劫空見狀收起長劍,緩緩說道:“在下猜得沒錯的話,閣下應該不姓余。”
“此話何意?”余生大驚,莫非劫空已經猜出他是誰,但余生見他收起了劍,料想應該不是敵人。
“閣下姓夢,冰河府的遺孤,成歡的徒弟。”
余生盯著劫空,問道:“閣下到底是什么人?”
劫空坐到了亭子邊的石凳上,答道:“未曾謀面的故人,你的師兄。”
“我確實有個師兄,但他不叫劫空,也不是「黑菩薩」的人”余生與師兄蕭雨素未謀面,在成歡入冰河府后,蕭雨因為過慣了自由自在的日子,師徒二人便分開了。
“劫空只是化名罷了,就像你,也不叫余生,你應該叫夢夜闌。”
“那你又因何變成了「黑菩薩」的人,師父手里可是有「黑菩薩」不少人命的。”
“為了查清你父親夢冰河被害的真相,師父到底因誰而死。”
“所以真相到底是什么?”
“始作俑者是接任你父親職位的王山,但他已經在征伐青州時死去。而幫他制造偽信偽證的,正是「黑菩薩」的人。對你來說,好消息是執(zhí)行滅門任務的人為了活命,已經謊稱夢夜闌已經死了。
余生握緊了拳頭,咬牙切齒道:“可惜,王山若是不死,定要親手將他碎尸萬段。”
“有一件事情可能你還不知道,當年你的父親夢冰河是極力主張消滅「黑菩薩」的將領之一,你父親的死與「黑菩薩」脫不了干系。”
“普天之下可能也沒幾個人比師兄更了解「黑菩薩」這個組織了,可有什么好法子對付他們。”
劫空冷靜道:“王山已死,剩下的就是「黑菩薩」了。想要徹底消滅「黑菩薩」的人,幾乎是不可能的。就算我現在已貴為十殿閻羅之一,也根本不清楚其它九個分部的行動。”
“恕我直言,單憑師兄一己之力想要幫師父復仇難上加難。倘若師兄信得過我,我們師兄弟里應外合,事情就會簡單很多。”
“里應外合?”劫空問道.
“師兄給我「黑菩薩」的行動地點,我?guī)藝鷼⑺麄儭!?p> “此事還需從長計議,地點泄露之事若是接連發(fā)生,「黑菩薩」內部必會清查內鬼。況且「黑菩薩」活動范圍多在大齊,而師弟現在身居南荒,進入大齊有諸多不便。”
“無妨,君子報仇十年未晚,我們有的是機會。”
“下次要找我的時候便派人到益州建寧城的溫酒別苑去吧,益州邊境撤兵之事便拜托師弟了。”
“師兄放心,益州不日內撤兵。”
····
涼州,泉居城。
大月氏派去南荒的使君金良爬山涉水個把月,跑死七、八匹馬終于將南荒的消息帶回帶回涼州。
西域奪回泉居城已有三年,大街上有不少形形色色的商販,恢復了不少生機。
金良實被大西北的太陽曬得皮膚發(fā)燙。他還留著一頭長發(fā),熱得直冒汗,加上西北的空氣遠遠沒有南荒來得濕潤,曬得金良是口干舌燥,看到有擺攤賣西瓜的趕緊拖著馬過去,價錢也不問先吃了一塊。
等到吃完了,金良才問:“店家,這西瓜怎么賣啊?”
“兩個銅板”
聽罷,金良掏出四個銅板,再要了一塊路上吃。
回到泉居城的大月氏軍帳內,金良發(fā)現賀蘭絕、燕寒沙、風千華均在,看來是等得很著急了。
“都在等我?”金良不好意思地問道。
風千華不滿地說道:“算下來你足足耽誤了有半個月。不會是又被南荒那個漂亮女子勾走了魂吧。”
金良解釋道:“剛到南荒,就趕上了皇帝白霜駕崩,國師韓變謀逆,公主白露折騰了大半個月才成功接過父位,耽擱了一些時間。”
燕寒沙問道:“那新皇白露同意出兵征伐大齊了嗎?”
“她說只要西域和北越出兵的消息傳來,南荒即刻出兵。”
賀蘭絕送了口氣,開口道:“甚好,如此拿下涼州指日可待。”
“事不宜遲,我馬上整頓兵力向西平逼近。”燕寒沙說罷便離開了軍帳。
臨走前,金良對問風千華。“這么久不見,晚上去豐澤樓喝一杯敘敘舊?”
“你自己去吧,我沒興趣。”說罷,風千華也離開了。
賀蘭絕拍了拍金良的肩膀,說道:“哄女人就跟打仗一樣,慢慢磨總歸有一天是能贏的。”
風千華不來,賀蘭絕和燕寒沙現在根本沒空陪他喝酒,但金良還是一個人去了豐澤樓點了一桌子菜。“說不定等下風千華改變主意了就來了。”金良心里安慰自己。
一直喝到店家快要打烊,菜都涼透了,金良也沒等到風千華,一個人喝得爛醉。
“客官,小店要打烊了。”全酒樓的人都走了,就剩金良一個,店小二來催他趕緊走。
金良掏出自己的錢袋扔在桌子上,叫喊道:“爺有的是錢,繼續(xù)拿酒來。”
“客官行行好,就別為難小的了。”店小二低聲又下氣,但是跟一個醉鬼說道理是不可能說的通的。
“你來啦,來,喝一杯?”金良趴在桌子上,迷迷糊糊看到了風千華的身影,高高舉起酒杯又失去力氣般墜下。
店小二看到風千華來了,仿佛遇到了救命稻草,“這位客官喝醉了,煩請您趕緊帶他回去罷,小店要打烊了。”要是平時看到風千華這么漂亮的女人,有著一雙狐貍似的眼睛和姣好的面容,店小二定是要多看上幾眼的。現在嘛,店小二困得只想趕緊讓金良滾蛋好去睡上一覺。
風千華拿金良擺在桌子上的錢袋付了錢,扶起金良往泉居城的營寨走去,“千萬別吐我身上,不然你錢袋里的錢就歸我了。”風千華帶著惱怒說道。
涼州的夏夜很涼快,清亮的月光灑在街道上,照著步履緩慢的兩人。
要不是這三個月去了一趟南荒辦事,金良不知道還要再醉幾回,借著醉意,金良終于說出了自己難以啟齒的心聲,“千華,我以為我很快就會忘了你的,但我現在只覺得自己離不開你。”
風千華沒有說話,金良說這種甜言蜜語簡直是張口就來,她聽過太多了,根本不信,在她心里金良就是個無可救藥的花花公子。
“來回南荒的這三個月里,閉上眼睛總是會不由自主地想起你。”金良左手搭住風千華的肩膀,右手在亂指亂畫。
“不要離開,不要走。”金良喃喃自語道。
“混賬東西,喝醉了就開始說這種話。”風千華埋怨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