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你,陪我。
秦舟。
短短幾個字,沖擊力像利劍一般,刺得路言不心臟一陣一陣生疼。
只因?yàn)槲粗柎a,已有名有姓。
倏然,她眼里噙滿一層一層水珠,不停的在眼眶里打轉(zhuǎn)。
所有的溫情不過爾爾。
默然一笑,拉著被子又躺下。
司由衷回來,拿起手機(jī)端看一會,手腳麻利地把短信刪掉,無關(guān)緊要。
“言言,要不回我們家坐月子么?”顏黎美一臉愛惜的說道,自家的女兒守著才放心,地域差異坐月子吃穿照顧都不太一樣。
況且家里另外一個比較忙,雖然由家里的傭人照顧,始終不太放心。
路言不臉色一沉,長長的睫毛像蝴蝶的翅膀撲閃撲閃,眼珠子流轉(zhuǎn)。
“媽,我想想?!痹谧约易匀皇嫘模蓜倓偵撕⒆?,兩個人的感情剛穩(wěn)定。
聽說異地的人,容易產(chǎn)生矛盾問題。
顏黎美盯著她看了兩眼,目光落到了被子上,陷入了沉思,女大不中留。
“行。”路添平是過來人,就女兒那點(diǎn)心思了,都不用猜?!耙患胰诓槐纫粋€人,做事不要那么沖動。”
“有商有量。”不忘補(bǔ)一句叮囑道。
小司司洗完澡被抱了回來,清清爽爽,臉蛋看上去羨是可愛。司由衷順手把她遞給顏黎美,“外婆抱抱?!?p> “噠噠噠”,顏黎美接過外孫女,滿臉慈愛,目光柔和成一汪清水,逗著她玩。
“起名字了?”路添平站在旁側(cè),不時探頭縮腦看著她。
“正等著外公外婆去取。”司由衷順著話,坦誠說道。
“不如,叫喜樂。司喜樂,一生一世平安喜樂。”路添平顏黎美投去一個滿意的眼神,名字起的好。
“好?!彼居芍酝蚵费圆唬髀冻鐾驳纳袂?,她嘴角上揚(yáng),看起來挺開心。
嘟嘟嘟。
司由衷的電話響起,他轉(zhuǎn)臉對著其他人打了個手勢,轉(zhuǎn)身就走出病房。
“平日,司先生也這樣忙?”路添平隨口說說,顏黎美眼神帶著猜疑狡黠,眉頭一皺。
路言不大大咧咧地回答,“平常比這還忙?!彼胙谏w事實(shí),替司由衷開脫。
“是嗎?”顏黎美佯裝不太在意反問,路言不迎上她尖銳如錐的目光,臉不紅心不跳,篤定說,“肯定??!”
“公司一把手。近期有很多收購項(xiàng)目?!?p> “既然這樣,我們回家坐月子吧!”顏黎美自然的說。
“我考慮好先?!甭费圆徊幌脞枘嫠?,找了個模棱兩可的答案。
司由衷推門回來,說,“公司出了點(diǎn)問題,我去處理一下。麻煩外公外婆看著我們小司司了。”
末了,他又說,“我可能晚些才回來,你睡好。司瀾居管家會過來送東西?!?p> 跨步向前,把路言不半摟在懷,輕輕拍著她后背兩下。
隨即,往外走。
若他回頭,定能發(fā)現(xiàn),門合上的那一刻,路言不水晶般閃亮的眼放射出歡樂的光芒,逐漸黯淡。如上空的皎月,被飄來的烏云蓋上。
抬起手臂,手腕處的紅印依稀可見,得虧她藏著,爸媽沒看見。
歐陽濟(jì)自醫(yī)院回來,被收購案擾得頭暈?zāi)X脹,板上的事情,半路殺出個程咬金——程家,局勢變得緊張。
立馬啟動緊急計劃,徹查程家背景來歷。知彼知己才能百戰(zhàn)不殆。他想破腦袋,也搜不出程家的來頭。有什么值得,攪和他們公司的生意。
簽約了可以毀約,更何況他們還沒跟被購方簽合同。
一個人面對一群人,歐陽濟(jì)他真招架不住,立馬一個電話給司由衷,回公司。
緊急召開股東大會,集結(jié)調(diào)動關(guān)鍵部門商討,把優(yōu)化方案搞好,已接近十二點(diǎn)。
司由衷站在高樓大廈落地窗旁邊,俯瞰整個園區(qū)。旁邊大廈林立,燈火通明,倒像是個不夜城。
指腹按壓幾下發(fā)疼的太陽穴,腦子稍微清晰些。收拾好文件,下到地下車庫,準(zhǔn)備啟動車前往醫(yī)院。
“喂,司先生?!辈皇煜さ穆曇繇懫?,司由衷沒吱聲,對方自我介紹,“我是醫(yī)院的護(hù)士,秦舟小姐,她不在病房了?!?p> 司由衷:“……”
不會找嗎?
“她擅自離開醫(yī)院?!?p> 沒應(yīng)答,對方緊接著說,“費(fèi)用沒結(jié)算,她看起來精神狀態(tài)不太好,我們只好聯(lián)系你?!?p> “好?!彼居芍越Y(jié)束電話,劃開手機(jī)屏幕,找了個電話撥出去,“阿濟(jì),秦舟聯(lián)系你了?”
得到否定答案,司由衷找到昨天剛剛保存在通訊錄的號碼。
一聲。
兩聲。
三聲。
掛斷。
他接著打,對方掛斷兩次之后,按了接聽。
“你在哪?”司由衷沉眸,染上幾層冰霜,厲聲呵斥語氣問。
“呵,你還會管我?”誘人的聲音差點(diǎn)從電話里溢了出來。那是醉酒后的柔情及魅麗。
“哪里?”司由衷再次問,面對秦舟,他沒多少耐心。都是成年人,好聚好散。
“老地方?!鼻刂壅f完,沒等司由衷反應(yīng),立馬掛斷電話。
嘴角微微一笑,帶著兩分若有若無的醉意,而眼里的狡黠卻怎么也掩蓋不住。
她起身,特地打扮一番,妝容有幾分病態(tài),穿上多年前兩個人第一次約會的米色裙子。
前往酒柜拿出兩瓶酒和高腳杯,擱在茶幾上。
半響,撥了個電話出去。電話另一端喂了一聲,秦舟隨意把手機(jī)藏著沙發(fā)墊子下,不說話。
沒一會,門鈴響了。
她眉頭一挑,心想,司由衷來得挺快的嘛。誰說,她的愛情沒有明天。
不是所有人出身都含著金鑰匙,吳尹和桑馨不懂她。
她們屬于,觸手可及的星星和月亮,而大部分人,拼勁全力,依然生活中在泥塘里。
自己早已經(jīng)怕出泥塘,但身上的泥土味,怎么也驅(qū)散不了。
司由衷的車,打了個轉(zhuǎn)彎向另一個方向駛?cè)?,直奔“老地方”城市花園的一處公寓。
公寓是都市大多數(shù)男女的喜愛,前些年買的,掛在秦舟名下,作為生日禮物。
當(dāng)初兩個人興趣相投,走得近,跑得勤。購置了一處房子,方便偶爾停留。
最終,深得她喜愛,礙于情面,干脆成本價過戶給她。
乘紅綠燈的空隙,他摩挲手指,陷入了沉思。秦舟回來找他,所謂何意?
不知不覺中,車輛駛?cè)牍⒌臉窍隆Kと氪筇玫囊豢?,只聽到咔嚓一聲響?p> 回頭。
如果知道這個回頭,會給他帶來一系列的麻煩,他寧可從沒來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