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入戲太深。

　　那女子目光從沈聆年二人身上掠過，抬手擦了擦眼角，“讓你們見笑了。”

　　“不會的，林老師。”郁故歡起身，手掌按在沈聆年的肩膀上，“給您介紹下，我朋友，沈聆年，她是特地來向您請教琵琶的。”

　　林老師點點頭，“聆年你好，想不到現在竟然還有年輕人喜歡琵琶……”

　　古樂器在后工業化社會，并不受歡迎，甚至有沒落消亡的趨勢，盡管有不少愛好者自發宣傳，卻依舊得不到社會大眾群體的支持。

　　對此，沈聆年也附和著點點頭：“確實少有了。”

　　“要不要先來親自感受一下琵琶？”林老師將手中的琵琶往前遞了遞，示意沈聆年可以嘗試嘗試。

　　沈聆年猶豫片刻，還是接過了琵琶，她調整姿勢將琵琶抱于懷中，左手按弦，右手撥弦，動作十分熟練。

　　“聆年你是學過琵琶的吧？”林老師見此，稍稍有些驚訝。

　　沈聆年點了下頭，“學的不多，只會一點點。”

　　娛樂圈里能有耐心學門樂器的人不多，尤其她學的還是古代樂器。

　　林老師面上不由得露出一抹滿意的笑容，“不若彈奏一下讓我聽聽，也好方便我知道你的水平。”

　　沈聆年：“……”

　　她現在說不是一點點，而是億點點還來得及嗎？

　　盯著手里的琵琶，沈聆年擰眉，但還是撥弄起琵琶弦，緩緩奏出一曲《云霧山間》。

　　這首曲是昔日妖界琵琶妖所寫，她曾有幸聽過一次，頗為喜愛，便記了下來。

　　曲調舒緩悠揚，清幽寂靜，引人走進云霧繚繞的山間，聽泉水泠泠，小鳥啾啾。

　　一曲終。

　　林老師看向沈聆年的目光已然變得炙熱，她努力地壓抑著自己的沖動與渴望，極力保持著鎮定的聲線。

　　問：“這首曲子，我從未聽過，叫什么名字？是你自己作的曲子嗎？”

　　沒有被問及琵琶的水平，沈聆年稍稍松了口氣。

　　“曲名云霧山間，至于作曲人……”她頓了下，有些黯然，“是我的一位朋友。”

　　但卻沒有機會再見面了。

　　林老師又忍不住追問：“不知道她叫什么名字？可不可以引薦給我認識？”

　　沈聆年搖頭，“她已經不在了。”

　　“抱歉……觸及了你的傷心事。”她嘆了口氣，似是在惋惜英才的早逝。

　　林老師沒再多留，又寒暄了幾句沈聆年技術很好、無需她教導之類的話語，便匆匆找了個借口離開了。

　　剩下的半頓飯在一片沉默中結束。

　　走出酒店，微涼的夜風拂過，將一縷清甜的花香送至鼻尖。

　　郁故歡偏頭看向身側的沈聆年，少女眉眼淺淡，黑白分明的眼眸清亮，與天上的星光交相輝映，格外璀璨。

　　“怎么一直看我啊，歡歡？”沈聆年半掀了掀眼皮，“歡歡”二字被刻意讀的很慢，尾音微顫，含著笑意，勾的人心癢。

　　這番言辭似曾相識。

　　郁故歡低低地笑出了聲，“因為你好看啊，小年。”

　　沈聆年面不改色，她逐漸悟了，面對郁故歡的馬蚤話，只要她自己不尷尬，尷尬的就是別人。

　　有一句話是這么說的，打不過他就加入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