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明弘的臉色登時難看起來。
雖說自己開的漁具店不賺錢,可釣魚一向是他的愛好。
哪怕現在沒有以前年輕時的精力去釣魚,但每天只要能看著那些漁具,他心里就特別舒坦。
毫不夸張的說,漁具店實際上就是他那些老伙計的家。
然而,現在卻被自個兒婆娘三兩句話就送給女婿,李明弘哪里甘心!
但不甘心歸不甘心,看著婆娘那兇巴巴的模樣,李明弘嘴唇囁嚅了幾下,愣是沒敢再多說什么。
他這妻管嚴的毛病在村里人盡皆知!
“小超啊,趕明兒就讓你爸陪你去把那三間門面房收拾收拾,然后咱們找人好好裝修一下。”
趙淑芬笑瞇瞇的看向女婿:“既然打算在村里干事業,那咱們就得弄的紅紅火火的,面子上絕對不能落下!”
見丈母娘對自己的事情如此上心,王超心頭一熱,重重的點了點頭。
……
第二天一早,李雪涵匆匆的趕回縣里上班。
畢竟接受了酒店大堂經理的職位,她可沒有一點心思窩在家里。
李明弘則在趙淑芬的催促下,跑去村南頭的漁具店開始收拾東西,好給女婿騰地方。
由于漁具店的生意不怎么好,充其量就是李明弘的個人收藏館,所以僅僅一個上午,三間屋子就徹底搬空。
王超沒有耽擱時間,吃過午飯便打算找找同村的方晴,詢問一下裝修方面的事宜。
說起這個方晴,村里大多數人都知道。
前些年鎮上刮起建房潮時,方晴跟她老公瞅準時機,在鎮上開了一家裝修公司,賺了不少的錢。
但后來在一次施工中,方晴的老公意外遭遇事故過世,使得她成了村里唯一一個,人長得俏麗還有錢的寡婦。
而這方晴也不是什么普通人,在老公過世之后,繼續操持著裝修公司,近兩年生意做得更大了。
不過至于為什么她還住在村里守寡,大多數的村民都想不明白。
方晴家是一棟較新的二層小洋樓,裝修非常的豪華,外墻都貼滿了瓷磚。
相比起周圍的那些土木房來說,十分的顯眼。
王超來到門外,剛準備敲門,敏銳的聽力卻聽見屋子里傳來一陣打情罵俏的聲音。
“快快快,趕緊把你那倆大嫚頭給哥啃啃!”
“死鬼,你少在這兒胡說八道,我哪來的大嫚頭!”
“你這衣服里不就有倆么!”
“哎呀!你手往哪兒摸呢……”
聽起來是一男一女在玩鬧,女聲的主人顯然是方晴,至于男的是誰,卻是一時間聽不出來。
當然,最重要的是,兩人之間的對話夾雜著不少污言穢語,令人聽了都面紅耳赤。
王超不禁愣住,想要敲門的手跟著放下,這種時候還是別打擾里面的人好。
他當即轉身離開,可還沒等走出幾步,身后的房門就打開了。
原本在屋內的男女,此刻有說有笑的走了出來。
聽到身后的動靜,王超下意識的扭過頭,瞳孔不由得縮了縮。
只見方晴正姿態嫵媚靠著的那個男人,竟是村長的弟弟,孫二奎。
而這個時候,正緊挨著走出來的倆人,也發現了站在不遠處的王超,臉上的笑容均是立馬凝固,急忙保持起身體距離。
“你小子鬼鬼祟祟的在這兒干嘛呢!?”孫二奎陰冷的盯著王超。
王超眉頭微微一皺:“我只是想過來找方晴嫂子問問裝修的事情。”
“問裝修的事兒?”孫二奎臉上的冷意更加濃了,他上下審視了王超一番:“你小子最好給我說實話,是不是剛才趴在門上偷聽來著!?”
王超頓時反感起來,懶得回話,只是稍搖了搖頭。
瞧著他這副模樣,孫二奎眉頭皺起,顯然是不太相信。
畢竟剛才自己和方晴在屋里有多大的動靜,他心里非常的清楚。
要說王超都走到門口來了,卻什么都沒有聽到的話,怎么想都不可能。
“不管你剛才有沒有聽到什么,要是讓我知道你在村里胡說的話,你小子就等著瞧!”
雖然對王超有所懷疑,但孫二奎沒有什么證據,只能是惡狠狠的警告了一句。
或許是為了避嫌,他也沒給方晴打招呼,邁開步子快速離去。
瞅著孫二奎走了后,方晴卻是笑眼瞇瞇道:“小超,你別搭理那貨,他也是來找我談裝修生意的,搞得好像跟他有啥似的。”
王超稍稍點頭,沒說什么。
見狀,方晴又說:“既然你是來咨詢裝修的,那先進屋來坐坐吧,有啥要求你慢慢給我說。”
“那行。”王超沒有拒絕,隨即跟著方晴進了屋里。
到底是干裝修這一行的,方晴家的裝修采用的是北歐式風格,很是前衛。
這樣的風格哪怕就是在縣里,現階段也很少有人選擇。
“小超,你家的房子前些年不是剛裝修過么,現在是打算重新翻修么?”
方晴扭著腰肢走了過來,彎腰將手里的茶水放在王超面前的茶幾上。
“倒也不是,我是想在村里開個診所,打算拿我老丈人那漁具店改裝一下。”
王超盡可能的不讓目光往面前那沉甸甸的雙峰上看。
但老實說,方晴穿著寬松的上衣,還做出這種彎腰露白的姿態,很難讓人把持住。
“原來是這樣,不過我記得你老丈人的那家漁具店,是三間屋子來著,你打算裝修的話,預算大概多少啊?”
方晴笑著在王超身邊坐下,媚眼如絲,沒有半分的矜持。
嗅著身邊傳來的體香味兒,王超忽然想到村里有關方晴的流言。
不少村民都說這方寡婦是個水性楊花的貨色,在村里守寡就是為了偷漢子。
現在看來,還真不是空穴來風啊!
“預算可能比較少,只有三千左右,簡單裝修一下,刷個墻面什么的就行。”王超依舊目不斜視。
方晴一聽,登時咯咯笑道:“不是嫂子嫌棄你,說實在的,你這預算也太低了,三間屋子要讓我來給你裝修,最少也得一萬起步。”
好家伙!
這么貴的嘛!?
王超暗暗咂舌,方晴給出的價格,已經超出他原本預算的三倍多了。
這幾年為了給老婆治病,他已經沒剩多少積蓄,根本拿不出這么多錢來裝修。
就在這個時候,方晴伸出藕臂放在王超的大腿上,纖細的手指則輕輕的抓撓著。
“其實吧,這點錢對于我來說并不算什么,你要是拿不出的話也沒關系,看在同村的份上,我幫你免費裝修都行。”
聽著方晴的話語,王超并沒有露出喜色,反而是緊皺起眉頭。
自己和方晴之間并沒有什么交集,頂多只是認識而已,他可不認為對方會這么好心免費幫忙。
果不其然,方晴緊接著說出了自己的要求:“前提是你得陪我睡一覺,怎么樣?”
隨著話音的落下,她整個身子都貼到了王超懷里。
自打老公去世之后,她的內心是一天比一天空虛,很多個夜晚都難以入眠,非常渴望得到男人的愛撫。
雖說這段時間勾搭上了孫二奎,對方的工夫很是強悍,可到底只是個草莽漢子,根本不懂得情趣。
相比起年輕且帥氣的王超來說,她更想嘗嘗后者的滋味。
王超一聽這話,登時頭大如麻。
他怎么也沒想到,方晴居然會提出這樣的要求,簡直太直白了吧!
“哎呀!我白給你玩身子,還給你免費裝修,怎么看也是你占了大便宜,你還糾結個啥呢!”
隔著衣服觸摸著王超腹部的肌肉,方晴內心的欲望愈發濃郁,雙眼都開始迷離起來,只等著王超將她壓在身下。
然而,王超卻是急忙站起身:“嫂……嫂子,我的預算實在是差太多了,就先不打擾你了。”
說完,他頭也不回的走出屋外,只留下一臉傻愣的方晴。
后者怎么也沒想到,自己都白送上門了,居然還有人不愿意要。
這簡直太侮辱人了吧!
當然,對于方晴那赤裸裸的誘惑,王超并不是沒有半點心動。
但一想到先前從屋子里走出來的孫二奎,他心里就有些膈應,畢竟不是所有人都喜歡坐公交車的。
從方晴家出來之后,王超找了個僻靜的地方,深深呼吸了幾口空氣,這才壓制住內心的躁動。
“看來下次還是得離方晴嫂子遠點,要不然非得鬧出什么大事來。”
回想起剛才的場面,王超面露苦笑,晃了晃腦袋不再多想,轉身朝家里走去。
只是走到半路上,迎面來了個年輕漢子。
對方低著個腦袋,腳步匆匆,似乎是為了躲避什么,卻沒注意眼前有人。
要不是王超反應快,提前伸手擋住對方,兩人怕是要狠狠撞上了。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剛剛想事情沒注意。”年輕漢子發覺差點撞到人,急忙出聲道歉,但卻始終沒抬起頭來。
即便如此,王超還是認出了對方,是自個兒的發小,阮安。
瞅著對方這副做賊似的模樣,他眉頭一皺:“安子,你這急匆匆的干什么去啊?”
“超哥?你……你怎么在這兒?”見是熟人,阮安抬起來的頭急忙又低了下去。
不過就是這一瞬間,王超卻看到阮安的臉上有幾道明顯的抓痕,全都破皮滲血。
“你臉上被什么給撓了?”他下意識的提醒道:“如果是貓狗的話得趕快去打疫苗啊!”
鄉下的野貓野狗比較多,而且都沒有打狂犬疫苗,所以為了安全起見,一般被動物抓破了皮,都是需要去打疫苗的。
見已經被發現,阮安苦笑一聲,道:“不是啥貓狗抓的,是我家那婆娘下的手,只是因為多說了她兩句,就給我撓成這樣了。”
“……”王超一時語塞。
阮安的老婆他也知道,叫徐艷艷,人長得很是漂亮,而且身材也很好。
當初阮安結婚的時候,村里不少人打趣,說阮安是上輩子修來的福氣,娶了個大美女。
可這徐艷艷漂亮歸漂亮,但脾氣卻是極其暴躁,是個名副其實的母老虎。
兩口子結婚這幾年來,吵架動手那幾乎就是家常便飯的事,但大多數時候都是阮安吃虧。
王超這時也明白了,難怪阮安剛才會低著頭走路。
畢竟這臉上被婆娘抓出幾道血口,被誰看見了,心里都羞愧的很。
“你們又出啥事了,咋打起來了?”王超壓低聲音道。
“唉……”阮安嘆了口氣,欲言又止:“超哥,你也別問那么多了,陪我去喝幾杯吧!”
“今天怕是不行,我還愁著找人裝修呢,等改天有空再陪你喝點。”
王超知道發小現在心情不好,想要發泄一下,但他現在滿腦子裝修的事情,真沒那心思陪阮安喝酒。
阮安一聽,當即拍了拍胸脯:“嗨!不就是裝修嘛!有什么好愁的,交給我來辦就行!”
王超愣了愣,不解的看著發小。
見狀,阮安握拳輕錘了王超一下:“超哥!你該不會忘了我是干什么的吧!”
王超猛然想起來,阮安之前干過裝修工,后來自己出來單干,在周邊村子里倒也接了不少裝修的活,價錢什么的也實惠。
他忙拍了拍腦門:“不好意思,我還真把這事兒給忘了!”
“嗨!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阮安不在意的擺擺手:“超哥,你給我說說看,你是打算怎么裝修啊?”
“也沒什么特別的要求,就是想把我老丈人的漁具店重新粉刷下,好改成診所,也就三間屋子。”王超回答道。
“這事兒簡單的很,買點粉刷材料和工具就能搞定,頂多花個千把塊錢!”
聽到阮安這話,王超雙眼一亮,這可比他之前的預算要低不少啊!
早知道這樣的話,剛才就不該去找什么方晴,直接過來找阮安多好,還不會差點被方晴給睡了。
“那行,這事兒就交給你了!走,找地兒喝酒去,我請客!”
裝修的事情搞定,王超心里也高興,當下便和阮安到村里小賣部買了一大堆的熟食和啤酒,坐在漁具店里就開喝起來。
由于兩人許久未聚,一喝酒都打開了話匣子,直到天邊泛黑,這才各回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