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NND，俺又不是球！”

　　嘀嘀咕咕的哀木涕白著眼睛，一溜小跑回來了。修瑪這腳踢得挺狠，他要好好抱怨幾句。

　　但這個想法很快煙消云散。

　　“哎！？”

　　牛頭人的目光被新出現的從者全部奪走。明明是女性，卻讓他無法產生一丁點搭訕的念頭。

　　威風凜凜，霸氣外露，反倒讓哀木涕有種求包養的沖動。

　　而他的御主更是驚喜萬分。

　　“【阿爾托莉雅】！”

　　“嗯？是藤丸閣下？”

　　與之前的泛人類史從者一樣，阿爾托莉雅也是一眼認出了立香。

　　“太好了！太好了！”

　　立香激動地握著阿爾托莉雅的手，激動得有點想哭。

　　終于啊，來了個靠譜的。

　　“阿爾……托莉雅……”

　　這個名字，修瑪在迦勒底的英靈記錄中看過。此人的記錄比其他英靈要長許多，那些文字給修瑪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阿爾托莉雅·潘德拉貢，以“亞瑟王”而聞名的不列顛之王。手執由星之內海妖精打造的圣劍，在殘酷的環境中領導人民，為不列顛帶去短暫的和平與繁榮。

　　本人的武力值自不必說，麾下的圓桌騎士更是整個國家戰斗力與道德的標桿。至今圍繞“亞瑟”的藝術作品仍然層出不窮。嗯，指的是蛇影來襲之前。

　　迦勒底保存的諸多英靈記錄中，唯獨阿爾托莉雅的記錄，修瑪看了不止一遍。她對這位能適應多種職階，有著許多傳奇經歷的王充滿興趣。

　　現在，王就站在眼前，果然不一般。明明只是站在那里，卻讓人想要圍著她，追隨她。

　　這就是記錄中提到的，只有那些稱王的英靈才具有的特殊技能：領袖魅力。

　　別說修瑪，連惠惠和吉安娜也一時不知該說些什么。感覺說什么都會有所冒犯。

　　還是阿爾薩斯主動開口。

　　“你是和立香來自同一個世界的從者嗎？”

　　阿爾托莉雅回過頭，目光與阿爾薩斯相對。

　　只一個瞬間，她就意識到了這個男人的身份。

　　“正是。看閣下氣度不凡，莫非是這個世界的王者？”

　　“現在只是王儲而已。阿爾薩斯·米奈希爾，與迦勒底正在合作。很高興見到你。”

　　“阿爾托莉雅·潘德拉貢，讓我們并肩戰斗吧。”

　　兩人的手自然地握在一起。這場景讓達·芬奇腦海中蹦出一個詞：雙王。

　　“可以啊小刑，”代理所長對這個驚喜很滿意，“連亞瑟王都能聯想出來。”

　　“啊哈哈哈，小事小事，基操勿六啦。”

　　刑部姬用尬笑掩飾著心虛。真是歪打正著，召喚的時候她根本就沒往阿爾托莉雅身上聯想。

　　她只是單純地在YY，如果阿爾薩斯繼位，吉安娜成了王后，那么兩人的孩子一定是個勇敢，堅強，恪守騎士道的女孩。對，必須是女孩。

　　要按這個標準看，召喚出阿爾托莉雅倒也合理。至于其他關聯要素就更多了，騎士，王，金發，名字都有“阿”的發音。

　　二次元是這樣的。

　　想著想著，刑部姬的鼻血就下來了。不行，待會兒必須找個理由回房間一趟。

　　公主的創作靈感絕贊爆發中。

　　*****

　　洛丹倫境內某座山里，有一片被腐蝕的大地。黑暗，腐爛，就像有毒素蔓延的病人皮膚。

　　在腐地上行走和爬行的，是各種莫可名狀的怪物。

　　食尸鬼，像趴著的人，肉包骨頭。鬼魂，沒有實體，在空中飄蕩。石像鬼，類似巨大蝙蝠的灰色怪物，有的在天上飛，有的變成石像杵在地上。

　　也有人類，都穿著兜帽長袍，面容發暗而憔悴，看起來很虛弱。他們是侍僧，天災軍團的雜役。

　　所有人和怪物都在各自的崗位上忙碌，這時候克爾蘇加德出現了。

　　一男一女兩個人馬上迎過來。

　　“歡迎您，大人。”穿著漆黑法袍的男人先開口。他的臉色如死灰一般，但眼睛很有神。

　　克爾蘇加德滿意地點頭。

　　“干得不錯，諾斯。照這個速度，我想提前幾天使用這座基地，沒問題吧？”

　　“當然，只需兩日即可運作。”穿著橙色法袍的女人馬上回答。那身衣服有著形似蜘蛛的圖案，和她的表情非常搭配。

　　“很好。新的侍僧訓練得如何了，法琳娜？”

　　法琳娜露出殘忍的笑。

　　“他們已經做好了為主人獻身的準備，您可以隨時使用。”

　　“嗯，這樣就好。”

　　克爾蘇加德頓了一下。

　　“你們都知道了吧？洛丹倫開始全面徹查教團藏身地和瘟疫來源，那個阿爾薩斯似乎正式接納了迦勒底。很快我們就會和他們正面沖突。我要確認我們的戰力是否就緒，帶我去看看。”

　　“遵命。大人這邊請。”

　　諾斯和法琳娜領著克爾蘇加德，巡視著基地的關鍵位置。一邊看，克爾蘇加德一邊說著接下來的工作。

　　等阿爾薩斯做好準備，他的下一步必然是安多哈爾。天災軍團要在路上不斷消耗他，最重要的是引誘他。要讓這位王子徹底感受到什么叫無力和挫敗。

　　所以迦勒底就非常礙事。而且不得不說，從者作為異世界的存在，在這個世界屬于規格外，戰力強悍。即使是克爾蘇加德也只能和他們平分秋色。

　　從者就要用從者對付，耐奧祖手下的從者也不是白給。雖然大多有些毛病。

　　“唔。”

　　說話間，克爾蘇加德來到某棟建筑內。這里就是一個巨大的囚籠，十個侍僧圍著圈，不斷地吟唱著什么。

　　圓心位置的籠子里，跪著一個巨人，低著頭。即使如此這高度也超過了侍僧的身高。

　　這就是耐奧祖送給克爾蘇加德的怪物從者。

　　它被許多鎖鏈牢牢纏繞，身體被幾根長槍穿透，釘在地上，無法動彈一分。這些束具每時每刻都在接受魔法強化，那就是侍僧們的工作。

　　但即使施加了如此嚴密的束縛，克爾蘇加德還是疑惑地問道。

　　“這樣應該能困住他了吧？”

　　“請放心。”諾斯回答，“不僅是束具，我還對它的頭腦施加了壓迫，也就是用來防止憎惡過于激動的魔法。這家伙與憎惡很接近，如此就能有效壓制它暴走的念頭。”

　　“不過還真是可惜。”法琳娜微微一笑，“這么完美的實驗材料，我好想拿來研究一下呀。”

　　“暫時收起你那可怕的想法吧，法琳娜。”克爾蘇加德說，“我保證等一切結束以后，你的所有請求都能得到滿足。”

　　“那我就提前感謝主人了。”

　　“嗯，接下來。”

　　走出這棟建筑，克爾蘇加德擔心地望著前面。

　　“該那個家伙了。”

　　迎著三人走來的是艾斯德斯。克爾蘇加德聯系了她好幾次，要她必須來一趟，她才不情愿地出現。

　　顯然來了以后她的心情更糟了。

　　“這地方真是惡心。”

　　她嫌棄地看著周圍的一切，最后把嫌棄的目光放在克爾蘇加德身上。

　　“不過倒是和天災這個名字很相稱。”

　　“這就是亡者的國度，生命的終點。”克爾蘇加德自豪地說，“我不指望你能理解其中的美感，但至少要服從我的命令。”

　　法琳娜和諾斯都握住拳頭，暗暗使勁。兩人聽說過艾斯德斯，敢跟耐奧祖較勁的狠人。毫無疑問，天災軍團的四個從者中，艾斯德斯最強，也最自由。

　　但軍團需要的不是自由，是忠誠。不能為己所用的戰力寧可毀掉。

　　艾斯德斯推了推她的軍帽。

　　“說來聽聽。”

　　克爾蘇加德背起手。

　　“不日，我們將與阿爾薩斯和迦勒底交戰。我要你在這座基地待命，以便接到命令后及時出動，摧毀迦勒底。”

　　“要我在這破地方待命？不可能。”艾斯德斯干脆地回答。

　　“你難道忘了自己是如何向我主保證的嗎？召喚你不就是為了這個時候嗎？”

　　“摧毀迦勒底我沒意見，但這地方我絕對不待。”

　　“那你如何保證第一時間趕到戰場？”

　　“隨緣唄。再不濟，回到諾森德總能截住他們，不是嗎？”

　　這叫什么話？諾斯和法琳娜有些忍不住了。他們在看克爾蘇加德的臉色，雖然看不出來。

　　克爾蘇加德還沒說話，倒是艾斯德斯笑了起來。

　　“當然，如果你愿意讓我把這個地方改造成我喜歡的樣式，那我也可以考慮留下。”

　　“哦？你喜歡的樣式是不是……”

　　說著，克爾蘇加德的眼睛突然迸出寒光。

　　艾斯德斯身邊立刻升起冰塊，將她凍住。

　　“……這樣！”

　　咔——

　　然而冰塊隨即被震碎。艾斯德斯順勢拔出細劍，表情狂喜。

　　“哈，你說得一點沒錯！”

　　直沖克爾蘇加德。

　　“你這瘋子！”

　　法琳娜馬上釋放早就準備好的魔力，數不清的火球飛向艾斯德斯。艾斯德斯根本不躲，一個劍花就將火球悉數砍滅。

　　“起來，奴仆們！”

　　諾斯也施展了召喚魔法。從腐地里快速爬起無數骷髏。一部分擋在克爾蘇加德面前，另一部分試圖圍住艾斯德斯。

　　“就這！？”

　　然而脆弱的骷髏根本無法抵擋艾斯德斯的劍，一個橫掃就被打回原形，包圍圈出現缺口。

　　艾斯德斯再踏一步，像是要飛起來。骷髏的盾墻也擋不住她的視線，細劍朝著克爾蘇加德的位置準確刺出。

　　“嗯？”

　　但是骷髏們瓦解了，變成厚重的骨頭堆，絞住細劍，又要裹住艾斯德斯。

　　艾斯德斯直接放棄拔劍，腳下升起冰柱，不斷升高，沖出包圍。

　　外面的克爾蘇加德，諾斯和法琳娜都等著她呢。寒冰箭，暗影箭，火球術，一發接一發。

　　“有意思！”

　　被法術包圍的艾斯德斯依然不躲閃，那不是她的風格。只見她兩手一拍，十幾根冰柱就在身邊形成，各自迎著那些法術飛去，在空中激情對撞。

　　冰柱明顯比法術要結實。一番對撞后法術全被擊潰，冰柱紛紛落地。十幾個倒霉的食尸鬼和侍僧被當場砸碎。

　　而冰柱已經越升越高，逐漸超出魔法的攻擊范圍。

　　“別想走！”

　　諾斯一揮手，骨頭堆順著冰柱升起，直追艾斯德斯。

　　法琳娜也召喚出幾只綠色的蜘蛛。它們的肚子圓鼓鼓的，還在抖動，一齊沖到冰柱那里。

　　轟——

　　自爆，將冰柱炸斷。

　　艾斯德斯絲毫不慌。在冰柱倒下的同時原地高跳，一個響指。

　　唰——

　　身邊就出現了一顆冰隕石。這東西的直徑少說也有三十米。

　　艾斯德斯踩住隕石，朝克爾蘇加德砸下去。隕石把骨頭堆瞬間撞散。

　　咣當——

　　就這么將克爾蘇加德拍在下面。法琳娜和諾斯都傻了眼。

　　但艾斯德斯微微皺眉，立刻從隕石上跳下。

　　砰——

　　下一秒，隕石炸成無數飛濺的碎塊。這波又砸死一些食尸鬼和侍僧。

　　“嚯，可以啊。這都沒砸死你。”

　　落地的艾斯德斯望著毫發無傷的克爾蘇加德。這結果確實出乎意料，她以為這堆骨頭架子吃不住物理攻擊。

　　克爾蘇加德甩掉手上的魔力。

　　“對我而言，分解魔力構成的東西再打碎，輕而易舉。更不用說寒冰是我最擅長的形式。”

　　“呵呵，看來你我真是八字不合啊。”

　　“深有同感。不過這次就依你吧，愛去哪里都行，但是要隨叫隨到。再打下去，這基地就要報廢了。”

　　克爾蘇加德才不心疼那些食尸鬼和侍僧，但是有些重要的建筑一旦出事就不好彌補。特別是困著那個怪物從者的建筑，他可不想同時對付兩個從者。

　　沒想到艾斯德斯也是玩冰的好手。克爾蘇加德本想起手壓制艾斯德斯，才主動挑事的。

　　果然從者沒有省油的燈啊。

　　“那就多謝了。”

　　留下這話，艾斯德斯在諾斯和法琳娜憤怒的目光里大方地走遠。

　　無妨，她畢竟是從者，關鍵時刻會站在御主這邊。克爾蘇加德從耐奧祖那里得到一些御主能力后，已經深刻理解了這一點。

　　而且以艾斯德斯的實力，不管迦勒底找來什么選手，都不在話下。

　　“就先讓你快活一陣吧。”

　　克爾蘇加德自言自語。他要和諾斯法琳娜去敲定接下來的作戰計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