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我有一個綠茶姐姐23
顧半霏醒了,和平常一樣起床洗臉刷牙。
在鏡子前,用冷水拍拍自己的臉,抬頭,從鏡中看見衛生間門口多了一個人。
“今天起這么早嗎?”穿著黑色真絲睡衣的丁晗聲問。
他手里還端著一杯熱水,正冒著白色水蒸汽。
“我的傷好得差不多了,可以回去住嗎?”
丁晗聲走到她身邊,伸手抹開她被水珠黏在嘴邊的頭發絲,動作溫柔自然,“不行,醫生說你還要靜養很長一段時間。雖然表面上看著沒事,但是還有很多內傷要養。”
身體怎么樣,顧半霏比醫生還清楚,也明白他這樣說不過是為軟禁她找一個理由。只是當前,她不想和他撕破臉皮。
“姐姐怎么樣了?”
“她很好。”丁晗聲笑不及眼底,牽著她往樓下走。
顧半霏習慣了,沒有反抗。因為前幾次掙扎都以關在屋里沒飯吃為結束。
別墅很空,只有三個人。
她,丁晗聲,以及一個無法說話的做飯阿姨。
除了最近一周,丁晗聲是不常來的。
雖然人少,而且剛搬進來不久,但別墅里的東西一應俱全。就連她衣柜里的衣服也備好了,清一色的白裙子,只是款式不同。
這一切都在指向一個點:丁晗聲蓄謀已久。
她甚至懷疑那場爆炸也是他故意為之,畢竟當時控制器在他手里。
這為了什么?特意制造她因一場事故失蹤的假象,然后將她困在這里,成為她媽媽的替代品嗎?
她不知道該說他深情,還是該說他渣。
“小霏的早餐看起很好吃。”丁晗聲盯著顧半霏的嘴說。
顧半霏點點頭,假裝聽不懂他的弦外之音。
丁晗聲見此,呵呵一笑,直接移開她的盤子,“病人不宜吃太多。”
吃了一半的顧半霏砰地放下叉子,疏離地道:“正好我也飽了。”
起身離開餐桌,手腕一緊,被拉進丁晗聲的懷里。
她頓時不好了,想逃離他的禁錮,被兩條強壯的臂膀困住。
丁晗聲緊緊鉗住她的腰,壓低嗓音道:“你明明都懂,不用跟我裝,還是坦誠相待比較好。”
“我就直接說了。你不是我的親生女兒,養你四年不是白養的。”他用手指曖昧地劃過她的脊骨,“顧半霏,你是沾了你母親的光。”
“所以這就是你深情的方式?不停地找情人,最終還找到她女兒身上來了。”顧半霏出聲諷刺道,坐在他懷里如老僧入定,“你不過是不甘心罷了,不甘心那個讓你收心的女人沒有回應你的愛。”
丁晗聲大笑,“你和你母親果然不一樣。她那樣溫婉的女人決不會說出這樣的話。”
顧半霏趁他這個時候松懈,掙脫他的手臂,跑到樓梯口旁,砸碎花瓶,拾起碎片放在脖子上。
“放我走,不然我就自殺。”
丁晗聲似笑非笑地看著她,“我最不怕的,就是別人威脅我。因為這往往意味著對方沒有選擇,只能垂死掙扎。”
他邁開大長腿,高大的身形將顧半霏籠罩在影子里,輕松取下她手里的碎片,“乖,別做這些傻里傻氣的事,你要學的還有很多。”
語氣真像一個老父親。
顧半霏別過臉,不想看他,將視線放在窗外的紅玫瑰花海上。
上次來這里,竟沒想到是他為她做的一座囚籠。
“今天我會一直陪著你,別想其他的事。不然,我會不高興。”丁晗聲強制轉過她的臉,逼她與自己對視。
丁晗聲的眼形很好看,眼尾微微上翹,內眼角下勾,典型的狐貍眼,本該風情萬種,但是被他眸中的深沉消了七八分。
不難想象,他年輕時還沒有經過時間和世事的淘洗,該有多妖冶惑人。
但是二十幾年過去了,就是吃了防腐劑,也有歲月留下的痕跡。
顧半霏毫不客氣地評價了一句:“老男人。”
三個字像一把剪刀一下剪斷了丁晗聲腦子里的弦,他黑了臉,俶爾放開她。
顧半霏察覺了他的反應,隱秘勾唇,嘆氣,“可憐我一個青蔥水嫩的姑娘竟然要被一個牙齒都快掉光的老牛啃了。”
丁晗聲忽而笑了,“你以為那些年輕男人是什么好東西?他們永遠都不懂另一半的心思。只會莽撞行事,還是一根筋。”
顧半霏反駁:“不。我覺得蘇醫生就挺好,年輕有為,長相帥氣,溫柔體貼,衣品賊好。臉皮也厚,我就喜歡臉皮厚的人。”
“哦?”丁晗聲的表情好像沒變,又好像變了,“他確實很不錯,而且專一,只把丁糯放在心上。只可惜沒能讓他成為寧家的女婿。”
兩個人看似在聊天,實則揭對方的痛處。
但是顧半霏又不是真對蘇墨陽有什么心思,因此她百毒不侵,沒有一點被戳到痛處的感覺。
丁晗聲就不一樣了,他在意的東西,全讓顧半霏給講出來了。
不過他倒也沒多生氣,一把橫抱起顧半霏,“地上涼。”
原來她剛才掙扎的時候,拖鞋掉了。
“赤腳算什么,我冬天里穿著短袖都能熬過來,沒你想象的那么弱。”她不甚在意地說。
丁晗聲上樓的腳步一頓,垂眸看著懷里的人:“我說過,不會再讓你過那樣的生活了。”
……
說是丁晗聲陪她,倒不如說她陪丁晗聲。
不是在書房里看書,就是到玫瑰園里曬太陽,又或者他坐秋千,讓她推他。
下午,地面上的溫度仍然很高,蕩秋千的丁晗聲忽然說要去游泳。
他愛游不游,顧半霏不在乎。
丁晗聲自己去了一旁的泳池,沒叫上她。
顧半霏差點拍手叫好,坐在秋千上揉了揉酸痛的手,心里還有點小生氣。
丁晗聲一個四十多歲的男人坐在秋千上,讓她一個女孩子推他,還不讓她休息。
簡直過分得很。
撲通,下水的聲音在寂靜的花園里很響。
“小霏,快去幫我把二樓浴室里的小黃鴨拿過來!”
聽聽,這是一個大男人該說的話嗎?
她假裝沒聽到,自顧自搖晃秋千。
一會兒,隱約感覺頭上有雨點落下。
下雨了嗎?
她仰頭,一張沾著水珠的俊臉倒映入眼。
他的頭發甚至還在滴水到她臉上。
“有事?”顧半霏心無波瀾地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