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木村智久
人是一種很容易遺忘的生物,別說是發生在很久以前的事,哪怕就是昨日剛經歷過的,也有記不住的可能。
但有一種事,會刻在人們的心底,不管時間如何拉長,都不會遺忘它。
反而還可能因為時間的流逝,而使得那件無法遺忘的事在腦中倍加清晰。
通常,我們會統一稱那件事為刻骨銘心。
“木村老板的手藝真是越來越精湛了。”
“有一說一,其他店買的衣服根本就不行,稍微一點戰斗就稀爛,還是木村老板家的衣服結實。”
兩名木葉下忍一捧一搭的說著。
“哈哈哈,客人真是會說話啊,這件衣服就算客人三千兩好了!”
木村智久開懷大笑道。
“木村老板大氣!”
兩名下忍也是一笑,二話不說就付錢拿衣服了。
要知道忍者作戰服和一般的衣服不太一樣,木村忍服店算是木葉的老牌裁縫店了,通常一件忍服得要四五千兩的樣子。
自己隨便拍馬兩聲,就白撿一兩千兩,擱誰誰不開心?
木村智久,前木葉上忍,現木村忍服店老板。
因其當過忍者的關系,對忍者所需十分了解,自裁縫店開業以來,便備受木葉忍者的好評。
甚至還因此結識了他的妻子,兩人成婚后,沒多久就生下了他們的孩子木村拓馬。
照理說,像他這樣能從忍者的戰場上退下,并且還有不錯的退后生活的,應該很幸福,無憂無慮才是。
但是,最近木村智久總是心神不寧,仿佛在預警有什么不好的事要發生。
“父親,怎么了?”
前來送飯的木村拓馬見著自家父親愁著臉心神不寧,不由得出聲問道。
“是拓馬啊,沒事。”
見著自家兒子出現,木村智久收起了表情,身為家里的頂梁柱,他可不能露出這種表情。
“父親,累了的話,就把店交給我吧。”
木村拓馬認真的說道。
“說什么傻話,你這笨蛋小子,還差得遠呢。”
木村智久笑罵道。
他知道自家兒子是想讓自己輕松一點,可他知道,他不能閑下來,只有專心制衣的時候,他的內心才能輕松一點。
“父親,要保重身體啊。我會盡快達到您的要求的,到時候父親您就能好好休息了。”
對于木村智久的笑罵,木村拓馬并沒放在心上。
這家店是自己父親一輩子的心血,就憑自己現在的手藝,確實沒資格談繼承的事。
“好了,我知道了。對了,拓馬,你和山村家的那個姑娘怎么樣了。”
木村智久忽然問道。
木村拓馬略帶羞澀的點了點頭。
“花子說等我成為支柱一樣的男人,她就嫁給我。”
木村智久大笑著,順手從衣架上取下一套衣服折整齊裝好,然后遞給木村拓馬:“臭小子,那你可得努力了啊!這是井上中忍的衣服,他特意囑咐了做好后給他送過去,你就替我跑一趟吧。”
“是,父親。”
木村拓馬接過衣服,二話不說就從店里走了出去。
……
仿佛跟平時沒什么兩樣,天黑之后,街上的行人變得稀少。
木村智久準備關店回家。
“拓馬這小子,讓他去送個衣服,沒想到就不回來了。是去找山村家的那個姑娘了吧?真是年輕啊。”
木村智久一邊收著東西,一邊念叨著。
忽然,一種陌生又熟悉的感覺從他心頭升起!
那是上過戰場、經歷了多次生死的忍者才能領悟的危機感!
下意識的,他就將手中的鐵尺子當做手里劍扔了出去!
碰!
是鐵器高速碰撞的聲音!
鐵尺和手里劍應聲落地!
“誰!”
木村智久厲聲大喝!
然而,回答他的,只有手里劍。
上過戰場的忍者,不論經過多久,對死亡都不會陌生!
憑借著那種近乎野性的感覺,木村智久用生疏的身手,強硬躲開了接連而來的手里劍!
有人要殺自己!
是敵村忍者嗎?
不!如果是敵村忍者,不該只是投擲手里劍,要是手里劍上綁了起爆符,現在的自己絕對躲不開,早就沒命了!
光用手里劍的話,難道是……
只是一瞬間,木村智久就對來敵有了大概的猜測。
“不愧是上過戰場的忍者,盡管已經退休這么多年沒有進行忍者活動了,身手卻還是在的。”
一名根部成員出現在店中。
“你是……根的人!?”
雖然木村智久已經猜到是村里的忍者,甚至已經具體到根或者暗部。
但比起根來,他更希望是暗部的人。
畢竟,暗部的人比起根的人來,要更像人。
忽然,木村智久發現自己的身體失去了控制!
意識還在,但卻動彈不得!
他的眼角余光瞄到了地面,一條黑線以極為扭曲的方式鏈接到了他的影子上。
“奈良秘術,大意了!”
他這才意識到,眼前這個根的人出現是為了給影子延長的可能。
“察覺到了嗎?畢竟,你們這群人確實很棘手,之前的幾個可給我們帶來了不少麻煩。最后一個了,山中。”
“是!”
領頭者一聲令下,名為山中的根部成員立馬出現。
“山中?是山中家的嗎?是要讀取我的記憶?!”
說完這句話,木村智久忽然間好像明白了什么。
正當山中走近木村智久的那一瞬間,一枚手里劍瞬發而至,山中及時躲開。
木村智久錯愕的望著突然出現在自己面前的身影,和記憶中的那個畫面竟然重合了起來。
同樣的自己身陷絕境,同樣的那個男人及時出現,他情不自禁的喃喃道。
“白牙大人……”
說完,木村智久咬緊了牙關,眼中不自覺的充滿了悔恨的淚水。
“動手!”
面對突然出現的卡卡西,領頭的根部成員沒有絲毫猶豫。
卡卡西的實力,他們大致都清楚。
單打獨斗絕不是卡卡西的對手。
可是他們的目標打從一開始就不是卡卡西,而是木村智久。
能夠讀取記憶,當然最好。
如果讀不到,那就讀不到。
任務是避免卡卡西跟目標人員的接觸,事已至此,唯有殺了木村智久!
卡卡西話還沒來得及說上一句,就突然遭到數名根部的圍攻!
其中還有好幾名掌握了家族秘術的精英忍者,即便是他,也一時無法脫身。
雖說對方是根的人,但總歸也是木葉的人,卡卡西一開始并沒有想下死手。
可漸漸的,他發現對方出手百無禁忌,對自己是一點都不留情。
于是,他也覺得自己沒什么好顧忌的了。
一道尖銳而又刺耳的聲音,伴隨著閃耀的光芒,在木村忍服店中沖天而起!
在木葉,不是所有忍者都能進入根的。
可以說,根部成員,水平在絕大多數木葉忍者之上,特別是在殺人這方面。
但卡卡西又豈是尋常忍者能夠相比的?哪怕是身處在根之中的他們,對卡卡西的實力也只有認可,不敢有絲毫的大意。
在卡卡西含怒出手的一瞬間,被其瞄準的領頭根部成員就已經做好了防備。
一個替身術,完美避開了卡卡西的手搓千鳥。
“不愧是木葉技師卡卡西,差一點就沒能反應過來。”
那人心有戚戚,若非有所提防,說不準還真會被那一發看起來就讓人頭皮發麻的千鳥打在身上。
他可不覺得自己能扛得住如此威力的一擊。
“是嗎?那這一下你能反應過來嗎?”
“什么時候!!!!”
根部領頭人大驚。
那聲音是從他身后傳來,可什么時候,他的身后有人了?
卡卡西明明在前方!
他毫不猶豫的就想蹬腿遠離原地。
然而,還不待他有所動作,宇智波佑介便一個手刀劈在了他的后頸。
用力之巧妙,得稱得上在豆腐上劈磚了。
若非想留個活口,宇智波佑介的一個手刀完全能讓眼前的根部成員頭脖分離。
宇智波佑介的出現在卡卡西的意料之中,可這么快出現,卻是出乎了卡卡西預料。
“卡卡西,你在搞什么,對付這么幾個人還用我來幫你嗎?給我稍微認真點。”
見著卡卡西微微愣神,宇智波佑介不由得提醒一聲。
“是,佑介前輩!”
宇智波佑介都這么說了,卡卡西當然不會再有所保留。
直接用出了萬花筒寫輪眼,順便還開了四門。
剩下的幾名根部倒是想反抗來著,可惜比起不計消耗的卡卡西來,還是差了一大截,幾乎就是被碾壓之勢,壓根翻不起什么波浪,幾個呼吸的時間,根的成員便被卡卡西全部撂倒在地,再起不能。
而卡卡西在搞定了這群人后,也萎了。
寫輪眼對他的消耗就已經不低,更何況是萬花筒寫輪眼,同時還開了八門遁甲的四門,消耗更是成倍的增加。
“看來塞只尾獸進你身體的事得排上日程了,明明朔茂還挺擅長打持久戰的。”
宇智波佑介打趣著說道。
“我來晚了嗎?”
直到戰斗結束,鼬才趕了過來。
原本宇智波佑介跟鼬正在宇智波宅吃晚飯,結果忽然聽到千鳥的聲音,于是兩人便放下碗筷趕了過來。
雖然是跟宇智波佑介同時出發,不過兩人的速度不是一個級別的,也難怪戰斗結束了,鼬才趕到。
“這里不是談話的地方,換個地方說話吧,鼬、卡卡西,帶上兩個根的成員,還有那誰,你也跟我們走一趟吧。”
宇智波佑介指了指呆在原地的木村智久。
木村智久木訥的點了點頭,整個人都處于失魂狀態。
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不敢相信那早已死去的傳說如今竟一如當初的站在他的面前。
他是個老忍者了,宇智波佑介活躍的那段時間,正是他身為忍者的黃金時期,因為旗木朔茂的關系,所以他見過不少次宇智波佑介。
在那個時候,幾乎沒有木葉的忍者不崇拜宇智波佑介,他也同樣不例外。
宇智波佑介領身在前,鼬跟卡卡西還有木村智久緊隨其后。
來到一處無人之地,他們方才停下。
“行了,說說看吧,怎么回事?”
宇智波佑介回頭看向卡卡西。
“佑介前輩。從昨天跟您分別之后,我就開始調查父親當年的事,雖然木葉檔案室里關于我父親那次任務失敗的事情記錄的模糊不清,可我還是從別的檔案里找到了最有可能是當事人的幾人。木村老板,就是當年那次任務的參與人之一。
我說得沒錯吧,木村老板?”
卡卡西看了一眼木村智久。
木村智久點了點頭,驀然嘆了口氣。
“原本還有其他幾個人,我一開始找的也并不是木村老板。只是當我找到他們的時候……”
“死了?”
宇智波佑介挑了一下眉毛。
卡卡西點了點頭。
“你、你說什么!那我的兒子和妻子呢!?”
卡卡西的話,直接挑動了木村智久的神經。
直至現在他才想起,來圍殺他的可是根的成員啊,那群家伙可是殺人不眨眼的存在。
“你的兒子我不知道,但你的夫人已經……”
卡卡西先去的是木村智久的家,他到的時候,木村智久的夫人已經沒了氣息。
“惠美子!!”
“為什么!為什么會這樣啊!”
聽到自己妻子的死訊,木村智久瞬間悲傷心頭,妻子往日的音容相貌浮現在他腦海中,讓他的痛苦更上一層樓。
“哭夠了嗎?沒哭夠還可以繼續哭,然后讓你妻子冰冷的尸體繼續不得安息。”
宇智波佑介說的話很沒有人情味,但確實很有用。
木村智久頓時就止住了哭聲。
他紅著眼,突然就給宇智波佑介跪下了。
“佑介大人,我什么都說!”
他不是傻瓜,事到如今,究竟為什么會被根的人找上門來他差不多從卡卡西和宇智波佑介的對話中聽明白了。
無非就是跟當年的那件事有關。
“那你倒是說說看。”
見著木村智久這番模樣,宇智波佑介沉聲說了一句。
他知道朔茂的死跟木葉高層肯定有關,但具體的經過他卻是不知。
“是,佑介大人。”
聽到宇智波佑介的話,木村智久這才深吸了一口氣,用充滿愧疚的眼神看了卡卡西一眼。
這些年,他總是時不時的會夢回到多年前的那一天。
那一天,他正為了自己對旗木朔茂所做的一切而感到愧疚。可他怎么也沒想到,自己所做的事竟然會導致旗木朔茂的死亡。
雖然不是自己親手殺死的,但他很清楚,導致旗木朔茂死亡的原因,是他一手釀成的。
“事情,要從當年我們任務失敗后說起。”
“那一次的任務的帶隊人,正是朔茂大人,我作為執行人員,參與到了那次任務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