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館?怎么之前沒有聽說你對這方面感興趣了?”父親奇怪地問。
“是......最近才好奇起來的......我覺得我不應該再這樣游手好閑下去了,應該學點什么才是。”沈知秋專挑父親愛聽的話說,只祈禱千萬別惹他老人家生氣。
“這倒說的是了,只是你應該好好念書,考了科舉才好做官。你是府里唯一的男子,應該負起責任來,我這把老骨頭總有的請骸骨時候。”聽了這話,父親的臉色果然緩和了許多。
“父親可別這么說,您身體這么好,定能長命百歲的。”沈知秋趕緊說。
“不過是句空話而已,”父親苦笑一聲,“你喜歡醫術,這很好,不過我還是希望你好好念書做個官。最近朝廷又不太平啊,幾個皇子明里暗里地斗,要想保住咱們府里的地位,還得靠你。”
“謹遵父親教誨。”沈知秋行禮道。
“罷了,你先回去吧,我也乏了,明天我會派人給你送一批書,你好好學,參加今年的科舉考試。”父親揮揮手,示意他回去。
“兒臣告退。”沈知秋畢恭畢敬地行禮退下。
逃離了父親的“魔爪”,沈知秋倍感輕松,一路哼著小曲蹦蹦跳跳地往自己住的宅邸趕,不料迎頭就撞上了一個人。
“哎呦!是誰這么大膽撞了我!”
一聽聲音,沈知秋立刻知道大事不好,他撞的正是大夫人。
大夫人作為正室本應是后院地位最高的,誰料父親偏愛側室,大夫人的兩個兒子又不爭氣,自己是府里男子中父親的重點培養對象,讓大夫人怨恨不已,總是找機會給自己下絆子,這次撞倒了這個“火藥桶”,真不好收場。
“給母親請安。”沈知秋趕緊扶起摔到的人,畢恭畢敬的行禮。
在古代,無論是不是正房所生,所有的孩子都要稱呼正房大夫人為母親,這一點讓沈知秋十分反感。
“你這孩子怎么回事?都這么大了還冒冒失失的,這樣跑著是急著要去做什么?”大夫人不滿地責怪道。
“兒子并沒有著急,只是天黑路滑沒有看清,一時沖撞了娘親,還請娘親切勿責怪。”沈知秋把禮儀做的相當周到,讓她完全挑不出把柄。
“你今天一天都不在家,又跑去哪玩了?父親叫你看的書你看了沒有?”大夫人嚴厲地問。
“這些兒子已經向父親匯報過了,娘親要是想知道去問父親便是。”沈知秋不卑不亢地說。
“你這孩子就這么和母親說話?母親問你話為什么不好好回答?”大夫人不依不饒。
“兒子只是怕耽誤了時間,父親要兒子回去看書,若是晚了父親怪罪下來兒子還真不知道該怎么回答。”沈知秋搬出父親給大夫人施壓。
大夫人本就擔心自己的地位不保,此時當然不敢許逆老爺的意思,只好作罷:“罷了,下次再讓我看到你這樣,定要告訴老爺!”
回到房間,如春和魏嬤嬤趕緊圍了上來:“公子,老爺沒有為難您吧?”
“沒有,放心吧。”沈知秋揉了揉如春的腦袋,“我乏了,讓我一個人坐會吧。”
沈知秋走到院子里,疲憊地坐在椅子上,白天初到這個世界,在人前十分緊張,神經一直緊繃著,現在只剩下自己,猛然松懈下來,疲憊感瞬間如潮水一般淹沒了自己。
沈知秋仔細回憶著原主的身世,原書中自己這個女配是完完全全的反派形象,因愛生恨嫉妒自己的堂姐沈知夏,為了報復不惜毀了整個家庭,但自己并不想這樣。
政書堂是要進的,科舉也是要考的,但婚姻問題還是先放一放吧。
且不說自己并不喜歡那個紀羨林,就說自己這男扮女裝的身份,一旦被發現就是死罪,當然不能結婚。
自己只想安安穩穩地生活下去,在這種爾虞我詐的古代社會活的久一點,不被人欺負,讓家人幸福,這就足夠了。
“公子,紀府的馬車來了!”毫無征兆的,如春突然沖了進來。
“什么?他來做什么?”沈知秋差點從椅子上摔下去,剛才還做著低調生活的夢,一分鐘不到就被打碎了。
紀羨林是二品權臣,官職不小,京兆府上下都被驚動了,父親出門迎接,并點名讓沈知秋過去見客。
沈知秋一路過去,遠遠看著來了一大群人,暗自奇怪是出了什么大事。
“今天多虧了沈公子,不然我父親就......”遠遠的聽著一名男子在說著什么,“沈公子小小年紀,能有如此醫術真是令人震驚。”
“祁公子謬贊了,犬子并不懂醫,今天只是碰巧去醫館罷了。”是父親的聲音。
“不是的京兆尹,顧神醫說,今天若是沒有沈公子在場,他難憑一己之力救回我父親!沈公子還不肯留下姓名,若不是紀公子帶路,我都不知道該去哪里道謝!”那名男子接著說。
沈知秋明白了,原來今天在醫館救下的男子是當朝三品官員祁洛的父親,幾經打聽找到這里,帶人來道謝了。
沈知秋一陣頭大,他本來準備這幾天多讀些醫書,再慢慢跟父親交代自己的醫學才能,誰知道這么快就露餡了,他正準備拖延一會再進去,結果父親迎頭叫住了他。
“知秋,你來了。”父親威嚴的聲音就像炸在耳邊的一聲驚雷,沈知秋只好磨磨蹭蹭地挪進去。
“知秋,今天是你救了祁老爺嗎?你要說實話,我記得你并不懂醫。”父親嚴厲地說,他并不相信這個一向游手好閑的兒子會突然變成神醫。
“正是,兒子之前有讀過不少醫書。”沈知秋硬著頭皮回答。
“正是這位公子救了我家老爺,我記得清清楚楚!”旁邊的婦人撲通一聲就跪了下來,這正是白天那位婦人。
沈知秋悄悄環顧四周,父親正一臉震驚地掃視著來人,大夫人滿臉懷疑,紀羨林則是笑瞇瞇地看著這一切,說不清臉上是什么表情。
“夫人再好好看一看,這不會是認錯了吧?我家公子不懂醫術啊?”大夫人插言問道。
“千真萬確啊夫人!我記得他身上的玉佩,有個‘沈’字,我記得貴府并無其他公子。”那婦人說著又要跪,沈知秋眼疾手快一把拉住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