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快要下班的時候,朱俊鋒一番喬裝打扮后來到會所,梅少卿看到他的造型驚訝不已,這肯定又是馬海鵬的杰作,把朱俊鋒打扮成了一個活脫脫的偽娘。
梅少卿很是想不通,馬海鵬這么一個五大三粗的漢子,為何偏偏對這種風格那么推崇,還說這種造型的男人特別卡哇伊!
“少兒,你要是看不慣就別總扭頭看,我做出這么大的犧牲,如果被你搞穿幫了,我不就白犧牲了!”
“我是覺得以后再也見不到你了,所以才多看你幾眼。”
“什么意思?”
“沒什么,我看你打扮得這么偽娘,比她們還媚,擔心她們把你給滅了。”
梅少卿領著朱俊鋒進了會所,張慧看到就走了過來。
“這個偽……先生說是要辦理會員!”梅少卿對張慧說道。
張慧看到朱俊鋒的打扮,已經猜到梅少卿想要說“偽娘”,強繃住臉不笑,和朱俊鋒在業務洽談區找了個位置坐下來,而梅少卿則是又去了外面。
張慧先是將會所的會員種類向朱俊鋒大致介紹了一下,詢問朱俊鋒打算辦理哪一類的會員。
朱俊鋒卻不慌不忙地問道:“這些會員卡都弱爆了,怎么沒有鉑金卡呀?”
張慧聽到他說話娘里娘氣,感覺渾身打冷顫,這世上還真有比女人更娘的大老爺們兒!
“我們這里還有天下至尊卡,年費五十八萬,你要不要辦理?”
“剛才為什么不告訴我呢?是不是瞧不起我啊?我實話告訴,就你們這家小店,我還瞧不上呢!”
張慧一聽急了,這分明就是來找麻煩的:“瞧不上就別來,我又沒有請你來!”
朱俊鋒夸張地瞪著她說道:“哎喲!你們這是什么服務態度啊?說你們一句就不高興啦?就這種服務態度,比菜市場的大媽還差,你們指望著什么發展啊?”
張慧被惹惱了:“有錢就了不起啊!都一大把年紀了還裝偽娘,真不害臊!”
有幾個和張慧關系好的同事連忙過來相勸,勸導她不要對客戶動怒,否則不但這個月的獎金沒了,還要扣工資。
張慧脾氣一上來可就什么也不管了:“你馬上就給我滾蛋,老娘還不侍候你了!”
“嘻嘻……,你想當老娘?連男人還沒碰過吧,怎么當老娘?”朱俊鋒耍起賤來真是令人欲除之而后快,最可恨的是,他說這話時連蘭花指都用上了。
當然,這也是拜外面的那位大師所賜,梅少卿看到朱俊鋒把張慧氣得都快瘋了,忍不住直想笑,這貨還真有賤人的潛質,才幾分鐘的時間,就已經把張慧氣得方寸大亂。
“你這個死娘娘腔,我今天非殺了你不可!”張慧想要掙脫眾人的拉扯,揮舞著胳膊要打朱俊鋒。
她突然看到朱俊鋒手腕上戴的那串手鏈,先是一愣,她并不知道手鏈是被梅少卿擼下來的,還以為是那天晚上逃走時丟在了公園內,又被朱俊鋒給撿了去。
“我的手鏈怎么在你手上?你快還我的手鏈!”
“你憑什么說是你的?這是我女朋友送給我的!”
“呸,就你這樣的還有女朋友?鬼才信!我說它是我的,那它就是我的!你要是不趕緊還給我,我就跟你沒完!”
朱俊鋒看到張慧過來要和他搶手鏈,連忙向后退了幾步,大廳里一片混亂。
因為昨天晚上有竊賊闖入會所這件事兒,莫曉菲給各部門負責人開了整整一上午的會,正準備要散會的時候,大家突然聽到大廳里面亂哄哄的,便出來一探究竟。
趙婭婷看到張慧正和別人爭吵,連忙過來將張慧給拉住了,了解過情況后很是生氣,將張慧批評了一頓,要求張慧立刻向朱俊鋒道歉。
張慧盡管很不情愿,但她不敢違抗趙婭婷的命令,最后還是向朱俊鋒道了歉。
朱俊鋒離開后,趙婭婷將張慧叫到了辦公室,讓張慧將事情的來龍去脈詳詳細細講了一遍。
張慧看到趙婭婷臉色很嚴肅,還以為是趙婭婷還在生她的氣,于是就向趙婭婷道歉。
趙婭婷嘆了口氣,說道:“我已經告訴過你多少次,遇事一定要冷靜,可你就是不聽,你應該能看出來他不像辦理會員的人,他穿的衣服很不合身,根本就不是他的衣服,再者衣服的搭配更是花哨粗陋,簡直就是個跳梁小丑,沒有一點品味,哪有富家子弟的樣子?”
張慧委屈地說道:“我哪懂得這些啊,我看他穿著打扮不像普通人,還以為真是有錢人呢。”
“咱們可能被人懷疑了!”趙婭婷思忖了一會兒,說道:“這個人來的真正目的很可能就是引你上鉤,讓你確認那串手鏈是你的。”
“不可能吧,也許這就是一個巧合!”
“沒有巧合的事兒,或者說它就是一個人為安排的巧合。”
張慧想了想,覺得也有道理,這件事兒也確實太巧合了:“姐,你說是誰安排的?難道說是莫曉菲和崔勇已經懷疑我們了。”
趙婭婷搖了搖頭:“應該不會,他們如果懷疑我們的話,絕不會繞這么大的圈子,再說你的手鏈跟昨晚的事兒也扯不上關系。”
“那會是誰?難道他就是那天晚上在公園遇到的人!”
趙婭婷隔著厚厚的玻璃望著窗外面,若有所思地說道:“不管怎么看,我都覺得他不應該混得這么悲慘。”
“誰?”
趙婭婷指了指正在引導車輛的梅少卿。
張慧不贊同地說道:“他就是一個當兵的,能混得好到哪去,總不能去當大元帥吧。”
“當大元帥的有幾個大學畢業?都是戰場上摔打出來的。”
“他怎么能跟大元帥比,再說現在都什么年代了,你不是總對我說現在知識經濟社會嘛!”
趙婭婷笑笑:“這句話你倒是靈活運用了,其他的怎么不記住?”
張慧也笑了笑:“一下子我哪能記那么多。”
“要是你能記住的話,也不會發生今天這樣的事情了。”
張慧望著窗外忙碌的梅少卿,突然醒悟似的說道:“姐,剛才的那個人就是梅少卿領過來的,難道他們是一伙兒的!”
“你以為呢!”趙婭婷笑著反問道:“這個人能在這里找到你,你還以為是緣分啊,肯定是有人告訴了他,再有你之前就覺得梅少卿很像在公園里遇到的那個人,兩件事兒合到一塊,你就能知道他們是一伙兒的了。梅少卿來這里找工作,很可能就是為了找機會接近我們。”
張慧生氣地說道:“好你個梅少卿,咱們好心收留他,沒想到他竟然是狼子野心,看我不好好收拾他一頓才怪!”
“他對我們暫時還沒有造成威脅,我們還不知道他是什么動機,最好不要打草驚蛇。我們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莫曉菲在會議上講,這幾天將要對會所的安全防護設施進行升級改造,樓道內不但要加裝視頻監控設備,還會加裝紅外線防護系統,在此之前,我們必須把東西搞到手。”
“可是如果無法破解保險柜的密碼,即便是我們進入到她的辦公室也沒有用啊!”
趙婭婷沉默了好大一會兒,說道:“事到如今,我們已經無路可退,只能是逼莫曉菲說出保險柜的密碼了。”
張慧感到有些意外:“姐,你以前從來不會冒這樣的風險的,這可是犯法的,要不我們還是報警吧!”
趙婭婷苦笑道:“犯法?就憑他們干的那些勾當,槍斃也夠了吧,可他們還不是堂而皇之地穿街過巷?如果我們報警,即便是將他們繩之以法,我們又能得到什么,他們盜走的那些東西我們一樣也拿不回來。”
張慧有些為難地說道:“如果莫曉菲死活不愿說出密碼,那我們該怎么辦?總不會撕票吧?”
趙婭婷又是一陣沉默:“我們也許只剩下這一次機會,我們無論如何都要逼她說出密碼。”
下午四五點鐘,梅少卿發現有輛黑色的私家車在會所門前繞來繞去的跑了好幾趟,他不禁有些奇怪:是司機吃飽了撐的,還是車加油不收費?
直到晚上七點多鐘,這輛私家車就還在附近轉悠。
將近八點的時候,莫曉菲到停車場取了車,然后獨自駕車離開了。
梅少卿發現這輛私家車很快就跟了上去,和莫曉菲的車保持著不到五十米的距離,一直不緊不慢地跟在莫曉菲的車子后面。
他心想,莫曉菲這是被人盯上了!
怎么辦?報警已經來不及了,再者說他也只是懷疑,會不會對莫曉菲實施傷害,誰也不能確定。
思忖片刻,梅少卿借來同事的一輛電動車,悄悄地跟在前面這輛私家車的后面,打算一探究竟。
此時正是下班高峰期,路上來來往往的車輛很多,特別是有些重要的路口處,需要等待三四個紅燈才能通過。
人等待得時間久了,心情就難免急躁,車輛間剮蹭現象就難以避免地發生了。
在一個路口處,伴隨著沉悶的撞擊聲,莫曉菲的車子突然加速向前沖出七八米遠后停了下來。
莫曉菲下車后看到車尾被撞得嚴重變形,氣得大罵道:“你眼瞎啊?這么寬的路你不走,偏偏往車上撞,你會不會開車?是不是急著回家去奔喪?”
私家車車主也下了車,查看過莫曉菲的車子后,他表示愿意承擔全責,提出私了的請求。
莫曉菲答應了這個解決方案,她心里面也很清楚,她的車子被撞,也不是跟她一點關系都沒有,如果不是因為她突然變道,后面的車就不會撞上她的車,如果讓交警來處理,程序繁瑣不說,說不定會各打五十大板。
因為黑色私家車被撞得無法啟動,車主就撥打了一家修車門市的電話,讓維修人員過來將車拖走,而他則坐上莫曉菲的車子,一同前往4S店定損。
令莫曉菲沒想到的是,這個車主上車后就掏出一把半尺長的匕首架在了她脖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