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成斯半邊臉比剛才喝了酒的還要紅,他的唇角漬著點血。
“我告訴你,孟筠,你會為你今天所做的付出代價的。”
話音剛落,幾聲連續而又響亮的聲音又此起彼伏地在空闊又喧鬧的酒吧內響起。
高漲又勁爆的音樂并沒有將這幾個巴掌聲給壓下去,季成斯聽得很清楚,這個聲音現在還在他耳邊嗡嗡地循環播放著。
兩邊的耳根子更是燒得能滴出血來。
孟筠身上的醉意還沒消散,本來是想叫車過來接,然后回去誰個覺的,結果半路出現了幾個不怕死的。
孟筠半蹲在季成斯的前面,五指緊攥著他的領帶,領帶緊縮著,狠狠地勒著季成斯的脖子。
她聲音帶著怒火,卻是咬字清晰,“代價?你想要代價,我現在就給你代價。真的是狗嘴里說不出什么好話?!?p> 這里有一點,他還是葉家的親戚,一想到這怒火就不打自來。
這時,方才逃跑的那人帶著約莫二十人沖了進來。他說:“就是這個女的,她傷了季少,快將她給抓起來,她要是反抗也不用管,傷到無所謂?!?p> 孟筠眉間透著不耐煩,這有完沒完的。
幾個人聽了那男子的話,眾人紛紛地往孟筠那里去,他們個個長得虎背熊腰,五大三粗的,手臂上的腱肉很是結實,一看就是訓練有素的保鏢。
他們面無表情地往孟筠那里過去,孟筠見他們過來松開了季成斯的領帶,手用力的推著他倒在地。
挺霸道的。
而幾個男的已經靠近孟筠,其中一人手搭在孟筠的手臂,欲要將她給提起來。
孟筠細胳膊細腿的,那人寬大的手抓在孟筠的手臂上,輕輕松松的就給圈住。
男子很高,也很魁梧壯大,他站在孟筠前面足足有兩個孟筠那么寬。
男子要將孟筠提起,孟筠卻是自己站了起來,那個男子也很清楚的感覺到,這不是他的力氣將她給拽起的,而是她主動站起的。
這種時候,孟筠也不想再多說什么,速戰速決才是最主要的,可不想再和這些人耗下去。
孟筠過分漂亮的清眸微微掀起,冷厲的寒光迸射出來。
男子抓住的是她的右手,她緩緩地抬起了空閑的左手,她搭在男子的手上,隨之,男子的手紅了起來。
孟筠捏著男子的三根手指,那幾根手指就像是給被什么重物給壓斷一般。
可男子平日里的訓練并不會讓他這么快就放棄,他仍舊不松手,死死就抓著,另外一只手也抬了起來,使勁渾身解數的要給孟筠致命一擊。
孟筠松開抓著男子的那只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用細小的胳膊擋住他的攻擊。
沖擊力甚大,所幸的是,這還是她能接受的。
如果是一個普通人接下男子這致命一擊的話,那胳膊估計是廢了。
然,孟筠從小就練武,再加上在國外的這些年,這倒是讓她應付自如。
她成功的擋下男子的重擊,然后右手又掙脫男子的桎梏。她微弓著腰,一拳打在男子的腹部。
男子身子彎些許,方才面無表情的臉上也繃了,直接面露出痛苦的表情,瞳孔驟然放大,嘴張大起來。
隨后,孟筠在男子毫無還手之力時,她又在男子的臉上來一重擊,男子頭往一邊別過去,嘴里的唾沫橫飛,視線再也不能聚焦,反而渙散起來。
他狠狠地倒在地上。
在一旁看戲的幾人再也坐不住,本以為一個柔弱的小女孩派一個人就可以,誰知,她兩三下,輕而易舉的就將和平時訓練表現還不錯的人給打倒。
這………有些匪夷所思。
季成斯看著那幾個穿著黑色西服,人高馬大的保鏢說道:“還愣著干嘛?上啊。”
幾人反應過來,他們紛紛地涌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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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一個客人突然跑了過來,說道:“前面有人打架,快過去看熱鬧?!?p> 經理聽到了,他也急忙地趕過去。
而坐在一邊半醉半醒的蔣訊看了眼卡座,發現孟筠沒在這里,他有些著急也只能強撐著身子,忍著頭裂般的疼痛站起身。
“我去,筠哥不會是被人給帶走了吧?該死,怎么……就沒看住她。”
蔣訊站起身時,身子搖搖晃晃的,他用力的搖了搖頭,手往額角上捶了幾下來保持清醒。
蔣訊跟著人群過去,結果,一大群人堵在了那里,隱約中能聽到經理的聲音傳來。
沒多久,那些人便轉了身。
其中一人嘴里在抱怨著說道:“哎………還以為能看看到底是誰在打架鬧事的?!?p> “我看到背影,是個女孩子,高高瘦瘦的,不過,看起來挺寒酸的,不像是這里的客人,更像是剛下班的服務員。估計是看她長得不錯,所以被季成斯那幾個給看上了吧?!?p> “被季少他們盯上了?那她可就要倒霉了?!?p> “那可不,只要是季成斯看上的妞,他總會有辦法弄到手的?!?p> “霸王硬上弓?!?p> 蔣訊看到孟筠不在,他那里還能沉住氣,再加上從他們口中得知,里面的那人很可能就是孟筠,而且,欺負她的人還是季成斯。
一想到季成斯幾人,蔣訊也開始慌張起來。季成斯他們幾個是京圈里出了名的浪蕩,風流成性,外面的桃花債數不勝數。
孟筠被他們盯上的話,那就糟糕了。他逆著人流走了過去,經理前面還有幾個不死心的,想進去看看熱鬧的人。而經理也被他們給搞得頭大,想用錢來賄賂經理。
“我給你十萬,你放我進去。”
經理耐心地說道:“抱歉先生,這里有它的規矩,我們會保護這里鬧事者隱私的。如你想看,那就得詢問上級的意思。”
蔣訊知道,這家是即墨家下的一家小酒吧。當然,這事很少有人知道,蔣訊也是無意中從蔣連韜那里得知的。
現在那些人想看熱鬧,那就得問即墨月見。
幾人神情蔫蔫的,顯然這是不可能的了。
這里的老板都不知道是誰,只知道是個很神秘,而權勢又大的人。小酒吧從開店到至今更是沒見到老板的蹤影。
而蔣訊看著經理和那幾個人周旋,一邊的幾個安保人員也在維護著秩序,沒那么多閑暇功夫關注到這個偷偷摸摸,一心想要潛入里面去的蔣訊。
而陳燮也在這里,他一向就喜歡熱鬧,現在見有熱鬧肯定是不會放過了。
當那里的人都散后,他走過去,問了經理。
經理知道陳燮和老板是什么樣的關系,他二話不說就讓進去了。
很快,蔣訊偷偷地溜到了里面,他看到那個女孩正是孟筠時,他心都堵了起來。
該死的,還真的是筠哥。
季成斯那幾個王八蛋??!
孟筠已經將幾個高大威猛的男子打趴在地,慘絕人寰的痛苦聲如魔音貫耳。
里面有酒吧里的人還有季成斯他們的人。
蔣訊看著地上那些慘叫的人,他以為地上的這些人是酒吧里的給打趴的。
孟筠這邊,她一人站在那里,安靜極了,漂亮而不封塵的臉上完全沒有任何的攻擊性,至少在蔣訊那里是這樣的。
這時,一個男人往孟筠那里跑過去,健碩的胳膊高抬著,一眼就能看出他要攻擊的人是孟筠。
孟筠也看到蔣訊過來了,而那人就是在她看蔣訊時而過來偷襲的。
孟筠感覺到身后有一股濃濃的殺氣過來,沒辦法,蔣訊看到就看到吧,現在他也喝多了,等會兒將他給打暈,等他醒來再說是做夢也不是不可以。
蔣訊見孟筠身后那人過來,他張大著嘴,腳底輕飄飄的,沒什么力氣,可他還是以最快的速度跑了過去,邊跑著邊說道:“筠哥,身后,快躲開?!?p> “啪——”
孟筠抬起腿,一個大后旋踢,一臉踢在男子的臉上。
扎起來的馬尾甩動了下,從她的脖頸出劃過,幾根細碎的頭發還粘在臉上。
力氣挺大的,那個男子東倒西歪了幾下。
蔣訊瞠目結舌的看著孟筠,覺得……這是他眼花了?
剛才一個完美的后旋踢是她做出來的嗎?
那個柔弱的女孩,她會………后旋踢??
蔣訊僵直在那里,不可思議,他眼睛眨巴了幾下,見后面那人又站直身,不死心地從一邊抬起滅火器,他想用著滅火器對著孟砸過去。
孟筠背對著那個男人,蔣訊見此臉色驟變,說道:“筠哥……快閃開?!?p> 這時的蔣訊離孟筠是很近了,他跑了過去,想將孟筠給拉開。
孟筠在男子抬起手的同時,她已經做好了回擊他的準備,可誰想,蔣訊卻是突然跑了過來,妨礙住了她的動作。
真的不怕神一樣的對手就怕豬一樣的隊友。
孟筠的動作被限制住,而蔣訊也擋在自己前面,眼看動作是施展不了。
蔣訊站在孟筠眼前,如果再這么下去,蔣訊肯定是會被那人用滅火器砸在他頭上的。
這么重的一個滅火器,要是砸在人頭上,那這事的嚴重性就可想而知了。
孟筠用力的拽著蔣訊往一邊去,在拽著蔣訊的同時,孟筠清冽的寒眸緊盯著男子手中的滅火器,冷冽的寒眸就如罌粟花那樣又美又毒。
蔣訊也看到了孟筠這微小的變化,或者是,她本來就一直保持著這個樣子,只是之前沒發現罷了。
蔣訊感到身子被人拽著,失去重心的往一邊倒去,手也用力的往墻上拍了過去,麻麻的,頭更是往地上的軟毯上砸下去,人一下子就昏睡過去。
孟筠推了蔣訊后,那人手里的滅火器已經飛了過來,孟筠身子一側,躲過了瓶身,可上面的那根黑色塑料噴頭卻是甩在了她的下頜上。
雪白的凝脂上留下了一條明顯的紅色痕跡,粗粗的,又紅又艷。
孟筠感到下頜火辣辣的,痛感十分清晰。
是她能忍住的疼度。
她有些氣,瓶子框框當當地落在地上后,她狠厲的目光放在男子的身上,那束眼神就像是納米刀一樣,能將男子的五臟六腑給剜掉。
孟筠的那股狠勁,讓人看了不寒而栗。
她眉頭不皺一下,冷漠地往男子那里走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