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他是一個特殊的存在
從裴家里出來,徐微生看著手里的欠條和銀行卡,沉沉的吐出一口氣,姑姑給了二十萬,如今距離五十萬的手術費還差三十萬。
為了湊齊這三十萬的缺口,徐微生坐在公交車上拿著手機,挨個給通訊錄里的親戚朋友打電話,結果卻發現她早已經被這些人給拉黑了。
唯獨沒有拉黑她的人是楊暮云。
楊暮云是徐微生的未婚妻,他比徐微生大五歲,如今在洛杉磯讀書,按理說,南城的黑夜應該是洛杉磯的白天,但無論徐微生什么時候撥打楊暮云的電話,楊暮云都不會接聽。
即便是現在這個時候,徐微生給楊暮云打電話,楊暮云也依舊沒有接。
看著手機里的通訊錄,徐微生眼淚忽然就掉下來了。
徐家出事到現在,所有人都當她是傳播瘟疫的瘟神,如今連和她關系最好的楊暮云也是如此,如何不讓徐微生傷心。
眼淚啪嗒啪嗒落在手機屏幕上,徐微生伸手想要把屏幕上的淚水抹去,卻一個不小心撥打了一個備注是‘林敘’的手機號碼。
林敘是徐微生高中的學長。
徐微生也是最近才從別人那里拿到他的手機號碼,不過,徐微生從來沒給他打過電話。
林敘也是徐微生認識的人當中唯一沒開口借過錢的人了,而這,只因為林敘在徐微生心里是一個特殊的存在,所以,徐微生找誰借錢,都不會開口問他借錢,更不會給他打電話。
她存林敘的手機號碼只是為了記得這個人。
看到自己誤給林敘打了電話,徐微生手忙腳亂的把電話掛斷,生怕被對方接到。
掛斷電話,徐微生吐了一口氣,如釋重負,正好這時候公交車到終點站了,徐微生拿著手機下車,發現這趟公交車的終點站竟然是江城的城市公園。
徐微生從裴家出來已經是晚上十一點多了。
那個時候,高鐵站早已經沒有了回南城的車票。
徐微生看著眼前還亮著些許燈光的城市公園,打算在這里找個僻靜點的地方捱過今晚的漫漫長夜。
她雖然剛從姑姑徐蓓那里借了二十萬,但這二十萬是爸爸救命錢,徐微生舍不得花。
十二點半的城市公園,安靜得有些可怕。
走在公園里干凈曲折的小路上,徐微生心慌慌的,生怕暗處會躥出一個什么東西來,尤其,公園里一個人也沒有。
徐微生誠惶誠恐的走在小路上,雙眼警惕地觀察著四周。
公園里沒人,徐微生不敢離馬路太遠,怕遇到危險跑不掉。
距離馬路不遠的一棵柳樹下正好有一個長椅,長椅上沒人,徐微生走到長椅前坐下。
折騰一天,她早就累了,但眼下這種情形,她根本不敢休息,就算,困得眼睛都快睜不開了,她也不敢閉眼。
夜里的溫度比較低,晚風習習地吹來,徐微生竟然覺得有點冷了。
為了御寒,徐微生縮在椅子上,用雙手抱著自己,她在心底告訴自己只要熬過去就好了,所以她并沒有注意到,此刻距離她不遠處的一個地方站著一個人。
他雙眼一瞬不瞬地注視著,不遠處坐在長椅上那個想要打瞌睡但又不敢睡的妙齡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