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你知道我為么痛恨那些自甘墮落的家伙嗎？”葉水良淡淡地道。

　　“痛恨那些道德淪喪，良心泯滅的家伙還需要理由嗎？你知道的，我生來便厭惡一切與光明和正義相悖之物！”雪羽琉璃笑著道。

　　“因為他們真的太自以為是，太自私偏執了。他們覺得自己看透了宇宙的本質，認為這宇宙雖然浩瀚無邊，卻總是向著混亂和無序發展，最終歸于一片混沌！人類的毀滅不過是它的一個縮影而已！于是，他們靈光一閃，覺得自己發現了宇宙的奧秘——人類心中充斥著的那些負面的暴力和毀滅的傾向，與造成這宇宙毀滅的混亂和無序的力量何其相似？于是，他們自以為得到了某種啟示，他們以為自己理解的那最終便是最強的，是他們所追求的目標。于是，他們不加思考，義無反顧地選擇信仰那所謂的走向毀滅的‘規則’。他們也不再壓抑自己的內心，肆無忌憚地揮灑心中的惡，只為讓這個世界變得更糟糕，更混亂！就仿佛~，壓抑自己心中的惡是一件令他們極其痛苦、極其厭惡的事！就仿佛~，自己先前為了壓抑心中的惡所付出的一切都一文不值一般！就那么輕而易舉地就被自己給否定了。”葉水良有些惋惜道。

　　“或許，有些人的天性就是向往爭斗和毀滅呢？然后，他們無意中發現世界的‘規則’與自己的天性是那么地契合，將之奉為真理又有何不可呢？都說壞人不是與生俱來的，可殊不知，懂得學習的壞人，才是最可怕的！才是最有可能給這個世界帶來滅頂之災的！現在想想，一顆純潔無瑕的心，是何等的彌足珍貴啊！”雪羽琉璃笑著道。

　　葉水良笑著道，“琉璃你知道嗎？在我的家鄉，有一位偉大的賢者提出了‘人性本善’的觀點，他認為人生下來的時候都是好的，只是由于成長的過程中，后天的學習環境不一樣，所以他們的性情才有了好與壞的差別。”

　　“人性本善嗎？”雪羽琉璃陷入了思考。

　　葉水良笑著道，“我一開始也是深以為然的，直到后來，我遇見了另一位賢者。那是一個很有趣的老頭子，他與我亦師亦友，我從他的身上獲益良多。甚至，就像我將雪兒托付給你培養一樣，我也將自己最疼愛的一位女兒交予他培養。他對于‘人性本善’提出了截然不同的看法，他覺得，人性本惡！他認為，人從一出生就是帶著惡意的。因為，即便是他們在沒有思想的時候，生存的本能也會驅使著他們求生，在不顧一切的情況下求生，而不會在乎這個過程中是否會對其他的人造成傷害。所以，要以道德規則去約束他們，去教育他們，引導他們向善。”

　　“似乎，這才是更加貼合現實世界的看法吧？難道真的~？人性本惡嗎？”雪羽琉璃再次陷入了思考。

　　“雖然我很贊同這位老朋友要以道德規則約束人們、教育人們，引導他們向善的觀點，但我覺得，人性既不是本善，也不是本惡，而是本純！我以為人出生的時候本性是單純的，是純潔無瑕的，無善惡之別。”葉水良淡淡地道。

　　“人性本純？這么厲害嗎？你竟然悟出這種道理！我該稱呼你一聲大賢者咯？”雪羽琉璃打趣道。

　　“我追求的是探尋之道，所以我就會不斷地思考這些啊！我只是利用遠超他們的所見所聞，然后站在他們的肩膀上發表一些自己的感悟而已啦！琉璃你可別挖苦我啊！”葉水良摸了摸鼻子道。

　　“切~！有嗎？本女神只是看不慣你這副故作高深的樣子！趕緊說說看，你都思考出來些啥呢？”雪羽琉璃笑著道。

　　“我發現啊！我的看法是合理的，第一位大賢者的看法是對的！而我的老朋友的觀點，是合情合理的！”

　　“你！你這家伙能說人話嗎？(▼へ▼メ)”雪羽琉璃沒好氣道。

　　“從人性的角度看，人性本善！從神性的角度看，人性本惡。從大帥比的角度看，人性本純！”葉水良面不改色道。

　　“這個大帥比是誰……我呸！你這家伙能不能要點兒臉？”雪羽琉璃白了他一眼道。

　　“其實，不管是人心本善還是人性本惡，或者說人性……”

　　“你可閉嘴吧！”

　　“咳咳！我的意思是，不管是哪一種，都離不開一個最關鍵的東西——思想！”葉水良一臉傲嬌道。

　　“思想？什么意思？”

　　“人出生的時候是懵懵懂懂的，是沒有屬于自己的清晰的思想的！所以，不論是善惡對錯，他其實都是不知道。對他來說都是同一種東西——不理解的東西。所以，這個時候去判斷什么善惡其實是沒有意義的！但是！人心不一樣，當然，這里的‘心’，不是指什么心臟，而是指一個籠統的概念。姑且稱之為——思想！很顯然，這個東西是后天形成的。當然，也有可能這種東西是與生俱來的，只不過暫時被封印住了，需要到了一定的時間才能解開封印，就好比，覺醒武魂一般！”葉水良笑著道。

　　“所以~？或許說人心本純，才是合理的！人性之初，不論是善是惡，都不重要？”雪羽琉璃微微驚訝道。

　　“是的！所以，我根本不去考慮人性本善還是本惡。不是有句老話嗎——本性難移！與其思考一個人本性到底是善是惡，不如竭盡全力引導他們走在正確的道路上，覺醒他們的思想，改變他們的思想，言傳身教，讓他們自己明白，什么是善？什么是惡？什么是是非對錯？”葉水良淡淡地道。

　　“所以，其實一切的關鍵都在于——思想？”

　　葉水良抬手打出了一道結界，一圈無形的漣漪頓時在空中蕩漾開來。

　　雪羽琉璃一臉疑惑地看著葉水良，后者并沒有解釋什么，而是回以溫柔的微笑。

　　“是的！思想！這便是我理解到的，一切存在的意義！因為有思想，我們才會思考存在，才會思考存在的意義！才會思考我們存在的意義！因為有思想，我們才會辨別是非對錯！因為有思想，代表著條理清晰，代表著規則邏輯，代表著不糊涂，所以才會讓我們不迷茫！或是讓我們從迷茫中清醒過來。因為有思想，一切能夠納入我們思想的東西，才是有意義的！難道不是嗎？”

　　“可是，你不是說，思想這種東西有可能并不是與生俱來，而是需要后天覺醒的嗎？如果這個覺醒的過程中被某些存在做了手腳呢？”雪羽琉璃一臉擔憂道。

　　“看看現在很多人的情況，他們的思想不就是像被做了手腳嗎？對思想做手腳的那一類的存在，就是為了阻止思想的覺醒與誕生啊！所以它們會通過某些手段讓人們不斷地陷入迷茫之中啊！或許真的沒有人生來就是壞人，但隨著時間的累積，確實有人會天生就是壞人！而且，這種壞會像瘟疫一樣迅速傳播，不斷地侵蝕著一群又一群人，尤其是那些心靈純潔的孩子！他們是最容易被感染的。因為，他們被一群沒有自己的思想，沒有信仰的人教導著。而像琉璃你一樣，永遠保持內心純潔無瑕的人，才是億萬萬里挑一的存在！你，不就相當于是與生俱來的擁有屬于自己的思想的那一類人嗎？”葉水良笑著道。

　　“讓人們變得迷茫，混亂，最終走向毀滅！所以，其實這一切背后的敵人就是‘思想’的敵人？它們的存在就是為了湮滅所有的思想？或者說，湮滅所有的規則？”雪羽琉璃滿臉不可置信道。

　　“可以這么理解。所以，那些傀儡一般的存在，某種意義上看起來是有思想的，但那又何嘗不是一種不計一切代價湮滅思想的本能呢？他們不會明白的是，所謂的混沌、虛無、終結之說，只是相對于我們所能理解的思想范疇而已。宇宙變成虛無之后真的就停止了下來了嗎？很顯然，按照我們的思維去推測，它是無論如何也不可能停止的！但，宇宙變成了超越我們思想范疇之外的那一刻，那些傀儡的任務倒確實算得上是圓滿完成了。思想湮滅的那一刻，我們所有存在的一切都將失去意義，自然也包括那以追求毀滅為目標的傀儡們。所以，他們的追求目標，其實從頭到尾都是虛無縹緲，毫無意義的啊！”葉水良忍不住感慨道。

　　“原來，就連浩瀚無邊的宇宙也會走向毀滅嗎？我一直以為，真的可以達到傳說中的永恒呢！如果是這樣的話，我們追尋的一切豈不是都沒有意義？”雪羽琉璃帶著幾分失落道。

　　“如果這種讓你否定自己內心追求的想法，其實根本就是來自某個存在的暗示呢？要知道，自我否定就代表思維的混亂，而混亂，才是它們想要達到的目的！琉璃，一定要堅定不移地相信光明啊！存在即永恒！存在的意義，就是在告訴我們，讓我們信仰！它永遠不會消散的！”葉水良笑著道。

　　“它們~，那群企圖湮滅思想的家伙，到底是怎樣的存在啊？”雪羽琉璃疑惑道。

　　“它們或許存在，也或許只是我假想出來的敵人而已。因為它們無形無相，卻又仿佛無處不在一般。但我切切實實感受得到，它們仿佛就潛藏在這個世界的各個角落。我有一種假設，它們可能就是那群信奉毀滅，自甘墮落的家伙們所信仰的存在！畢竟，琉璃你不覺得那些道德敗壞、良心泯滅的家伙們的行為是那樣的相似嗎？他們總是在不知不覺中就那么輕而易舉地打破了規則壁壘。他們的心里甚至沒有起半點漣漪，就好像，破壞規則是很稀松平常的事一樣。就仿佛，他們從未覺得自己做錯了一樣！他們這種為了破壞而破壞的家伙們，這種千篇一律的行為，像不像是有某個強大的存在，思想控制了它的狂熱信徒們呢？”

　　“你的意思是？”雪羽琉璃像是想起了什么可怕的事情。

　　“琉璃，你覺得就算是初代的光明之神，他真的追尋到了心中所期望的那份光明了嗎？或者說，你覺得初代的光明之神，他所信奉的光明，就是光明的終極了嗎？”

　　“肯定不是！至少，他沒有達到我期望中的那所謂的永恒！這說明，他所追尋的光明也是有限的！”雪羽琉璃想了想道。

　　“所以，你有沒有覺得，即使是像你們這種神明，是不是也有一種，自己是別的某個存在的信徒的感覺呢？就好像我先前說的，我如果用創造之力創造了他們，誰又創造了我呢？誰又創造了創造我的存在呢？就像你光明之神其實是某個存在的信徒一樣，我其實也是某個存在的信徒啊！他們那些自甘墮落的家伙，又何嘗不是呢？”葉水良笑著道。

　　“可是，如果是這樣的話，豈不是永遠都消滅不了這群可惡的家伙了？”雪羽琉璃帶著幾分失落道。

　　“不！這恰恰說明，只要我們足夠強大，足夠完美，是完全可以讓這些家伙們永無翻身之日的！”

　　“你為什么會這么認為啊？”

　　葉水良笑著道，“琉璃，你傳播自己的信仰時，是不是會號召人們信奉光明，弘揚真善美呢？夭夭是不是希望所有的生命都變得更加豐富多彩呢？海神是不是最希望大海永遠保持和諧與安寧呢？你們敢大聲地宣揚自己的教義，可以光明正大地傳播自己的信仰。除了像毀滅之神那種天天嚷嚷著，恨不得讓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他要毀滅世界之外。那些負面神之中，就連羅剎神，不也是偷偷躲起來傳播自己的信仰，發展自己的信徒嗎？你覺得，這意味著什么？”

　　雪羽琉璃眼前一亮，“這意味著，那群家伙其實有所畏懼！一定有某個強大的存在，使得它們不敢光明正大地傳播自己的信仰。就像它的那些信徒做壞事的時候總喜歡找些冠冕堂皇的理由一般，它總是在想方設法地掩飾自己的存在，像一只陰溝里的老鼠一般茍活著！如果類比到整個世界的話，這些家伙們，就像是那一簇簇隱藏在人們內心深處的黑暗一般！總是懼怕著陽光！”

　　“在我的家鄉有句老話，兵熊熊一個將熊熊一窩！意思差不多就是，如果他們信仰的‘神’，都是那種只會躲在陰溝里的玩意兒，這份言傳身教，這份傳承下來的精髓，是不是讓這些信徒們演繹得淋漓盡致呢？”葉水良笑著道。

　　“哈哈哈！這大概就是那些壞蛋們總是偷偷摸摸，在心里謀劃那些陰暗的事，從來不敢光明正大地做壞事的原因吧？這可是刻在骨子里的精神信仰啊！”雪羽琉璃此時笑得特別開心。

　　“那群可憐的傀儡就沒有想過，他們之所以只能這樣偷偷摸摸，是因為他們的信仰被這個世界所不容嗎？可笑的是啊！那一群自以為是的家伙，自以為看透了宇宙終將走向毀滅的本質，于是他們在心中暗自說服自己，告訴自己克制自己的欲望只是推遲這一切的到來而已！一切終將走向毀滅！他們以此為借口，選擇釋放自己心中的惡，自甘墮落！可是他們卻從來不敢大聲宣揚自己的所作所為，從來不敢向所有人敞開自己的心扉。他們總是偷偷摸摸地，像一只老鼠一般可笑。可偏偏，老鼠因為長期生活在那些陰暗又骯臟的角落你，身上帶著數不清的病毒和污穢。于是，這就導致了他們的行為像是瘟疫一般，不斷地在人們不知不覺中，感染著越來越多的人。而這，才是這信仰之物的可怕之處。”葉水良一臉嚴肅道。

　　“它們，其實是利用了人們的迷茫無知，對嗎？真是可惡！我們這種神，為了傳播信仰，還得準備好一篇完美的教義，有時候還得親自現身對人們展示神跡，宣揚教義，言傳身教，將自己最完美的一面展現在信徒的面前，讓他們信服。累死累活，到頭來卻只招收到一堆參差不齊的信徒。這家伙倒好，丟一顆罪惡的種子然后撒手不管，到頭來卻直接就是一片森林了！”雪羽琉璃一臉忿忿不平道。

　　“也可以說是它們親手創造了人們的迷茫無知……額~！琉璃，你的想法很危險啊！你一定要堅定地相信光啊！你可是光明女神啊！這種嫉妒的表情是怎么回事啊喂？”葉水良一臉怪異道。

　　“本女神當然是相信光明的！可本女神說的不都是事實嗎？果然那些無知的凡人，學好不容易，學壞一出溜！就仿佛學壞是一種與生俱來的天賦一般！可明明那些初生的孩子們是那樣純潔無瑕的啊！那個幕后操弄人心的家伙可真是可惡至極啊！”雪羽琉璃一臉忿忿之色道。

　　“咳咳！其實，它們不單是創造利用了他們的迷茫無知，還有利用了他們的內心常年累積下來的難得的糊涂，僥幸和縱容啊！當然，這些東西或許就是他們在半清醒半迷茫之中得以茍延殘喘的資本！但有些時候，并不是茍活下來就是值得炫耀的啊！”葉水良有些無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