抽完煙,方知安又看了看自己的姐姐:“我說的這些,姐姐能聽到嗎?能聽懂嗎?我還真是不知道,姐姐現在到底有沒有感覺,不過看你的眼神,可能是能聽懂的吧,也應該能感受到痛吧?就算是皮肉上感受不到,那心里呢?心里會不會難過?”
“你不難過的話,我做的一切還有什么意義?整日跟一個沒有反應的植物人為敵嗎?那真是太可笑了。”
一支煙抽完,方知安拿著緩緩冒煙的煙尾接近著姐姐的手背:“姐姐到底怕不拍疼呢?不怕疼的話,那會害怕自己的肌膚丑陋難看嗎?嗯?”
在方知安說完這句話的那一刻,方知有忍不住淚崩了,為什么要這樣對她!為什么!
:別用這個燙我,我是你的姐姐!你怎么可以這樣?我是個愛美的女人,我當然怕啦,我從來沒有想過害過你,你為什么要這樣對我!
為什么!
“姐姐是不是很好奇,很想知道,我為什么這樣討厭你?很簡單,就因為你是個植物人,不會說話,不能反抗,不能報復,也不能喊疼。可能就是這樣,才調動起了我的陰暗面,姐姐千萬不要怪我。”
眼淚從方知有紅腫的雙眼處墜落,所以一切的遭遇,都怪自己是高位截癱的植物嗎?
如果自己是一個正常人,周圍的人就會變成友善的人是嗎?
大概人類的本性本就是惡吧。
就在妹妹終于要在她的手背上燙個煙花的時候,護工阿姨突然出現。
“二小姐,你別跟她廢話了,剛才夫人跟我視頻通話,說是回到家沒看到您,您看您要不要趕緊回去一趟,我得把這大小姐收拾一下,免得夫人過來看見什么不該看的。”
“嗯。”方知安無所顧忌的看了自己的姐姐一眼:“媽媽回來了,你終于可以看到她了,只可惜媽媽應該早就把你給忘了。過兩天我再來看你。”方知安保持著微笑,將手中的那根煙尾丟到了地上,然后狠狠地用高跟鞋捻了兩下,才離開。
護工阿姨卑躬屈膝得跟在后面,準備送送二小姐。
二人剛出門口,便聽見一陣嘈雜聲——
“請問這次劫難發生之前,你曾在直播中首次出鏡,這一次自然災害你親眼見證了一切是這樣嗎?”
“請問抗戰這部劇的拍攝現場中您是應邀演員嗎?目前導演副導演以及諸多群眾都沒有傷殘,還有您一人掉進水中,請問您的感想是什么?”
“先生您好,據我們了解這部劇的主演陣容里并沒有您,您是如何空降的呢,還有當天的直播視頻里,有畫面您是帶著翅膀來的,能解釋一下翅膀后來去哪里了嗎?”
“抱歉不知道你們在說什么……”若虹剛剛在門口,原本等護工阿姨出來解釋解釋什么是包養的,結果等來一大批記者,把這里圍地水泄不通。
“怎么回事?”
方知安從病房中走出,就看見樓梯口都被堵住了,一大群記者圍在一起。
她方之安在這里,竟有人比她方知安還亮眼?
她轉過頭看向身后的護工,想得到一個確切的答案。
“快走吧二小姐,不然記者盯上你又麻煩了。”
護工懇切道。
方知安心里明白,她是富二代,也是演員,還是個備受爭議的演員,為了避免被問到演技問題,她必須馬上離開,只是到底是誰招來了這么多的記者踴躍圍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