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是越獄出來的也說不定
到了這個嚴峻的時刻,究竟三室兩廳要怎么睡下六個人呢?袁華率先堵住袁媽的話:“想都不要想”。
袁華一票否決。
袁初破罐子破摔,說道:“行,我和他睡,你和張處霖睡。”
什么?關我什么事?
張處霖突然被拉入戰局,指著自己反駁到:“我和你弟弟,你還真放心。”
袁華不吃她的套路說:“讓他去睡沙發。”
“我親愛的弟弟,你一定要讓你的姐姐為難嗎?”
就這樣誰也僵持許久,誰也不肯退讓。張處霖舉手表示:都別吵了,我睡沙發。
“不行,白善逸不能和我姐一起睡。”
張處霖脫口而出:“他們之前也是這樣的啊?怎么了?”
!!
袁爸袁媽默默牽上手,退回房間,剩下的交給他們年輕人。而袁華臉色很不好,留下句“隨你”也回了房間。
張處霖抱著袁初塞給她的被子哀嘆,只有她一個人受傷的世界達成了。
張處霖問:“你弟是不是有點戀姐啊?”
袁初幫他說話道:“他應該就是不太能接受家里多個人。”
接著又說:“你可偷著樂吧!如果不是有白善逸,今天被他擠兌的人就是你了。”
當然,并不會。后面那句話是為了安慰白善逸,他今天的話格外的少,估計是委屈了。
“啊,我謝謝你。”
不愧是一見鐘情的老閨蜜了,瞬間明白袁初的意思。
靠譜。
袁初偷偷給她豎個大拇指,安慰一下可憐的張處霖。
望著關上的房門,又是只有張處霖受傷。她模仿被箭刺穿心臟的樣子,表達自己很受傷,但是這里并沒有觀眾。
摸摸抱枕把它拍軟放在沙發上,感受一下超舒服,起身把燈關上,正要躺下去就聽見開門的聲音。
是袁華拎著一只枕頭,慵懶的走過來。他的背后是發著昏暗光亮的臥室燈光,整個人散發著愁怨。
“我睡沙發。”
張處霖坐下說:“不用了。”
睡沙發嘛!對她來說已經很好了。
袁華沒有和她繼續折騰,拉著她的胳膊送到一邊,自己躺下閉上了眼。
愣了一會,張處霖順著光走進房間,意外的嚴肅。
袁初打開一條縫偷偷往外瞄,嘴上小聲說著:“磕到了,磕到了。”
白善逸溫馨提示:“弟弟才十一歲。”
她搖搖手說:“弟弟就要從小培養,太甜了。”
袁初起床,就只看見了袁華,其他人全不見了。她叼著牙刷問:“人都去哪了?”
袁華淡淡的回一句:“去超市了。”
“我失寵了。”
在她倆沒來前,陪老媽去超市的特權可是她的。現在,她已經不再是那個受寵的貼心小棉襖了。
簡單扎個馬尾,從衛生間走出來的時候正好他們回來了。袁初問:“有牛奶嗎?”
“沒有”袁媽無情的回答,讓原本受傷的心靈變得滿目瘡痍。
“你不愛我了。”
袁媽自動忽略這句話,問道:“你怎么也不和我說小霖這孩子做飯這么好吃,這要是我閨女就好了。哎~我們家基因不行,倆孩子每一個讓我滿意的。”
袁初更悲傷了,她果然是失寵了。
為了保住家庭地位,袁初硬湊上去跟著她媽一起夸張處霖道:“其他不說,張處霖的做飯手藝絕對是大師級別。”
四個人在廚房里略顯擁擠,所對應的解決方案就是把袁初趕出去。袁初郁悶的坐在沙發上虐殺薯片,嚼的咯吱咯吱,煩的袁華捧著書鉆回了房間。
今天也是要上學的吧?這逆子怎么又不去學校?
“媽,袁華咋不去上學?”
剛開始沒聽到,袁華重復了一遍才聽著。她說:“小寶說學校太無聊,不想上學。”
這怎么行,逆子想造反。
“你也勸勸小寶,雖然他學習一直不用我們操心,但是總要出去和人交往啊!”
袁初話都沒聽完,就沖進他房間要給他來個心理教育。
袁華都沒等她開口就說:“他們太幼稚了,真不行你給我跳級吧!去上學簡直是在浪費時間。”
逆子還找借口,還堵她的話。她的氣勢全泄了,還怎么繼續上心理教育課。
“人不是獨居動物,學校也不只是學習課本知識,更多的是學習人與人之間的關系。”
“所以呢?”
他又說:“你呢?”
袁初氣勢洶洶的闖進來想要教導迷途羔羊,可是她自己好像也被同化成羔羊,有些事她看不清,又怎么引導別人。
“媽,我們出去一趟。”袁初說道。
袁媽探出腦袋問:“這都快吃飯了,你去哪?”
袁初也不知道去哪,也不知道為什么要出去。可能是想證明自己沒有被影響,自己很正常。
超市旁是奶茶店,張處霖喜歡,給她買杯帶回去。
“12345五杯全套。”
麻溜掃碼付錢,坐到一旁等著。好像是放學了,人很多,她很快就被淹沒在人群里。
店長姐姐甜甜的說:“126號顧客,您的奶茶好了,請問需不需要打開呢!”
“不用”
袁初起身接過,擠出人海。
餐桌氣氛仍舊緊張,懸在姐弟倆頭頂的愁云不減反增,厚厚的壓著兩人。
袁爸調和說:“姐弟倆有什么事鬧到今天還解決不了。”
他又轉向袁華說:“你姐遲早是要嫁人的,你看反正你姐又沒嫁到別家去,還是天天能見的。”
勸是沒錯,可這件事最晚袁華就已經不計較了。如今橫跨在兩人之間的,又是另外一件事了。
第二天,袁初起的格外的早,托朋友幫忙預約心理咨詢師。這件事不能在等,他們三全得去看看。
“麻煩各位先出去,有人在不能達到很好的效果。”
袁初說:“不行,我不在這逆子不說實話。他忽悠人很厲害的。”
為保全咨詢師的尊嚴,袁初沒有直接說她玩不過這逆子。袁華太精明了,她不在的話肯定會被他騙過去。
這種情況下,也拆不開眼前的粘在一塊的四個人,咨詢師干脆讓她們填寫問卷。
袁初一巴掌拍在袁華頭上,說:“別亂填。”
袁華立馬將選項涂黑,換另一個。至于袁華怎么知道的?當然是詐他的,誰知道他填的是不是真的。
咨詢師收到四張問卷,挑走白善逸的那一張放在桌子上,手里捧著其余三張瑟瑟發抖。
她顫顫巍巍的問一句:“你們是不是亂填的?”
袁初超真誠的說:“沒有,絕對認真。”
三張問卷,一張比一張極端,她現在懷疑他們是不是集體從哪個監獄里越獄出來的。
看她驚慌的臉,袁初立馬問:“怎么樣,我們是要接受什么治療嗎?”
咨詢師立馬打電話,call她最的死對頭王醫生把人領走。即把燙手的山芋退了出去,又坑到了死對頭,一舉兩得。
三個人,王醫生已經開始看車了,買哪個牌子好呢?但看到三人問卷的時候,她立馬閉嘴直呼自己無能,另尋他人。
袁初沒為難他們,左腳走出來,右腳就踏進了商場。自從出來后,衣服用品都是白善逸添置的,都沒有逛過街。
正好人都在,快新年了,都添兩件衣服,老爸老媽等周末帶他們去買。
袁初在前面撒丫子跑,另外兩個也不知道累,就只有張處霖受傷。她實在走不動了,坐旁邊直招手說:“你們去吧!我歇會,走的時候記得來找我就好。”
也不能一個人讓她在這里待著,好歹也是一枚十九歲美少女,被拐跑了怎么辦!前車之鑒,張處霖是戀愛腦,實在不放心她一個人。
袁初本來想大家一起歇著,但袁華已經搶先坐她旁邊說:“你去吧!我也累了。”
袁初嘴角快扯上天了,太好磕了。戀愛這個東西就得別人談才有意思,雖然年齡差有點,不過女大三抱金磚,十九和十一,大八歲,四舍五入抱三塊金磚。
走遠了,白善逸提醒說:“你別磕他們面前去了,要不然張處霖肯定要揍你。”
“為什么?我弟不帥嗎?”
白善逸歪著頭說:“但是,十一歲太小了。”
“你別把他當小孩,他內里的靈魂比我還滄桑。”
白善逸感覺不是袁華太滄桑,而是袁初太幼稚。
客廳里,四個人四散著坐姿不一,袁媽在廚房,袁爸還沒回來。
袁初想了很久,還是要說:“白善逸,四輪我們就不參與了。”
白善逸不理解,問為什么?
袁華搶先說:“你不明白嗎?世界已經影響到我們正常生活了。”
“嗯”張處霖附和。
袁初溫和的解釋:“我們是人類,在一個沒有規則法度的世界里待久了,回到現實世界當然會無所適從。”
“記得嗎?小丑操場屠殺,他們怎么勸我的?他們說那就是一群npc,死了就死了。”
“而我殺黑花嫁的時候,我想的也是不過就是意識體,死不了。即使我現在想起來,我也覺得不過就是意識體。”
“世界對于人類來說,不能稱之為游戲。”
白善逸思考了許久,站起來承諾:“我明白了。我會停掉四輪,改在其他星球測試。”
袁初也起身摸摸他的腦袋說:“真乖。”
世界對于他們來說就是世界,有規則的世界叫現實,沒規則的世界叫理想。當虛擬與現實接壤,是否還能分的清是非善惡?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