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我命由我不由天
此時正值陽春三月,一抹陽光劃過精致的角樓,給高墻內灑下一片刺眼的光。
一群年約十三四歲的少女整整齊齊地站在一起,保持異樣的沉默。
她衣著普通地站在中間,相貌并不出眾,帶著一絲稚嫩,身高也矮了一大截,約摸著只有十來歲,是這群人中年齡最小的。
時間在人煎熬的對命運的等待中緩慢流過。
遠遠傳來一聲虎獸鳴吼,巨大的聲音震的她耳膜生疼,她有點禁不住,差點就要跌倒。
這只虎獸拖著一座大型的“馬車”,說是馬車倒不如說是一座小宮殿,水晶珠簾逶迤傾瀉,簾后,似有人撫琴,琴聲似幽澗山泉,潺潺流水形成強流,和著野獸嘶鳴以排山倒海之力匯入波濤洶涌的江海。
一個面容無比俊美的男人從中走了下來,冬夜寒星的瞳孔,冰冷明澈中透露著一股不可抗拒的貴族傲嬌氣息,再加上那一頭長長的黑發(fā)飛揚在他的臉龐,驚艷俗世眾生。
只他一人,在場的眾人目光都聚焦在一起,眾星拱月般只擁簇那一人,只見那男人不緊不慢地向那最前最中的位置走著,散發(fā)出一種渾然天成的優(yōu)雅尊貴,整個人看上去出塵脫俗。
仔細看男人走的并不快,可是一眨眼的工夫仿佛走了很遠的距離。
忽然,少女感覺一股莫名的風從她面前吹過,她懵懵的抬起頭,想與眼前的男人對視,可卻不由自主的躲閃眼神,又怕眼前男人生氣,就又去重新看他……就這樣來來回回,惹的男人哈哈直笑,露出一排白牙,眉宇舒暢,像是剛才她的舉動令他無比開懷。
“終于讓我找到你了,我的……丫頭。”
“沒想到他們這樣處理你。”
“既然如此,那你就……服侍我吧,做我的奴隸,將奴性刻在骨子里……賜你永生。”男人一字一句的講著,似是調侃,隨意有張揚……
在場所有人都認為這少女將會獲得他們這位鬼帝的寵愛,成為帝妃,根本沒想過她會有這個結局。不過想來也是,他們的鬼帝怎么會看上這個乳臭未干的丫頭。但他們萬萬沒想到的是這個男人讓除了這女孩以外的其他十幾個少女都成為了妃子。
女孩還是懵懵的,不過還是有感覺自己被孤立了,她的臉紅的像個柿子,心中委屈,眼淚隨時都能從眼眶中滴落,她不解,她明明什么都沒有做,為什么被這樣對待?
她知道自己不能哭,所以她努力忍住眼淚,或許等著她的還有許多,是的!她現(xiàn)在甚至覺得自己見不到明天的太陽。
事實確實如此,這件事讓幾乎所有人認識了這位年僅十歲的丫頭,他們不可理喻的把玩她的生命,似是游戲中尋樂。
她曾流淚問他們?yōu)槭裁矗麄兌家砸恢碌淖炷樅陀兄盟埔恢碌拇鸢浮芭浴n你永生”。他們以一種偽裝的姿勢隨意揉搓著她。
“死奴婢,我的鞋臟了,你過來舔干凈……”
“喂,這里小狗好可憐,你能去它家陪它睡覺嗎……”
“你也大了,跟著他好好學學,如何討人厭喜歡,如何伺候好男人……”
……
一件件,一幕幕迅速浮現(xiàn)在她的腦海里,她這是回光返照了?
時間是最快而又最慢的,是最長而有最短的,是最值得期待而又厭棄的。
風吹過,吹過大地,吹過小河,吹過花草樹木,吹過她奄奄一息的身軀,吹過她絕望蒼白的臉上,一滴血淚從她眼角劃過,她不甘心自己就這么死了,腦中開始回憶這十幾年的種種,似乎都是苦澀……
她不甘心自己因為完成那些見風使舵的人的一個游戲似的“任務”而就此斃命。她艱難的轉過頭,看著天,不禁笑了笑,笑出了眼淚,笑出了聲,笑出了一種比哭還難看的表情……
在一個月朗星稀的夜晚,沒有聲,沒有人,偶有幾只蝴蝶翩翩起舞,安靜的出奇……
……
腦子好脹……
女孩皺了皺眉頭,她想睜開眼睛,可是眼皮重重的,腦子也昏昏沉沉的,她費了好大勁,才把眼睛睜開,幾聲悶哼從她口中逸出。
她借尸還魂了!她不解這怎么會發(fā)生在她的身上,聽說只有那些獨受老天爺恩寵的人才會在瀕臨死亡時以這種方式將其靈魂保護起來。
難道……她想著或許老天爺聽到了她死前的笑聲,感受到她的呼喚了吧。
“十四,你怎么了,剛剛叫你一直沒醒?”一個穿著素白衣裙的少女正色道。
女孩聞言,木納了一下,環(huán)顧四周,這是一個寬敞的車轎里面,馬車顛簸,翻拍的車簾時不時撒射幾道微光,通過這幾道微光,大約可估摸著有七八位穿著素白衣裳的姑娘。
“頭有點暈,最近太累了,睡的有點沉。”她不由得暗下思索,這具身體的主人是一個怎樣的人,她怎樣才能做到不讓別人懷疑?
這一切來的太快了,快到她無法做出判斷。
“怎么,被七皇子看上了,有恃無恐了?別忘了,你是離淵島的殺手,你這次來也是有任務的。”
她一時不知道該怎么回答,想來想去也說不出什么,干脆不在理那人,自顧自的玩起了頭發(fā)。她不想管這些,這些事情與她何干?什么離淵島,什么七皇子,這些都是什么東西?
腦子真的好亂!
“楚思煙,你記住窈主子已經(jīng)懷疑你了,你最好放老實點,別想著七皇子能庇護你,他,做不到!”
她不禁皺起眉頭,她之前就一直被人掌控命運,怎么現(xiàn)在還是這樣?絕對不可以!她不甘心,無論如何,她都要與這命運爭一爭。
“十四楚思煙知道了。”她淡淡的回答,眼神已不似以前。
她不甘心,但她也沒有多大的報負,她做不到撕開空間,折疊宇宙,回到原來的世界,找那些欺負她的人報仇,她只是希望自己這一生過的安然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