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明媚的陽光被重重烏云遮擋，黑暗再一次籠罩這座城市。

　　烏云似乎正在醞釀著什么，誰也說不清楚，可能接下來會下雨、也可能下雪、又或者什么都不下，急死某些人。

　　這如同現在的希恩斯，那是一種復雜的情緒，其中猜疑與激動占大部分，然后是難以置信、震驚、釋然……

　　而希恩斯之所以這么快答應，還有一個特別大的原因。

　　他從這群太空軍成員眼中，看到了一種似曾相識的東西，那就是吳岳眼中的那種憂郁和迷茫。

　　在這一點上，對方就沒必要向他隱瞞或者撒謊。

　　就像喬·哈德森說過，要真做出這種傷害性不大、侮辱性極強的小手段，聯合國那邊也不好交代。

　　面壁者不騙面壁者！

　　在山衫惠子及安保人員的指揮下，一百多號人排好長隊，而隊伍之長，甚至有些人還要在門外等候。

　　不難發現，這些人當中的亞洲面孔最多，這可能與他在亞洲待上了一段時間有關。

　　不管怎么樣，喬·哈德森和未到場的雷迪亞茲總算給希恩斯一筆“大生意”。

　　但多年的政客經驗告訴他，還是有些擔心他們搞小動作的，于是便打算獨自前去調查。

　　夫妻倆在擦肩而過的瞬間，僅僅是通過極其細微的眼神交流，便明確了各自的工作。

　　他去調查，她去打掩護。

　　此時，一行人把自己的證件整齊地排放在接待臺上，密密麻麻，像是全班同學主動攤開作業，任由老師檢查。

　　為首的一位莊重地重申他們此行的目的：“我們是太空軍軍官，來獲取勝利信念。”

　　工作人員點點頭，接過了證件。

　　在喬·哈德森和斯內普與山衫惠子交談的時候，希恩斯找了個借口，從隊伍里挑出一位看上去有嫌疑的太空軍軍官，并將其帶到自己的辦公室。

　　而事實上，希恩斯的感覺是對的，那個人的確有嫌疑，不過這并不是喬·哈德森所謂的小手段。

　　他是ETO。

　　原是幾年前馮·諾依曼安插進去負責打探喬·哈德森的眼線，只是他沒想到會來到這里……

　　當初快要輪到他簽署聯名信的時候，馮·諾依曼希望他能借此獲得喬·哈德森的信任。

　　大不了到最后關頭選擇退出，反正也允許反悔，又不會少兩塊肉。

　　好吧，馮·諾依曼終究還是錯付了。

　　關上門，希恩斯邪魅一笑，將手伸進西裝，從內夾里掏出一把袖珍手槍，并瞄準他的腦袋。

　　「小心！」

　　眼前的訊息一閃而過，但已經足夠了。

　　此時他背對著希恩斯，內心正在做好接下來的打算。

　　大不了玉石俱焚。

　　“博士，我們之間應該沒有仇恨吧。”他舉起雙手，沒有轉身。

　　“我知道你的秘密，你不是一般人。”希恩斯拉開槍栓，并慢慢扣動扳機。

　　對方是現役軍人，察覺性比一般人強也很正常，這一點希恩斯很明白。

　　“在您面前，我絕無秘密可言。”他繼續裝糊涂扮忠心。

　　希恩斯冷哼一聲，說道：“是嗎？你不是為了喬·哈德森？”

　　氣氛突然安靜……

　　他瞬間如點穴般愣住了，雙手慢慢插進褲兜，眼神則不斷地選擇可以依靠的東西。

　　這位ETO成員第一次感受到面壁者的恐怖如斯。

　　難道，真的要拼個你死我活。

　　他顫巍巍的說道：“是，我是自愿被植入思想鋼印，我愿為人類文明貢獻出自己的微薄之力。”

　　希恩斯收回手槍，走過來的時候沒有發出絲毫的聲音。

　　在他看來，這是死神提著鐮刀走過來了。

　　直到肩膀上搭了一只陌生的手掌，對方以他為中心，緩步走到他的面前……

　　“哈哈哈，剛才只是隨機測試你們太空軍的素質，喬·哈德森果然沒令我失望，這樣吧，你去請他過來，我想要給他嘗嘗我家鄉的自制咖啡。”

　　這就完事了？

　　遠在歐洲的馮·諾依曼，在深夜中大聲罵娘。

　　拍了拍他的肩膀，希恩斯就放他走了。

　　臨走前，希恩斯還特地向他給予了一句忠告。

　　“你要知道，沒有人會知道面壁者是不會隨身帶槍的，除非……”

　　這位ETO成員沒有作答，而是快步朝大廳走去，繼續當個沒事人。

　　之后，這個人便申請退役，退役后不知所蹤。

　　鬧劇結束。

　　通過對這個人的測試，希恩斯沒有發現出異常，也沒這么多時間測試其他人。

　　與其繼續挑人詢問，倒不如主動出擊，嘗試解析喬·哈德森的態度。

　　過了一小會兒，喬·哈德森獨自一個人走進辦公室，斯內普則站在門口看哨等候。

　　剛好，希恩斯泡的咖啡好了。

　　應希恩斯的意愿，喬·哈德森抿了一口，頓時贊嘆道：“不錯嘛，沒想到博士也會泡咖啡。”

　　“哪里哪里，都是以前練出來的，不過跟惠子結婚后，自己制作咖啡的機會越來越小，所以還有些生疏。”

　　放下咖啡，希恩斯打起一個響指。

　　“小泰勒，你知道我的國家與你的國家是盟友關系，其實說起來，而我們作為這兩國的意志，也應該是盟友關系，不至于要互相殘殺。”

　　言外之意，就是希望喬·哈德森跟他尋求共贏之路。

　　“競爭使人進步。”

　　希恩斯扯到另一個話題，“那你與破壁人的競爭呢，說到底你干爹他……”

　　“怎么，連你也被破壁了。”喬·哈德森插句話。

　　“沒有，但我感覺也快了，那個賤人似乎就在我的身邊，永遠擺脫不了……”

　　每當提及類似的事情，他總會表現出自己的無奈。

　　有一個叫作智子的高科技產物，人類看不到它、抓不著它，但它卻能看透你今天穿了什么顏色的內褲。

　　說到這里，希恩斯想起了另一件事，詢問道：“聽你這語氣，你好像不擔心這個？”

　　“博士，我們的任務不是這個，不過我很好奇，你有什么辦法解決？”

　　好像是不怕被智子監聽到，希恩斯繼續說：“小泰勒，停止思考吧。”

　　喬·哈德森點點頭，露出淺淺的笑容。

　　把事情安排好，然后冬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