亞音速彈戰術。

　　低于音速的子彈，叫亞音速彈。尋常子彈在穿過障礙物后，有時速度也會低于音速，也被系統算作此類。

　　葉玩特意要透墻面打，為的就是這個。

　　亞音速彈由于速度較低，反而更易穿過剛性的非牛頓流體。因此亞音速的散彈能無視先鋒武器外的靈子殼，使“刀尖舞者”特性失效，對格擋兵器造成耐久度損傷。

　　于是，這構成了消耗。

　　先鋒能擋子彈，但并非沒有弱點。爆炸，毒氣，輻射，能量武器，都可以突破格擋。

　　但限于地形狹窄和裝備貧乏，葉玩只有亞音速彈的打法可用。

　　而宮崎正顯然也明白這一點。

　　呼——

　　片刻喘息后，老人正壓身踏步，長長地呼氣，幾乎貼地沖鋒，蓄力拔刀一斬。

　　【技能：氣斬】

　　唰！

　　月牙狀的電漿掃過碎石瓦礫，切開斷壁殘垣。

　　葉玩一個后空翻再度躲了過去，但宮崎正卻停了下來。

　　嗞拉——

　　他借勢將刀用力向下一扽，刀刃驟然延長！

　　刀身斷裂成無數小塊，由鎖鏈一般的電光相連接，長鞭一樣甩動起來。

　　葉玩再度翻滾，避開了刀刃。

　　吱！！！！

　　在老人沖刺揮鞭與葉玩擦身而過時，刺耳的轟鳴聲從那刀鞭中傳出！

　　葉玩只覺得腦子一蒙，即刻開始耳鳴和頭暈……

　　“什么鬼！閃電鞭？還附帶聲波攻擊？”

　　還好葉玩剛點的一首BGM還在播放，倒是削弱了一點聲波的影響。而另一旁的北小沫早就捂著耳朵蹲下，顯然也有點難受。

　　直到拉開距離時，葉玩才發現老人頭頂的紅名已經從【被污染的宮崎正】變成了【“捕鯨人”宮崎正】。

　　“這算是boss二階段？”

　　“嘔……”

　　葉玩突然覺得舌根一動，有種暈車一樣的嘔吐感。

　　他急忙忍住了嘔吐欲，重新站直身體。

　　“我知道了，次聲波影響內臟……”

　　“這就是他們宮崎家研究出來的什么鬼科技？殺鯨魚殺多了搞出的仿生學？”

　　葉玩心中暗罵，動作卻不停。

　　因為進入二階段后，boss老人的速度正拔地而起，頃刻間就追了上來。

　　嗖嗖風聲在耳邊作響，葉玩的身影在空中來回翻騰，不斷以爪鉤借力，躲避著那近兩米長的電刀。

　　“不行，這種聲波攻擊對平衡感官有影響，我的怪病在加重！”

　　“必須速戰速決，然后吃點肉……”

　　葉玩強忍著耳鳴和眩暈感，心知不能再拖了。

　　時間來不及了……

　　轉B計劃！

　　眼見就要被逼退到墻角，無路可走的葉玩，突然將別在腰間的刀抽了出來！

　　正是之前老人讓給他的另一把對刀！

　　「You will never have to cry」

　　「你不必再哭泣」

　　「Cause the future is sold」

　　「因為未來早已注定」

　　……

　　他揮刀迎擊，手法竟嫻熟得可怕……

　　雙刃相擊。

　　嗆。

　　宮崎正手中，那化作電鞭的刀應聲斷裂！而葉玩的刀卻只留下一道缺口，繼續劈向對手的心臟！

　　武器耐久的損耗，導致宮崎正“拼刀”失敗。

　　「You can never die and you'll never grow old」

　　「你將永生不死，青春永駐」

　　「But everything surrounding you is digital」

　　「但你周遭的一切，都是數字和代碼組成的。」

　　……

　　“沒想到吧……我也會用刀！”

　　葉玩的視野總比現實領先幾秒。

　　又或者說，他活在幾秒后的未來中。

　　……

　　【挑戰成功！】

　　【獎勵結算中……】

　　【獲得游戲幣：5w，經驗：10000，11區聲望+20】

　　【獲得裝備：雙刀“鯨落”和“鯨歌”（已損壞）】

　　戰斗結束。

　　系統已判定決斗勝利，人也脫離了戰斗狀態。

　　葉玩維持著持刀姿態，微微喘息。

　　這是個十分慘烈的對峙。

　　葉玩手握的刀刺透了宮崎正的胸口，而于此同時，老人的斷刀也從葉玩肩上斬下，沒入脖頸與鎖骨之間……

　　但由于后者的刀刃已折斷，再加上葉玩有心提前避開要害，因此刀的長度達到極限，沒傷到動脈血管，只在左肩留下一道深可見骨的傷痕，并未致命。

　　血條只剩13%，而且在隨著“流血”debuff而緩緩減少。

　　“還好賭對了……”

　　葉玩用盡最后的力氣，將身體順著刀脊的方向挪開。

　　直到這時，肩膀的傷口才發出一絲絲遲鈍的痛。伴隨著失血，一股冷氣和虛弱感從肩膀蔓延到身體四周。

　　“如果不是他讓了我一把刀，死的絕對是我。”

　　回想起來，葉玩總覺得伊萬最后一刻有放水之嫌。在分出勝負的那一瞬，其實他有機會和自己同歸于盡，但似乎留手了一絲。

　　將手中的刀和槍收起，葉玩一瘸一拐地站了起來。

　　頭暈和白噪音式的耳鳴。

　　這是怪病和失血的雙重作用。

　　“快，我需要吃肉……哦不，吃東西。”

　　葉玩倚著墻壁，緩緩走向一旁的北小沫走去，并向她比劃著手勢，示意她把食物拿出來。

　　他步伐虛浮，眼前的世界也逐漸模糊……最終，還是靠著墻壁癱坐下來。

　　“別動別動，你需要止血。”

　　北小沫的攝像無人機終于停止了錄像，不再閃著紅燈。

　　“很可惜，比賽中禁止升級……不然你單刷boss吃這么多經驗，按理說應該直接升級，狀態全滿的才對。”

　　在小丫頭指揮下，一臺較小的無人機趕到葉玩身邊，伸出兩個帶噴口的小機械臂。

　　“我看看傷口什么情況，我給你上點止血凝膠。”

　　“……電漿燒焦了傷口，倒是免得消毒了。”

　　“好。”

　　葉玩并不了解機械師這個職業，因此干脆由著她來。

　　“機械師”是系統前兩年才推出的新職業，兼備了一些支援和醫療技能，倒是挺萬金油的。

　　“哎？這是什么？”

　　無人機的探照燈正照看著傷口，正在噴一些止血凝膠。

　　“有什么問題嗎？”

　　葉玩低頭望向了肩膀的傷口。

　　刀傷深可見骨，不僅從肩膀處割開了肌肉組織，也讓他看見了自己的肩骨和鎖骨。

　　裸露的骨骼呈現異常的青灰色，還帶著些許金屬光澤。

　　骨頭上有一道淺劃痕，傷痕內部勾連著如同水泥里鋼筋一般的結構。

　　隨著時間變動，這些印痕還在慢慢變色和蠕動。

　　仔細查看會發現，肩膀的傷口雖然深，但已經基本止血，并不需要繃帶包扎。而且真皮層下，仔細看會發現有一些奇怪的血絲和肉芽，在傷口兩側緩緩勾連起來，開始愈合……

　　“哇，平時沒看出來啊，師父。你的骨骼原來是這么高級的合金材質，骨骼肌也被人工調整過的……雖然看不到商標和商品號，但很高端嘛。”

　　“難怪你敢這么敢浪……難怪你平時這么窮，原來把錢都花在這里了。”

　　她有些難以置信。

　　這種傷口愈合不是正常人類的身體，因為全程沒看到結痂和組織液凝固，也沒有紅腫發炎之類的正常生理反應。

　　葉玩本來也是半個生化人，早就升級過了。

　　“大驚小怪什么……快給我肉。”

　　左右回頭，確認這里沒有大數據之眼后，葉玩從背包里取出干糧，魚干和水，迅速吃了起來。

　　“你很不錯……年輕人。”

　　“！！！”

　　葉玩才吃沒幾口，就聽到身后傳來老人虛弱的聲音。

　　回過頭，只見宮崎正趴在地上，輕輕挪動著身體。

　　他還沒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