啊!自己真的欠抽啊!恨不得給自己幾個耳光。“對,你說的對。”郁悶的轉過去,心想著怎么斬斷這個緣。
韓春明見程建軍有點個反應不太對啊!“建軍,如果你想收藏的話,咱們可以多交流啊!”
“嗯”程建軍無意識的點點頭,他根本不想交流,只想怎么打敗他。
轉天,韓春明沒有在繼續跟蹤程建軍,那樣太跌份了。可是破爛侯連續幾天都沒有什么消息,讓韓春明心里的火也慢慢小了些。也對。這時隨緣啊!而緣就是程建軍,死磕吧!
他也不在刻意堵程建軍,但是只要見到,必須問的,程建軍也是一次一個理由,最后實在拖不過了。直接就說別惦記了。讓韓春明死心吧!可韓春明是誰啊?他有足夠的耐心。但是他需感覺出來,程建軍壓根就不想幫他,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韓春明前思后想,還是得找自己師傅商量一下。于是自己這次炒了兩個菜,帶著酒,來到了師傅家。直接把酒菜擺到桌子上,自己上炕,盤腿坐下,給對面的老爺子把酒倒上。舉著杯,看著老爺子。關老爺子本來就在喝酒,聽著收音機里的《定軍山》,自己跟著哼哼著,美著呢!韓春明進來,打斷了他,將他下酒的花生米往旁邊一扒拉,擺上自己帶這菜,老爺子饞蟲上來了,還是抵住誘惑,把身子往后一仰,瞇著眼睛看著韓春明,見韓春明都舉起酒杯,他反而更不急了。“孫子,先說清楚在喝!”
韓春明討笑道:“呵呵呵,沒別的事兒,就是好久沒和您喝酒了,來陪陪您啊!”
關老爺子耷拉著眼說“不說實話是吧?門在哪兒?酒菜留下。”
“別啊!我說還不行嗎?”韓春明又將酒杯向前伸了伸。
關老爺子抽了抽鼻子。“哎,這酒啊,是好酒,就是這人不太地道。”
“老爺子,我怎么不地道了?”韓春明苦笑著。
“地道你算計你師傅?”
“我這那是算計,是惦記您。”
“你不說,我是不會喝的。”
“成,我說,就是那青銅的事兒,沒進展啊?我郁悶啊!”
“啊嗎,這事兒啊!早說嘛!砰”關老爺子用不符合年齡的速度拿起杯碰了下,喝下去了。
“你這太快了吧?”韓春明驚訝師傅的速度。
“哎,喝酒嘛!說說吧!”關老爺子夾菜,開始吃了起來。“徒兒啊,你上輩子應該是御廚啊!”
“啊?啊!”韓春明很想說,您真圣明!
“我一直纏著程建軍,可是他總是拖,也不給個實話。”韓春明郁悶的喝了口。“關鍵是我一直找不到真主啊!”
“別自己喝,要喝一起。”狠狠
“我這不是來找您討個主意嗎?”
“你那朋友啊?他做不了主。主家不想出手,他呢,也就是想吊著你!”
“這個我猜到了,可是總的找到正主吧!不見到心里不踏實啊!只要讓我知道東西在誰手里,我也就踏實了。”
“你不就是想知道東西到底再誰手里嗎?”
“您知道啊!師傅!”
“嗯,但是你就拿這么點酒菜可不成啊?”
“哎喲,我的好師傅啊!開學前,我天天給您送。”
“這可以,做這東西姓佟,他應該是回來了。”
“佟?您怎么判斷他回來了?”
“我看你是糊涂了,你收的那個,肯定是他自己放出來的,如果是后人,或者被人發現的,就你給的價格,你早到手了。”
韓春明一想,狠狠拍了下自己大腿,可真是啊“對啊,我這是太急了!沒多想啊!”很慚愧的點點頭。
“這個佟掌柜,住那里?我就不知道了。你自己找老琉璃廠,打聽一下吧!我依稀記得,他剛解放那么在琉璃廠工作過,后來就不知道了。”
“得了,師傅,您自己慢慢喝著吧!我又坐不住了。”韓春明趕緊給老爺子倒了杯酒,下地穿鞋就跑了。
“哼,別忘了!”高喊聲“正好,你喝了浪費!”老爺子對于把自己丟下,還是有怨氣的。老人多寂寞啊!
“不能,放心您呢!”韓春明已經竄到院子里了。韓春明出了門第一時間想到了破爛侯,這個老胡同串子。
天快黑了,破爛侯趿拉著他的破鞋,啪嗒啪嗒的回來了,見蹲在門口的韓春明笑了,心想晚飯這是有著落了。“怎么著?想請我吃晚飯啊!”
“請,先說事兒,等你一個下午了。今天有什么收獲啊?”
“沒有,別惦記。”一語雙關啊!一是他沒找到人,二是沒收到東西。打開門,兩人進來。
“什么事兒,快說,我餓著呢?”
“那我直說了,您聽過琉璃廠佟掌柜嗎?”
“誰?”破爛侯很吃驚的問,本來不大的眼睛瞬間變大。
“琉璃廠佟掌柜”韓春明也沒想到破爛侯這個大反應啊!
“啊!你找他啊?”
“是啊?你知道嗎?”
破爛侯點點頭。“聽說過,沒見過。”
“哎,你們怎么都聽說過,沒見過啊?”
“怎么著,你師傅也這么說啊?”
“是,可為什么啊?”
“還能為什么啊?那時候去琉璃廠的都是些破落戶或者特有錢的買家,我都是不是。等我去琉璃廠,他已經出事兒了,你師傅估計也我一樣。”
“那你們淘東西都怎么淘啊?”
“各個宅門里多少都有難處,不用去琉璃廠。你想跟哪兒淘到東西?”破爛侯搖了搖頭,一個行家,老鬼聚集的地方,三教九流,五湖四海,什么人沒人啊!
“明白了,你們是收藏,他們是買賣!那佟掌柜的?”
“那是這個”破爛侯豎起大拇指。”如果他在,那手里肯定有好東西!”
“我和您直接說吧!我收了一青銅,是他作的,我惦記他手里的東西。”
破爛侯兩眼放光。“可了不得,在哪里啊?我上上眼。”
“在家里,我師傅斷定真貨,舊貨都在。”
“那是肯定的,你多少錢收的?”
“說實話,我真沒看出來,一萬收的。”
“你惦記人家真東西,那做舊的讓給我,我出一萬一。”
“這你就別惦記了,我師傅我都沒讓。”
破爛侯很是失望,沒了心氣了。“得,你就意思找他?”
“他肯定是回來了!”
“理由?”
“東西就出一件,不應該啊!”
“有點道理!”
“我想你應該認識琉璃廠老人,能不能打聽他住哪里啊?”
“我還真不認識,但是我能打聽。”
“好,就這么定了。走。請你吃飯去!”
“走著!”
兩個惦記別人東西的人達成共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