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園里的鳶尾敗了,躋身其下的蒲公英卻開了一片,黃燦燦的。采集的蜜蜂不再在前者身上徘徊了,就又圍著它轉,倒不是喜新厭舊,而是為了釀造甜蜜,情非得已的。到了晚上蒲公英合上了笑臉,沒幾天白了頭,一陣風過后便給它整成了禿頂。在這花園的墻根的一棵玫瑰枝上,常常站著一只藍知更鳥啾鳴不已。它是雌的,與另一只雄的在這兒居住,窩巢就建在尼曼·卡夫卡的鐵皮煙囪里。它們在里頭安然自得地孵雛兒。它們喜歡那位閑靜少言的老頭子尼曼·卡夫卡,不僅在于給吃用鐵鎬刨的泥土中的蚯蚓,還會幫著打跑貓兒這類捕食者。當然,尼曼·卡夫卡也一直把它們當成好鄰居。四月的一個雨夜,藍知更鳥們與幼鳥飛走了便再沒也回來過。窩巢空了,一顆藍雪花爬上了煙囪,并開出一簇簇花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