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自己的事情,我們大人都不摻合?!?p> 聽到這個回答,顏黎宜和慕子梨對視了一眼,重重嘆了口氣。
“孩子不急,大人也要抓緊哪。現在得孩子,個個心比天高命比紙薄。可不得了了,挑三揀四?!?p> “一眨眼,二十八了。還有多少個二十八年?。 蹦阶永嫒滩蛔?,叨叨念。
路言不感激顏黎美幫她說話,可她從姨和舅媽的嘆息里,聽出了些對她母親的無奈和可憐。
確實,本來她家最有出息的是她,現在最落魄的也是她。
現在,佳琪在外企,年薪幾十萬。天瑞在高三,已經過了B大的自招,就等著高考完后去上學了。
弟弟妹妹的前途一片坦蕩,她心中十分高興。但當提起這些事情來,路言不就覺得對不起父母。
她該好好在她的事業上努力一把了。
“我出去買點酸奶?!?p> 耐著性子心情復雜地聽完大家勸說她的話,等話題轉到天瑞高考挑選的志愿上時,路言不站起來,準備下樓去散散心。
現在是大中午,周圍治安也好,倒沒什么不放心的。得到顏黎美的同意后,路言不這才開門出了外婆家。
剛出樓道,路言不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重重地呼了出來。
活動活動脖頸,路言不覺得一口濁氣呼出來后,心情也變得明朗了許多。
今天太陽正好,小區里花園的花草樹木,干凈漂亮,反射著冬日的光澤。這樣的天氣,曬著干燥溫暖的陽光,最舒服不過了。
單腿屈起,像小時候那樣單腿跳下臺階。為防止摔倒,路言不扶住了旁邊紅色樓門。
剛跳了兩層臺階,路言不就察覺到身邊走過來一個人。不等她回味起這熟悉的感覺是誰,她扶住樓門的手就被握住了。
熟悉的溫暖透過因把住鐵門而變得冰冷的手掌,路言不心一悸,眼睛一眨,猛然回頭,沖著站在陽光下的男人笑了起來。
“你怎么來了?”
司由衷站在臺階下,沖著路言不明媚的笑。
L市在南方,外面濕冷,不比N市。司由衷著一件灰色大衣,里面是穿著一款款式簡單,設計簡約的打底衫。
男人眸色清亮,湛藍色的雙眸在北方的艷陽天下,竟如內陸湖一樣,灑滿了被揉碎的日光。就連平日的深邃與神秘也都淡了些,只有溫暖和柔和。
見到司由衷,路言不心中說不出來的高興。她的手被司由衷握住,單腳站立著,身體完全倚靠著司由衷。而她的著力點,也放在了司由衷握住的手上。
“玩兒呢?”司由衷淺笑著,唇角勾起,迷人寵溺。
將目光驟然移開,路言不一陣心慌意亂,趕緊將腳放下,站在實地上后,搜刮著腦中的解釋詞。
“這個臺階我從小到大跳了不下千次,不會摔的。”
信誓旦旦地握住拳頭,路言不瞪著一雙大眼睛,十分自信地對司由衷說道。
路言不只扎了個丸子頭,臉上不著粉墨,黑白分明的大眼像是夏日葡萄架下成熟得最好的那顆葡萄。粉色長毛衣裹身,脖子里圍著白色的圍巾,腳上是沙色的雪地靴。
保暖功能做的挺到位,就是手有點涼。
點點頭表示同意,司由衷伸手將她露在風中的手再次握住,女人的手背被風割得冰涼,一絲絲透過他的掌心,達到了他的心底。
就算只是幾天不見,他也想她想得有些慌亂。
被司由衷握著手,路言不有些難為情,臉紅心跳想要抽手,而司由衷則直接拉住了她,取了個折中的辦法。
“去車上吧,車上暖和?!?p> 路言不趕緊點頭,踮腳抬頭瞄了一圈,發現了停在樓身側面的車。
“你開車過來的???”被司由衷拉上車,車內一直沒關暖氣,暖洋洋的,路言不吸了吸鼻子,渾身打個哆嗦,暖和過來了。
“沒有?!彼居芍宰隈{駛座上,低眸看著路言不,伸手給她把圍巾裹緊,說,“N市沒有直達R國航班,我來L市坐飛機?!?p> “你抽空來看我啊?”路言不驚訝問完,皺眉疑惑道:“你怎么知道我外婆家???”
就知道路言不是不小心按到,司由衷無奈一笑,拉過路言不的手腕,露出了白色手環。
路言不猛然想起和爸爸讓螃蟹的時,不小心按了個什么東西。沒想到竟然是按了它啊。怪不得司由衷說有危險按一下他很快就會到,原來里面有瞬間定位系統。
她中午吃飯的時候按的,好在司由衷剛好在L市,要是在N市的話,肯定得趕一段時間的路了。路言不心中涌上溫暖的同時,又覺得心安。
而對于司由衷來說,好像沒有什么是他做不到的。
“你幾點的飛機???別晚了航班。”路言不心跳得讓她發慌,不敢看司由衷的臉。這個男人蘇得可怕,路言不的少女心砰砰砰完全不受控制。
“我看你不怎么開心?!彼居芍詻]回答路言不的話,反倒是問了路言不一句。
女人從門口出來,深呼吸的動作他全都看到了。路言不是樂天派,脾氣又軟,除非特別不開心,否則不會要逃出來自己找個角落調節。
提到這個,路言不聳肩又嘆了口氣。
“我現在啊,事業家庭都沒有。我感覺自己太懶散了,畢業幾年,一套像樣的答卷都沒有交給我爸媽。就我這個樣子,我實在不知道……我能不能做好母親。”
說著,路言不抿著唇,將手放在了小腹上,感受著因為午飯略微鼓起的小腹。
這凸起的觸感,讓路言不一下氣笑了。
“說好減肥的,又吃多了?!?p> 說完,自己都覺得可笑,搖著頭“啊啊啊”得笑起來。
“不著急。沒有人生下來就會做什么事情?!彼居芍钥粗费圆豢扌Σ坏玫臉幼?,覺得她可愛,伸手摸著她的腦袋,讓她放松。
摸頭殺已經是司由衷的慣有動作,路言不以前并不在意??稍谲囎舆@種相對狹隘的空間內,司司由衷需要靠在她身邊才能摸著她的頭。兩個人的氣息縈繞在一起,總覺得生理上一種什么屬于成熟男女才有的東西在發酵。
路言不一下將頭抽了出來,打開車門下了車,留下了車內手停在半空中的司由衷。
背對著車內,路言不拍著發燙的臉頰,緩解了半晌,才將頭重新扭回來,對準車窗沖著里面的司由衷說:“你快去趕飛機吧,別晚了。我也得快點上去了,不然我外婆著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