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一夜未眠,云清仍就精神抖擻,察覺到了一絲緊要線索的他,宛如被打了雞血,格外的興奮,不知疲倦。
云飛時不時的把那本書拿出來撇兩眼,倒也看得津津有味,云峰唯一能夠體現出罕見精力的地方,就是在床上,此刻掛著的兩個黑眼圈,彰顯出他的疲憊。
他很想找個地方先睡一覺。
“我說清兒?”
云峰趴在云清的肩膀上,有些受不了,說道:“你剛才到底發現了什么?能不能跟我們說一說?看在我跟著你累成這樣的份上,你就行行好,先給我透露透露怎么樣?”
“我說峰子。”
云清說道:“這玩意兒真的是個好東西,不過可惜你根本就沒有,你們自問,你現在累成這樣,真的是幫我調查線索?昨天就剩下那么點時間,你還能去逛青樓?我對你是真的服氣。”
“你可千萬不要嫉妒我。”
云峰說道:“你知不知道我這叫什么?我這叫行樂須及時,誰知道今天中午之前你能不能搞明白咋回事?要是搞不明白我們就得掛了,說不定在想做點有意思的事情就得等到下輩子。”
“那我還不得趕快把握時間?”
云清用手摸著下巴,認真地想了想說道:“我覺得要是下輩子重新開始,對你來講多半是件好事?也許還能讓你的金針菇變得雄偉壯觀。”
“金針菇?”
云飛雙眼發亮連忙說道:“大哥我覺得金針菇味道真的很不錯,我們現在還沒吃早餐,不如先去填飽肚子怎么樣?”
呃……
云清轉過身拍了拍云飛的肩膀說道:“小胖,以后我們大人說話的時候,你就在旁邊聽著,這個金針菇跟你喜歡吃的金針菇不一樣。”
“有什么不一樣的?”
云峰直接說道:“你個蠢貨,我跟你說,你平時吃的金針菇是在地里面采的,我們說的金針菇是長在身上。”
對于見縫插針的云清來講,云峰剛才說的話,他肯定不能放過從中找到任何證明他短小無力的機會。
“看到沒有,你自己終于承認是金針菇了吧?”
云峰:“……”
聽到長在身上,云飛更加激動說道:“是真的嗎?那為什么我身上沒有金針菇?”
每次談到相關問題,云飛的智商都會讓兩人對話題無以為繼。
若是直接說清真相,恐怕破壞這個大傻子對于單純世界美好的幻想。不跟他解釋清楚,后者又難以理解其中的玄機所在。
“不說了。”
云清說道:“現在距離中午大概還有三個時辰左右,也就是說,我們只剩下最后三個時辰,必須得在規定的時間內解決所有的問題。”
“我問你云峰,之前我跟你說的紫色布匹的事情解決的怎么樣?”
云峰攤開手掌說道:“我跟你說,兄弟,我這人做事兒就三個字,第一是靠譜,第二是靠譜,第三還是靠譜。”
這一次云飛的智商難得上一次高地,他連忙上前說道:“不是的,總共是六個字。”
“我說你個死胖子,不說話你會死是不是?”
云峰揪住他的耳朵說道:“誠心在這里拆我的臺?我跟你說,沉默是種美德明白?我們兩個以后再說話的時候,你少在這插嘴。”
“哦。”
云飛輕輕的點頭,說話的聲音很小,回答道:“知道了。”
把右手搭在云峰的肩膀上,云清說道:“那我這一次就難得的信任你一回,希望你別跟我捅婁子,要是你沒能夠解決紫色綢緞的事情,即便我這個偉大的天才,把所有的問題都迎刃而解,那一切也都白搭。”
看起來紫色綢緞的問題,是所有困境中最為直接,容易突破的所在。
可云清明白若是這個環節出現的問題之前,所有的努力將會事倍功半。
他們云家即便能夠在危機浩劫中存活下來,以后經濟方面也會大受損傷,恐怕很難再恢復當初的活力。
所以……他必須要用紫色布皮向眾人宣告,他們云家綢緞莊,并沒有因為幾次風波就偃旗息鼓,仍舊具備可以跟大商家來往合作的實力。
“清兒,你老是這么吹牛,讓我很為難?要真的是天才,那我們云家的天才應該也是我。”
云清鄙夷的看了看他說道:“三秒鐘的天才?”
“誰跟你說的三秒鐘?你把秒鐘換成時辰。”
兩人一路上就沒有停過,嘴巴上始終誰都不饒誰,旁邊的云飛一言不發,安安靜靜的聽著。
但有的時候躺著也會中槍,兩人其中一個說不過對方的時候,就會把槍口調轉對準云飛。
后者的智商加口才都令人堪憂,對于他們的反駁無言以對,每當這個時候都會憨憨的笑一笑,然后用手摸摸腦袋,低下頭去不再說話。
等回到家的時候,老爺子已經在門口等著。
幾天的時間,原本的黑發瞬間變成銀白色,他走路也需要別人攙扶或者拿著拐杖。
原本六七十歲仍舊精神矍鑠的他,整個人的精氣神被徹底的掏光,雙眼變得渾濁黯淡,再也找不出半點光彩。
“老頭兒。”
云清來到老爺子身邊,把他給扶住說道:“我說你咋回事兒?好端端的干嘛出來?”
“我出來等你們。”
老爺子現在說話很艱難,他咳嗽兩聲說道:“你們在外忙碌了一整夜的,估計還沒吃早飯,先把肚子填飽,再才有力氣干活。”
本來云清想拒絕,如今步入最后倒計時,處于爭分奪秒的關鍵期,浪費一分鐘時間,都是不可饒恕的罪過。
等一切結束后,想吃多少都可以盡興。現在他即便上了飯桌,估計也是心猿意馬。
“老大。”
云飛拉住云清,說道:“我覺得爺爺說的有道理,吃飽了才可以有力氣干活。我有些受不了了。”
最為自覺的還是云峰,早就跑進了屋子。對于把及時行樂奉為準則的他,哪怕此刻世界末日,也要坦然的滿足食色性,再慷慨從容的就義。
“好。”
云清說道:“不過我們得快點。”
正當幾人準備進去的時候,云水宇走上前來,把兒子給拉住,道:“小飛,你跟我來一趟爹有話跟你說。”
在云飛記憶中,父親一直都清澈的雙眼,罕見的微微泛紅。從來不會有表情的臉,今天也掛上了肉眼可見的傷感,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樣。
云飛有些不明白,父親今天怎么回事。
“沒問題,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