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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女子!

第三章 貴門嫡女

如此女子! 食天零 2456 2021-07-07 12:00:00

  陸卿辰落水后的小半個月里一直告病家中,陸夫人更是親自陪著她‘恢復記憶’,雖然沒有人知道陸卿辰根本就沒有所謂的記憶,但她還是配合著陸夫人的一番良苦用心,決定將這個好女兒的身份給演下去。好在陸卿辰年紀不大,每天生活軌跡簡單的很,除了一些日常的知己好友再無其他人際往來,陸夫人交代了許多當朝實事后,眼看著女兒身體也好了,再三強調跟在身邊伺候的下人,決不能再出意外,這才給自己放了假。

  府里閑的無聊,陸卿辰一邊吃著小糕點,一邊問著身邊伺候的丫鬟甜蕊道:“我失憶以前,平日里都做些什么啊?”

  小丫鬟甜蕊的年紀比陸卿辰還要小一些,家里兩代都在陸府做事,也算是陸卿辰半個一起從小長大的好友,陸卿辰出事當天她正好隨家里人回老家奔喪,一會沒看著小姐便出了意外。

  要說對陸卿辰平日行蹤最了解的人,非甜蕊莫屬。

  “小姐平日里也就是和我們踢踢蹴鞠、繡繡花樣之類的……對了對了!要不我們陪小姐踢一次蹴鞠,小姐就恢復記憶了呢?小姐每次都不肯認輸呢!”

  甜蕊說著就想去拿球,被陸卿辰給攔了下來。

  “別!別去!我是說我平時沒點別的活動嗎?這個年紀,總歸要學習一下,上上課什么的吧?”她上半輩子八百米長跑都沒及格過,對踢球那更是一竅不通了,更何況一直奉行‘能坐著就不站著,能躺著就不是坐著’的真理,也難怪陸卿辰的身體恢復的還算快速。

  甜蕊回答著:“學堂小姐自然是不必去的,一般都是夫子來家里教學,不過小姐平時都最討厭教學了,難道現在想學了?”

  從甜蕊口中可以知道,陸卿辰也是個不愛學習的主,這一點倒是讓她有了些許的自信。上輩子別的本事沒有,讀書還是很有一套的!她連忙招呼著:“去去,請夫子來!”

  以前就看網上說,古代的狀元可比現代的本科生要強,陸卿辰也不全信,認為自己也算是萬里挑一的有天賦,學習上的事從來沒有難倒過她。然而夫子一番之乎者也下來,她竟然也有些扛不住!

  “知止而后有定,定而后能靜,靜而后能安,安而后能慮,慮而后能得。”

  夫子搖頭晃腦,語速徐徐,卻是讓陸卿辰一個字都聽不懂!更可怕的是純古話連一個翻譯都沒有,還得完完整整的背誦下來,這樣學習想不摻瞌睡都很難!

  甜蕊看著陸卿辰一臉迷茫不知所措的樣子直搖頭,從前的小姐雖然是不喜歡上課,但是夫子每次布置的學業都能完成的很好,課文背誦和注解也能信手拈來。可如今看來,小姐不僅是平日的事情都忘記,連怎么學習也給忘了。

  一堂課下來,陸卿辰可謂是一問三不知,這樣的結果夫子也是早有準備,合上書本不再強求:“老夫也聽說了小姐失憶的事情,心里都有數,只是可惜了小姐的才華,若是以往日之才,也稱得一句滿腹經綸。不過如今看來,想要再拾起從前的學問倒是不大可能了,小姐也無需難過,盡人事而聽天命,就當是從頭開始吧。”

  陸卿辰高估了自己的實力,也低估了這具身體從前主人的才華。看著夫子滿眼肯定的來又滿眼失落的走,陸卿辰都沒好意思去挽留,她十分挫敗的低著腦袋,將手中的書本翻來覆去,卻依然很不爭氣的打了個哈欠。

  腦袋還是這顆腦袋,靈魂也還是她這個靈魂,為什么就覺得到了這個身體里一種有種力不從心的感覺呢?陸卿辰甚至懷疑,自己到底能不能扮演好這個角色,究竟能不能成為真正的‘陸卿辰‘。

  恰逢此時陸大人下了朝剛回來,連官服都沒來得及脫便往陸卿辰的屋里趕,手里還拿著兩個小玩意——一直做工精良的布娃娃和撥浪鼓,這些尋常人家的小玩意陸卿辰總是興致很高。但他一進門只看到女兒悶悶不樂的背影,一旁的小廝連忙將今日的事情娓娓道來,陸大人心中了然。

  他悄悄地走到陸卿辰的身后,將手中的娃娃和撥浪鼓送到女兒的面前,溫柔道:“辰兒在想什么呢?是不是一個人寂寞了?”

  陸卿辰被他嚇了一跳,但更詫異的還是陸父遞過來的玩具,她第一反應就是覺得真幼稚,臉上近乎嫌棄的表情。可是看著陸父那種慈眉善目的笑臉,她又不好意思起來,只得接過父親的好意,回答著:“父親您回來了,辰兒請父親安。”

  最近陸母倒是把該有的規矩都教的差不多了,陸卿辰也學的有模有樣,但陸父還是免了她的禮:“來和父親說說,你這是怎么了?”

  陸卿辰嘆氣道:“父親,我太笨,讓夫子失望了。”

  陸父卻不以為然道:“怎么會呢,那個徐夫子我以前就覺得他過于迂腐,早就想給你換個老師了,現在正好有機會。”

  甜蕊在一旁聽著心里都不禁想著,這徐夫子曾經可是教導過太子的人,京城許可名門閨秀都是他的學生,竟然還能被咱們家大人瞧不起。

  陸卿辰也知道這只是客氣話,說著:“父親,說實話,我曾經文采如何?涵養如何?倘若我真的沒辦法再像從前那樣聰慧,是不是會給咱們家丟臉啊?”

  陸父微微一怔,隨即嘆息道:“辰兒,從前你確實被徐夫子稱贊過不少,說你天資聰慧,在京城名門之中也是排的上名號的……”

  這幾個詞一出,陸卿辰的臉上越發多了些沉重,然而陸父又話鋒一轉道:“但是這些都不重要,為父只希望你能快樂。曾經我同你母親對你的期望是大了些,盼你詩詞歌賦樣樣精通,能成為一個人人稱贊的閨門小姐,同時也忽略了你真正想要的。經過上次落水的事情后,我們也想通了,無論你學識涵養怎樣,都不及你平安開心來的重要,這或許也是老天給我們的一次機會,讓你忘記那些不開心的事情,沒事的時候可以大大方方的踢蹴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之前甜蕊雖然說過很多次陸家夫妻有多么寵愛陸卿辰,她都沒有很直觀的感受,這些天陸母和她的相處也多是擔心和謹慎更多,她也以禮相待,然而陸父的這一番話才讓她恍然大悟這份情感,這才是父母最真實的對孩子的告白,是最真切的期望,也是她從不曾感受過的真心。

  和陸父談過一番后,陸卿辰也輕松了不少,她不再執著于自己能不能做到以前的程度,總之勤能補拙,以后能做到多少就做多少吧。夜里躺在床上,陸卿辰回想著這段日子發生的一切,感嘆著和她從前以為的宅斗完全不一樣。陸父為人正直,從不納妾,對感情也是忠貞不二,所以少了許多家長里短。而陸母因為年輕時體弱多病難以生養,年近三十才得了陸卿辰這么一個女兒,更是寵愛有加,之后再難添一子半女。好在夫妻二人伉儷情深,也不在乎‘后繼無人’這種說法,才造就了陸卿辰這絕無僅有的嫡女生活。

  莫非是老天心疼她上輩子過得太苦了,所以這輩子來補償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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