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盾展開時,糖人老漢與危燭也停止了戰斗,傲立于高空望向盾牌的方向。此時,糖人老漢早已改變形態,化為一個虬髯巨漢。
“來者何人!?”糖人老漢的聲音如悶雷般滾滾傳蕩四方,狼狽不堪的四方修士也趁此時機聚在了一起,合力結成了一座座防御陣法后,才再度開始緩緩后撤。
“回前輩,我等皆是器海護法。二位前輩在此爭斗,威能散射四方,如此下去必將生靈涂炭!還望二位前輩心懷慈悲,高抬貴手,暫息爭斗,容我等將城內居民先行撤離!”這說話的人顯然對糖人老漢與危燭頗為忌憚,連讓他們上別去去打這個話都不敢說出口。
“不必了!”糖人老漢揮手打斷了他:“我們換個地方打過便是,但如有人不知死活要尾隨而來,那就怪不得我們了!”說罷,糖人老漢身形一閃,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危燭雙目血紅,掃視四方,在場修士無不禁若寒蟬。緊接著危燭的身影一陣漣漪,化為虛無。在場所有的修士這時才長長的呼出了一口濁氣。
“太可怕了……”
“這兩位究竟是什么層次的高人啊?”
“有這樣的高人在,異寶當不是我等能夠染指的了……”
“唉,這一下又枉死了不少人。”
所有修士各自轉著不同的念頭漸漸的散去,高空之中數十道隱晦的氣息也瞬間飄遠。
“都走了嗎?”巨盾之后一名須發花白的修士對著身邊一名中年修士說道。
中年修士看了他一眼,點了點頭。
“他們也走了?”須發花白的修士,一邊說一邊用手指了指上方,那是剛才最后離開的數十道隱晦氣息所在。
中年修士抬頭往那個方向看了一眼,再次點了點頭道:“全都離開了。”
“唉!”須發花白的修士這才長長的嘆了一口氣:“怎么會出現這種事情?我等在此處已經經營了近萬年,從未發現過這附近有什么異常啊?怎么就會有這等異寶出世呢?……這恐怕又會惹起許多無端的禍事啊!”
“是不是異寶出世還難說!”中年修士回答道:“邢兄,這里的地貌已經完全被破壞,氣機也已經完全被打亂,恐怕也探查不出什么東西來,我們還是先回去再做商量吧。”
“苗兄說的對,我們還是先回去再做商量吧。”
二人說完,又與其他人一起合力將橫在半空的巨盾收起,這才一起返回了燕索城。雖然在剛才中年修士自報家門,說一眾人是器海的護法,但是在場的修士都知道,他們遠不是器海的護法那么簡單。
器海與三圣道的結構差不多,并不是宗門或宗國的框架,而是由眾多煉器師組成的一個聯盟組織。器海的所有重要事務都是由器海中三十六個修為最高的修士共同協商管理的,這三十六人的修為都在神光九段或九段以上,他們被稱為器海三十六天尊,剛才他們祭出的巨盾,就是器海的鎮海神器:萬律神盾。
等到器海三十六天尊撤走萬律神盾離開之后,天空中有七道人影降落下來,將糖人老漢與危燭交手的地方稍微探查了一番。
“苦海尊者你怎么看?”說話的是一個看上去三十來歲的青衣修士。
被喚做苦海尊者的人,是一名高約兩丈,肌肉虬結,穿著素袍的光頭修士,他輕輕的搖了搖頭道:“看不出什么來,溫兄難道看出來什么了?”
“他看出來個屁!他就知道成天在這兒裝腔作勢,故作神秘。”一個穿著黑色袍服,黑眼圈極其嚴重的干瘦修士不屑的說道。
“你!……”青衣修士憤怒的瞪著黑袍修士,臉色漲得通紅。
“哎呀!血老怪,你就不要老是跳出來挑事兒了!”一人忙出來打圓場,此人正是蠻神宗的哪位黑霧遮面的長老巫宇。
“我就愛挑他的事兒又如何?不服來打我呀!你也不是什么好東西!成天搞塊黑云蒙著臉,長得太丑見不了光是吧?”黑袍修士兩眼一翻,毫不在意的繼續挑釁,這下連巫宇也罵了進去。
“無聊!”一把極其清冷,但又十分動聽的聲音傳來。說話的是一位白衣白衫,白紗蒙面的女性修士,說完她便轉身離去,須臾之間便消失在天際,另外兩個一直沒有說話的修士,對視一眼后,無聲的轉身離開。
“血老怪你!……看你!唉,溫兄畢竟是由中洲遠道而來的客人,你何必如此!”巫宇倒是像沒聽到血老怪對他的諷刺,繼續勸著。
“中洲又怎么了?中洲就了不起啦?你道我血神宗在中洲就沒人啦?!我就是看不慣他裝模作樣的樣子!這里也沒什么好看的,你,說你呢!”血老怪指著那個青衣修士道:“想不想打我?想打的話趕緊,不打的話我還有事兒,不奉陪了!”黑袍修士一副滾刀肉的模樣。
被血老怪挑釁的青衣修士劇烈的喘息了幾口,最終還是壓下了心中的憤怒,拂袖道:“悉聽尊便!”
“哼!”血老怪冷哼一聲,斜睨了青衣修士一眼后,轉身離開。
場中就只剩下了苦海尊者,青衣修士和巫宇三人,氣氛有些尷尬。
“溫兄,你也不必生氣,那血老怪歷來如此,遲早會被人收拾的。”巫宇勸道。
“我才懶得跟他一般見識!”青衣修士呼出一口濁氣:“這次來東嵐洲主要還是為了追查訣海余孽的事情,絕不能為了此等渾人耽誤了正事!”
“溫兄說的是”,苦海尊者接話道:“對剛才出世的異寶以及交手的那兩位高人,二位可有什么看法?真的無法追查嗎?”
“已經感應不到他們的氣息了…”青衣修士搖了搖頭道:“方才異寶出世,霞光映照千里,這恐怕不是一般的神物,只可惜剛才爭斗的兩人,修為至少都在神靈境以上,非我等能夠抗衡。唉,可惜了!”
“照理說如此高手肯定不會是無名之輩,為何我卻感覺無論是二人的氣息又或是功法,都如此的陌生呢?”苦海尊者皺眉道。
“我倒覺得這并不奇怪。天下之大,能人異士無數,我等也不可能盡數見過,只是我細觀此地,并不像是能孕育異寶的所在,而異寶卻自此而出世,這當真十分奇怪!”青衣修士說道。
“那我們何不再次細細勘察一番?”苦海尊者道。
“也好,是該再次細細勘察一番!將來界主問到時也好作答。”青衣修士表示同意。
“我覺得也該如此!”巫宇也附和道。
三人說完便放出神識,又將方圓百里之內細細檢查了一遍,一草一木,甚至連地下都沒有放過,但是卻沒有找到任何異常。三人停留了一陣,商量了幾句,這才結伴離開。
一個時辰后,圍繞糖人老漢與危燭戰斗地點的方圓數百里,漸漸開始熱鬧了起來。糖人老漢與危燭一戰發散的余威震死的修士不下千人,這些修士雖然死去,但是使用的靈氣與儲物容器尚在,這可是一筆不小的財富!先前四散而逃的修士中心機敏銳的,感覺到危險已經過去后便又悄悄摸了回來,想在這些隕落的修士身上發一筆小財。
潛回來的修士越來越多,掉落的修士遺骸也一具一具地被大家找了出來,可是大家希望得到的東西卻一樣也沒有找到!
“特么的靈器呢?!被誰拿了?!”
“儲物戒指呢!?”
“丹藥呢?誰拿了!?”
“我去!這誰呀?下手這么快!”
“是啊!搜的這么干凈,一口渣都不帶剩的!”
“太過分了!要是被老子知道這是誰干的,一定將他揍出屎來!”
“得了吧你!說不定是那些高人們干的呢,你不被揍出屎來就不錯了!”
“你是說器海三十六天尊?他們拿了?”
“大膽!不許你詆毀我器海天尊!”
“你給老子滾一邊去!”
原本恢復寂靜的山林又變得喧囂了起來,甚至還爆發了多場戰斗,直到天色大亮時,器海的執法隊趕來才平息了這場紛亂,而現場又多了百余具修士的尸體。
等到人群再次散去現場又恢復了寂靜時,一道人影于高空緩緩顯現,正是黑霧遮面的巫宇,巫宇望著糖人老漢與危燭交手的地方久久沉默不語。
“難道真的已經離開了?”巫宇默默的想著。他總覺得那兩人的氣息是有些熟悉的,尤其是那個后離開的童子模樣的修士。想到這里巫宇身形閃動,又將方圓百里的地界仔仔細細的篩查了一遍,但是這一次他仍沒有找到任何有價值的線索。
巫宇長嘆一聲,轉身飛走。
地底深處,安離滿頭大汗雙眉緊皺。
直到此時安離才將糖人老漢發送到自己腦海中的信息流消化完畢,安離長長的呼出了一口氣后睜開了雙眼,直到此時他才有了力氣去了解腦海中的信息。
“七獄鎮神訣!”看清這道信息后,安離精神一振:“這名字好熟悉!”
危燭曾經告訴過安離,她的肉身是被九獄鎮魂釘釘在了虛空蟬巢內,而破解九獄鎮魂釘的方法,就是學會九獄鎮魂訣。這七獄鎮神訣的名字,一看就知道跟九獄鎮魂訣有莫大的關系!
“危燭,危燭!”安離連忙呼喚危燭,可是虛空蟬巢毫無反應:“難道危燭直到現在都沒有回來?她不是說她不能長時間離開肉體附近嗎?難道出事兒了?”
安離只看到危燭被糖人老漢抓出了自己的識海,緊接著他自己就被一口鍋扣住了,雖然那個時候身體已經恢復了自由行動的能力,但是安離卻又不得不全力對抗吸收糖人老漢傳來的信息流,所以后面發生了什么安離全然不知。
就在這時,一道虛影閃了進來,正是危燭。
此時的危燭臉色十分難看,進入鍋內后,危燭張開嘴噼里啪啦地吐出了一堆像山一樣高的東西之后,便迅速的鉆入了安離的識海,回到虛空蟬巢里的肉體之內,之后便再沒了聲息。
安離望著危燭吐出來的如同小山一般的靈器與儲物戒指,腦袋一陣發暈:“臥槽!這哪來的呀?危燭,你該不會是跑到燕索城里去打劫了吧!?”
可危燭卻沒有關點反應,通過虛空蟬巢安離可以感覺到危燭的氣息十分衰弱,顯然這一次的變故對她的傷害極大,這讓安離有些自責。
“還是莽撞了啊!”安離有些后悔。
還好糖人老漢對自己沒有惡意,要不然這一下的后果真是難以想象……先研究一下這七獄鎮神決吧,說不定可以讓危燭輕松一點……”安離坐了下來,將腦海七獄鎮神決仔仔細細的研究了一遍。
“原來這七獄鎮神決需要開啟特定的訣竅啊,還真是有一點陣法的味道!”安離喃喃的自言自語道:“看一看我開的訣竅夠不夠施展七獄鎮神決吧!”想到這里,安離便開始感知自己所開啟的訣竅,三千個金色光點又如繁星一般出現在安離的神識感應之中。
“一、二、三,3這三個訣竅是是對應七獄鎮神決的……四、五,這兩個也是……六、七、八、九……我艸!什么情況?”安離心中大驚,因為他剛剛發現之前沒有開啟的一個訣竅現在居然已經開啟了!
安離連忙把自己開啟的訣竅又數了一遍,四十八個!比之前開啟的三十三個足足多了十五個!
“這是什么鬼?難道是糖人大爺給我開的?這不對呀!我怎么一點感覺都沒有!”安離又將所有開啟的訣竅數了一遍,沒錯,確實是四十八個!但是可惜的是,雖然又多了十五個開啟的訣竅,可是仍然不夠安離施展七獄鎮神決,要施展七獄鎮神決仍然差了三個訣竅。
“大爺!你這什么意思啊?又送我七獄鎮神訣,又幫我開訣竅,可是你倒是幫我開完全一點啊!我現在還是用不了七獄鎮神訣啊大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