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延打開了手機免提，同史曉明一起坐在沙發上，與嬴政商量商量。

　　嬴政詢問道：“延子，你打算公司名字叫什么？”

　　“高深，高深公司。”張延立即回應道。

　　“還行，那再說說，你的創業方向是什么？我看看能不能再幫上點忙。”

　　嬴政那種像審問罪犯的語氣，著實讓史曉明有些惱火。

　　這家伙懂不懂尊重啊！

　　“呃……是關于葬送的，主要業務是太空葬和深井葬。”

　　手機對面的嬴政沉思了一會……

　　嬴政吐槽道：“我的天，你這小子，是想賺你楊爺爺和苗爺爺的棺材錢吧，真有你的……嗯，深井葬沒什么問題，但太空葬可能困難點，不過起碼不違法，這事你去找楊叔和你爸吧，我找人再疏通疏通關系，應該沒什么大問題。”

　　這時，史曉明搶過他的手機，“李叔是吧，原諒我的打擾，我是史曉明，請問您現在方不方便當面聊聊，畢竟……長途電話費很貴嘛。”

　　說到后半段，史曉明的語氣突然軟了許多。

　　嬴政，張延：“……”

　　“李叔，他就是之前向我爺爺售賣逃亡基金的史曉明，現在是我的合伙人。”張延解釋道。

　　嬴政又沉默了一會，這一次是因為信號不好，沒聽清他說什么。

　　畢竟，他和嬴政可是隔著一個太平洋。

　　“逃亡基金？延子，你該不會相信他胡說八道吧？”

　　張延再度解釋道：“沒有，這創業點子是我想出來的，史曉明是過來還錢的，而且，能夠從監獄里提前釋放的人，我還是信得過他的人品。”

　　“好吧，我會替你留個心眼。”

　　“李叔，那……錢的事……”

　　“放心，你李叔我不會吝嗇的，這樣，我留我必要開銷的部分，剩下的，就都投資在你的公司，股份多少也你來定。”

　　不一會兒，張延揣在褲兜里的另一臺手機，便收到來自手機銀行發來的短信。

　　史曉明很老實，自覺地轉過頭，沒有偷看張延查詢銀行余額。

　　“美美……金？這么多？李叔，我用不了這么多，而且……”

　　嬴政替他把話說下去：“而且創業的詳細內容我還不知道，風險評估太大，極為容易打水漂，放心，我無所謂。”

　　反正自己也需要想辦法，洗白從組織里順走的那一部分資金，不然到時候又被人告上法庭，沒有雷迪亞茲庇護，可就沒這么走運了。

　　“你爺爺幫過我不少，我總不能恩將仇報吧，這樣，我替你做決定，我只要百分之五十的股份，怎么樣。”嬴政提議道。

　　“百分之五十啊，這也太……”

　　聽到這話，史曉明可不滿意了，刁難道：“李叔，你這就不厚道了，居然想要半個公司，還不如去搶。”

　　一心急，張延抓起桌面上的軟柿子，直接塞進史曉明的嘴里。

　　“不不不，史曉明他只是一時激動，還請原諒。”

　　即便隔著電話，嬴政也能從他的聲音中，感受到滿滿的求生欲。

　　就算硬生生吞下一整個柿子，史曉明也要替張延抱打不平。

　　“張延，對方擺明獅子大開口……”

　　張延不想廢話多說，干脆把轉賬記錄給史曉明瞅瞅，見見有錢人的世面。

　　“一……一千萬！”史曉明大跌眼鏡，驚呼道。

　　張延點點頭，“沒錯，而且還是美金。”

　　這下子，史曉明不敢再隨便插嘴了。

　　嬴政道：“我持有股份后，你還是行政總裁，公司決定權都在你手中，我就當幕后，如果沒什么特別重大的事情，盡量不要打擾我，我有很多事情要辦。”

　　“好的，謝謝李叔。”

　　“沒什么謝不謝的，這是我應該要做的，對了，那三老的滋潤小日子，過得怎么樣？”

　　沒料說了這么久，輪到張延開始沉默了。

　　“怎么不說話，是不是發生了什么事？”嬴政有些尷尬的問道。

　　“苗爺爺，他前兩天……走了。”

　　出乎意料，張延竟沒有聽到電話對面的哭泣聲。

　　難道李華和苗福全的關系，不是特別好？

　　不過，他多慮了。

　　“好，我現在訂機票，明天回國，公司細節到時候再面談。”嬴政平淡的說道。

　　……

　　苗福全，享年75歲。

　　對于苗福全的逝世，除了嬴政，沒有人為此感到自責。

　　就在去年年底，“三高”將苗福全送進了ICU，之后就再也沒有離開過醫院。

　　除了三高，苗福全因為長期在自家礦場來回周轉，肺部也有一些毛病，再加上長期的抽煙喝酒，他的主治醫生也不敢擔保他能順利出院。

　　最終，他依靠頑強的生存意志，挺過了跨年，但沒挺過家人們來見他的最后一面。

　　“華子，事情就是這樣，你不要太難過。”楊晉文向嬴政解說著，給他遞上剛剛點好的三根香。

　　忍著流淚的張援朝勸導說：“走吧，去給他老人家上柱香。”

　　獨自走進苗福全的靈堂的嬴政，沒有說任何話，他撫摸著那一口漆黑的棺材，總覺得以前的事情，仿佛是昨天才發生的。

　　在大香爐插上三根香，嬴政按照當地習俗，謙卑地向苗福全的遺像鞠躬行禮。

　　見狀，張援朝突然問道：“苗子，那窯洞炸了沒？今天可是頭七，這還不能下葬，多不吉利啊。”

　　苗福全的大兒子無奈道：“沒辦法，這事急不得，得要等政府批準，我們才能炸，不過估摸著，今天應該會有結果了。”

　　“那就好，那就好……”楊晉文小聲念叨著，似乎還是不能完全接受苗福全逝世的事實。

　　兩老打算上午的頭七追悼會結束，中午吃頓飯，下午再把苗福全給火化了。

　　如果政府批文今天通過，明天一早就可以安排下葬了……這時間拿捏死死的。

　　他從靈堂里走出來，外面的太陽雖然很刺眼，可這并不影響自己伸個懶腰。

　　從雷迪亞茲被破壁時起，在他身上所發生的事情，仿佛是在做夢一般，一環接著一環，而且越來越糟心，沒完沒了。

　　他也想偷懶，但生活不允許。

　　更何況，他最近一直在糾結關于馮·諾依曼和向三體人解釋的事情，頭都想大了……不趁現在放松一下，遲早憋死自己。

　　想到這里，嬴政不禁好奇起來，馮·諾依曼現在怎么樣了？

　　「小心，馮·諾依曼要殺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