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嗒”,白亮的燈光晃醒了眼。
“起床了起床了,同學們起床了。”宿管阿姨大吼一聲。
我爬起來,把被子隨便疊了下,然后去陽臺洗漱了。
洗漱臺的墻上掛著一面大鏡子,我呆呆地看著鏡中的自己。
出門時舍友也起的七七八八,在疊被子。沒有人說話,只有床吱呀吱呀的響聲和被子發出的“簌簌”聲。
我輕輕關上門,在門口換鞋。
望著逐漸明亮的天邊,我對接下來的軍訓生活產生恐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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軍訓也沒這么可怕,只是一直沒下雨。九月的毒辣太陽炙烤著我們,極少出汗的我也不禁汗流浹背。
我,毛茸茸,一個分不清左右的笨蛋,在教官下口令時經常轉到別人相反的方向。
舍友之間終于熟絡起來,我很少說話,卻一直聽她們說,在她們講笑話時我也笑。
為期五天的軍訓終于以我們奪得會操第一落幕。
我的皮膚,黑到前所未有的地步。副班主任安慰我們,冬天會白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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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是第一年辦學,想搞氣派,想做宣傳,學校大手一揮,在元旦搭了舞臺。
元旦晚會原定星期五,但據說會下雨,提前到星期一。
那天的人山人海,熱熱鬧鬧忘卻了七七八八,只記得那天的雨。嘩啦啦的,直澆腦袋,衣服也濕透。作為上臺表演者之一,我要陪著我們合唱團,以及其他所有表演者,淋著寒冷的雨,綻放笑容高歌。
在大合唱聲中,雨堅持不懈地下著。嘩啦啦,嘩啦啦,幾乎要蓋過我們的聲音。
戲劇性的是,星期五那天壓根沒下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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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年似水,匆匆而過。轉眼間一年過去了。
我的成績起起落落,卻穩居年級前二十。對數學的恐懼與日俱增,我成為數學渣渣。
猶記第一次跑800米——那時我第一次知道中考要考800米。勉勉強強跑個及格。可惡的是跳繩,勉勉強強一分鐘跳個六七十個就敗下陣來。
我身體弱,這一年生了許多大大小小的病。第一次請病假回家的感覺很新奇,但是實在難受的不得了。在四月中旬還被傳染了水痘。長水痘實在可怕的很,坐又不是,躺又不是,頹廢在床上,刷手機都不自在。至于課程什么的,我不怎么放心上,也因此吃了些苦頭。因為實在嚴重,在家休養半月才準備去學校,恰逢五一小長假,又窩了三天。
當時請水痘病假時正在期中考最后一天,不知是不是受水痘影響,那次考試排名滑到年級二十。回校前,我已經結痂。但是脫落后的疤痕還未消凈,留在臉上終不是滋味。回校那天晚上有數學周測,考的是二元一次方程。我苦笑著,只能寫上幾道題目,一眼看出答案的幾道題目。
結果當然是老師震怒,了解到我是請了半月假的學生后也覺得不可思議,這么簡單還不會做?我只能憂傷地在心中默默搖頭。
暑假很快到來,又很快離去。我抓住假期尾巴妄圖一夜一燈一筆一人七本作業創造奇跡,卻只能無精打采生無可戀踏進校園。
班主任笑嘻嘻地給我們上第一節班會課,PPT上放著一張圖片“我想死你們啦”。她叉著腰,說道:“要是你們沒寫完作業,這幾個字就要調換一下順序……”
馬上有機靈的同學脫口而出:“我想你們死啦!”
哄堂大笑,一派歡樂。我想,魯迅先生有句話說的很對。
“人類的悲歡并不相通,我只覺得他們吵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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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學校沒有破費搭舞臺,而是在禮堂舉行元旦晚會。
痛苦的是,跨年那天,我們仍在學校。于是臨近晚上十二點時,宿舍發生了暴動……
不管如何,這完完整整的初中一年,就這樣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