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污穢周身被烈焰包圍,掙扎著扭曲著身軀想要逃離。
然而不消片刻,熊熊的烈火便將污穢連同喊叫聲一同湮滅在了灰燼之中。
“啊~啊,還用得著開個大嗎?你這有遷怒于人的嫌疑了”,丁二從付一的身后慢悠悠地走了過來。
“少啰嗦,開始凈化了。”付一有些不屑。
丁二見狀也沒有廢話,與付一二人雙手合十,低眉頷首,分立于烈火包圍的灰燼兩側,齊聲低語念誦凈化靈言。
“金之曜、木之華、水之清、火之烈、土之實鎮守八方,四季往來、人事代謝,蕓蕓眾生、世人皆苦,愛恨皆為虛妄,終是輪回往生,契!”二人睜開雙眼,指向火焰之中。
靈言回響之中,一道藍白靈光于火光中沖天而起,消失于夜空之中。
“還沒適應嗎?”丁二走上前來,問向面前的付一。
付一的神情有些許的落寞,掏出了一支煙:“我可不想適應殺戮。不過要是咱倆死之前也有人能像這樣為我們凈化就好了。”
“你這話可是以我們會變成污穢為前提說的,聽上去可不是那么令人向往的未來。”丁二頓了頓,“在考慮你的將來之前,你還是回去換身衣服比較好。”
“擦嘞,你不說我都忘了,那個老女人,怎么那么小肚雞腸的,幫她介紹相親對象不是好事兒嗎。”付一拽出了胸前的饅頭,看著丁二:“餓嗎?”
“李隊,我們到了,當心。”
就在二人“惆悵”之時,遠處傳來了一道硬朗的男聲。
付一回過頭去,一輛警車正停在后方的不遠處,車前幾個刑警正在往這邊走來。
走近了才看清,為首的是一個小個子,但看上去一臉精干的男人。
被稱作“李隊”的小個子刑警第一眼就看到了付一:“果然是你們。”而后又回過頭去:“你們回避一下,就在那兒等著。”
“李曉,你這出警效率越來越不行了啊。”付一看到來人,打了個招呼,看來是老熟人了。
“抱歉抱歉,我們剛收到消息就第一時間趕來了。不過看樣子,已經解決掉.....了,用......用女裝.......?”李曉微笑道。
“格魯......”付一喉嚨里發出像狗狗生氣一樣的低吠聲,仿佛下一秒就要咬上去。
“李曉,到底是怎么回事?”丁二擋在了付一的身前。
“啊,這應該是我們近期在追查的一宗案子,顥霖那邊剛剛給到了消息。”
半個月前。
漫天飄著瓢潑的大雨,這樣的一個夜晚,湖濱這座小城沒有燈火通明,頂著傘的行人在奔走,廣告牌前偶有巴士停留。
李紅霞坐在昏暗的小燈下已有一個多小時了,雨滴不斷地拍打在窗子上。桌上的飯菜眼看著就要涼了,眼前的手機卻仍然沒有接到一個電話,收到一條消息。
老張最近的加班越來越多,有幾次甚至在公司通宵。雖然跟老張提起過,如果不回來提前告訴自己,以便省下老張的晚飯,可是老張總是會忘記。
聽說老張公司最近新來了一個女同事,李紅霞不愿意想的太多,可老張最近的表現讓她沒辦法不懷疑。自己的公司最近經營也不是很景氣,像她這種老員工不知道哪天就突然被裁掉了。她很想找個時間跟老張好好聊一聊這一切,卻一直都找不到機會。
“嘩啦”,是鑰匙開門的聲音。
謝天謝地,是老張回來了。李紅霞趕緊迎了上去。
“回來啦?”李紅霞伸出雙手想要接過老張手中的雨傘。
“嗯。”老張隨手把半收起的雨傘丟在地上,傘上的積水流了一地。“我不餓,有點累了,先回房間休息了。”
并沒有眼神的交流。老張很自然地避開了李紅霞,一邊掛起公文包,一邊甩掉了腳上的鞋子,向著臥室走去。
李紅霞楞了半秒,慢慢地彎腰撿起老張的雨傘,收好,掛在墻面上;拾起老張的鞋子,放在鞋架上。
大雨仍在敲打著窗面。李紅霞的目光定格在桌面上,又或者,不在那里。幾道余溫尚留的菜靜靜地躺在那里,還有一瓶未開封的紅酒——下午在超市看到它的價簽時,李紅霞下了很大的決心。
光影重合在八年前,老張就坐在那里,而自己偎依在老張的肩頭,微醺的紅酒醉了這個不大的房間,兩只搖曳的紅燭在兩人的面頰上染上了紅暈。
今天,又是李紅霞的生日,窗外的雨聲卻越來越大,有那么幾滴溜進了屋子,爬上了她的雙眼。
她突然沒有了胃口,默默地走向桌前收拾起碗筷,不經意間抬頭,卻看到那張發黃的結婚照。
好像老張已經很久沒有進來過廚房了,好像不知道什么時候他也忘了自己不喜歡花椒的味道,好像他使用了抽油煙機以后只記得關電源卻從來不關閉其他的按鈕,好像,他忘記了自己的生日,好像,還有很多其他的好像,李紅霞好像記不清了。
噴頭的熱水浸濕了李紅霞的身體,這熱水原本也是為老張準備的,不過他并不想碰的樣子。不止是熱水,甚至是她自己。
手機里收到信息的聲音不斷地從臥室里傳出,夾雜著老張斷斷續續的笑聲。
李紅霞猶豫了一下,在門口故意加重了拖鞋拖在地板的聲音。她還是想跟老張聊一聊。
“你知道嗎,我們公司最近的效益不太好,所以......”
“呼......呼......”臥室里傳來了老張的呼嚕聲,李紅霞看到老張的手機一下子沒有了亮光。
“要是有個孩子的話,會不會好一些呢。”李紅霞這樣想著,“如果有個孩子,該是個男孩子還是個女孩子好一些呢。男孩子太淘了,可是很可愛。女孩子也不錯,現在的男人都喜歡女孩子,爸爸和女兒,好像是個不錯的組合。”李紅霞套上了一件白裙子,那還是老張幾年前送給她的。
“也不知道爸媽最近怎么樣了,離家那么遠,當初應該多回去看一看的。”鏡中的李紅霞將云鬢挽在耳后。
“老張的胃不好,最近加班那么多,不知道他有沒有好好吃藥。”李紅霞抿了抿嘴唇,讓口紅更加的均勻。
沒有房梁,李紅霞只得把繩子套在吊扇上面。做好了這一切,她還想最后再看一眼老張。“如果能夠重來,可能我還是會選擇你吧。”
來到臥室的門口,然而,又是一道轉瞬即逝的手機亮光。
無聲的眼淚猶如決堤的河水,一道閃電照亮了李紅霞花了的妝容。
她轉身進了廚房,從那里摸出了一把水果刀。
“啊!!!你......”老張用盡了最后的一絲力氣難以置信地瞪著眼前這個發了瘋的女人,瞳孔卻漸漸失去了神采,掙扎著的手臂最后也無力地垂落在床邊。
“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李紅霞仍在咆哮著,水果刀在那具尸體上機械地進進出出。那道閃電過后的響雷才剛剛響起。
宋顥霖默默地聽完了眼前這個女人安靜的敘述,那個聲音很平靜,聽不到有其他的感情色彩。
“警官,你有老公嗎?”李紅霞抬起頭問向宋顥霖。
“抱歉,我沒有老公,即便是有,也應該是老婆。但是我能理解你的心情,可法律不行。”宋顥霖一瘸一拐地走出審訊室——他的右腿在一次行動中受了傷,倚在發白的外墻上,點燃了一支煙,抬頭看向了天花板。
“宋隊......”女記錄員緊隨其后跟了出來。
“結案吧。”宋顥霖掐滅了煙。
“可是,尸體的搜尋工作......”
“老樣子,剩下的事不屬于你們的工作范疇。我和李隊處理就好了。”宋顥霖揮揮手,示意女隊員退下,隨即撥通了李曉的電話。
“所以說,老處男、對女人的執著什么的,都TN騙人的?”付一牙齒咬的嘎嘎作響。
“嗯?那個大姐頭是這么跟你們說的嗎?”李曉看看付一的服飾,似乎明白了什么,有些忍俊不禁。“不過,對女人的執著應該沒錯,但不是愛,是恨罷了。行了,這次又麻煩你們了,剩下公關的事宜,自然又是我們的事情。”李曉沖著付一和丁二兩人行了一個禮。
“你說,這有可能嗎?”李曉一行人走后,丁二與付一閑聊了起來。
“你指的是什么?”
“就那么簡單?不是情殺,不是仇殺,就......”丁二一時語塞,想不出合適的表達。
“那我就不知道了,我也沒有老公。”付一說出了與宋顥霖同樣的話,“我倒是想起一個人。”
“一個人?誰啊?”丁二有點好奇。
“杜十娘。”一個意外的名字從付一的口中說了出來。
“您有新的外賣配送訂單,請確認。”丁二的手機恰到好處地響了起來。“行了,不問你那個姓杜的情人的事兒了,我先撤了。”
“唉,你TM,當初讓你好好讀書,語文課光TN睡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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