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總是在背后偷看我，已經(jīng)好幾次了。”

　　“你說什么？”秦良臉色一僵，還以為自己聽錯了諾諾說的話。

　　“你總是在背后偷看我，已經(jīng)好幾次了。”諾諾提高聲音再次說了一遍。

　　秦良微不可查地皺了皺眉頭。

　　他數(shù)次觀察諾諾都是在人多嘈雜的環(huán)境，而且諾諾一直處于背對他的狀態(tài)，他搞不明白諾諾是怎么察覺到的？

　　這時，逗留在附近的其他學生被諾諾的聲音吸引了注意力，一道道打算看熱鬧的目光正在他們身上梭巡。

　　但這種小場面嚇不到他。

　　他對諾諾不失禮貌地笑了笑，攤著手說：“我們之間可能有什么誤會…”

　　諾諾卻表情冷淡地搖搖頭，掰著手指頭數(shù)道：“你在3E考試前曾盯著我很久，還有剛剛在門外也是，接著進來宴會廳后又一次。”

　　她手上暗紅色的指甲油在安鉑館的水晶吊燈下反射著光芒，跟她的頭發(fā)一樣。

　　不過高貴、成熟的暗紅色此時卻流露著淡淡的警告意味。

　　“我們以前認識嗎，還是說你喜歡上我？”諾諾問。

　　看著秦良愈發(fā)僵硬的臉色，她忍不住皺起眉頭，

　　“不會吧，難道你有某種難以言喻的癖好？真看不出來你是個變態(tài)…”

　　秦良臉上忽然恢復了鎮(zhèn)定，不慌不忙地說：“面前有一位長著紅頭發(fā)的女生，任誰都會多看兩眼。”

　　諾諾的芊手隨意撥弄了一下披在肩后的暗紅色長發(fā)，

　　“我知道我的發(fā)色有點罕見，不過若第一次注視是因為好奇，第二次是想確認我是否有染發(fā)，第三次絕對是故意為之。”

　　秦良輕笑道：“話可不能這么說，想必學院里對著你背影發(fā)呆的男生沒有一百也有數(shù)十個，莫非你打算盤問我一樣一個個盤問他們嗎？”

　　“你跟他們不同。雖然我看得不太清楚，你眼神沒有褻意，而是帶著一點奇怪的情緒。”

　　諾諾的眼簾低垂似乎正在思考，語氣卻異常堅定，

　　“好像你十分了解我一樣。”

　　秦良咳嗽一聲，用商量的語氣低聲說道：“不如這樣，你告訴我你是如何發(fā)現(xiàn)我偷偷觀察你的，然后我將我這么做的原因說出來。”

　　“好啊。”

　　諾諾沒有討價還價，徑直點頭答應下來。

　　“我習慣閑著沒事的時候去觀察周圍的環(huán)境和人。雖然我背后沒長眼睛，但是身邊任何反光的事物都能成為我的眼睛。你那樣用奇怪的眼神直直盯著我看半分鐘，我想發(fā)現(xiàn)不了都難。”

　　秦良聽得暗自心驚，剛入學的諾諾應該還沒習得“側寫”的能力，但是現(xiàn)在表現(xiàn)出來的觀察力已經(jīng)如此恐怖。

　　“該你了，S級的偷窺先生。”諾諾揚揚下巴示意到，語氣中卻毫無對‘S’級的尊敬之意。

　　秦良聳聳肩，隨意道：“你身上的氣質跟我的一位故人很像，從你身上我仿佛看到她的影子。”

　　諾諾好奇地湊近秦良面前，碎鉆閃耀的耳墜差點砸到他臉上，“我身上有哪些氣質，說來聽聽。”

　　秦良連忙跟諾諾拉開一段距離，同時還心虛地留意了一下愷撒在不在附近。

　　興許那位加圖索家的貴公子剛見面就看上了諾諾呢，他怕惹上一身醋味會對臥底行動不利。

　　“你在警惕誰？我，還是其他人？”諾諾機敏地察覺到秦良的異常，打蛇上棍般繼續(xù)問道。

　　“沒有，我從小身患一種怪病，如果被美女靠近會格外的緊張。”

　　“這不是人之常情嗎？”

　　“你看那邊那個人，他就很明顯不是這樣。”

　　遠處疊著兩個紙盒的芬格爾看見秦良指著自己，于是停下了往嘴里塞炒面的動作，朝他們露出一個略帶猥瑣氣息的笑容。

　　“別扯遠了，快說說我和你那位故人的共同點。”諾諾不知為何如此執(zhí)著。

　　秦良看到她有種想要扯自己領帶逼自己開口的趨勢，只好冷靜地編道：“她和你一樣，直爽豪邁，又有點瘋瘋癲癲，像一個小瘋子，又像是一團明亮的火焰，不知疲倦地燃燒著，吸引著周圍人的目光。”

　　“還沒說完。”諾諾目光炯炯地直視著秦良，仿佛她眼睛里藏著一臺從不出錯的測謊儀。

　　“她身材跟你差不多，頭發(fā)也有點相似，她的發(fā)色是粉紅色的，還有…沒有了。”秦良編不下去了。

　　其實他腦中想的是前世的一部番劇——《DARLING in the FRANKXX》中的女主角。

　　那個留著一頭粉色長發(fā)的02曾讓無數(shù)宅男為之著迷，同樣也擁有時而乖張時而深情的古怪性格，經(jīng)常會做出一些瘋狂的舉動，秦良感覺諾諾跟她有幾分類似。

　　最后他還想說02頭上有兩只小小的犄角，不過由于這種特征在龍族的世界觀里會引起恐慌，他就及時住嘴了。

　　諾諾沉默了許久，驀然一拳砸在秦良的肩膀上，

　　“還不錯，總結得很到位，以前大家都說我是個瘋婆子，你果然是懂我的。”

　　她聽出來秦良說的話半真半假，不過至少“有一位故人”那部分是真的，秦良過去也許真的認識一位跟她相像的女孩。

　　其實那只是因為在秦良的記憶中，諾諾和02一樣都是虛擬的角色，所以諾諾被秦良不像作假的語氣和表情騙過去了。

　　“你們現(xiàn)在還有聯(lián)系嗎，她現(xiàn)在過得怎樣？”諾諾關心地問道。

　　“前兩年去世了，跟她的男友一起。”秦良回想起《DARLING in the FRANKXX》讓他心如刀割的大結局，語氣里流露出真誠的悲傷。

　　“兄弟你真的…太慘了。”諾諾還以為秦良跟那位女孩有一段狗血的三角關系，“不過作為你對那個女孩最后的念想，我會努力活到自然老死的。”

　　“謝謝。”秦良雖然感覺有點莫名其妙，卻依舊默默點點頭。

　　“今晚可是專門歡迎你們加入學生會的迎新晚宴，怎么就聊到了生老病死那種沉重話題呢？”

　　一道磁性的嗓音從他們身旁響起。

　　看著頭發(fā)如金子般閃耀的愷撒捧著高腳杯出現(xiàn)在自己身旁，秦良放松地吐了一口氣。

　　他一個人抗著Boss這么久，今晚的主角終于出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