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曲線救國柳清清
送走殷風止后,孟晚尋準備乘坐來時的馬車返回。
“孟時。”趙舒岸叫住她,走到她身側,“胡福兒和胡旺兒想你了,隨本王一道去瞧瞧他們吧。”
孟晚尋細數(shù)日子,確實有好長一段時間沒去看過他們姐弟倆。
沒爹娘疼的孩子,像極了幼時的她。
“屬下遵命。”
孟晚尋沒有拒絕,卻也不想與趙舒岸同乘一輛馬車,便依舊坐上了自己的馬車。
孟晚尋剛坐穩(wěn),簾子就被人掀開,是趙舒岸跟了上來。
“殿下,屬下的馬車擁擠,請您……”
“無妨。”趙舒岸不以為意道,自顧自坐到孟晚尋身側,“天冷,如此暖和。”
孟晚尋知道她再多說也沒用,只得往角落里縮了縮,盡量與趙舒岸保持距離。
她穿越過來這么久,最大的領悟便是不要輕易靠近男女主,會變得不幸。
趙舒岸看著低頭不語的孟晚尋,雙目中流露出鮮有的溫和。
“本王又不會吃了你,你離那么遠做什么?”
“男女有別,身份也有別。”孟晚尋恭敬地回道。
趙舒岸盯著她的面具,抬起手,停頓了片刻后,又放了下來。
“你若想治好臉上的疤痕,本王會幫你。”
“不想。”孟晚尋毫不猶豫道。
她低著頭,眼觀鼻,鼻觀心,以淡漠應付趙舒岸。
“你在生本王的氣?”
趙舒岸靠在車壁,雙眸深邃如淵,似乎在想什么。
孟晚尋依然面無波瀾,“屬下不敢。”
伴君如伴虎,伴趙舒岸也不例外。
她就算對趙舒岸多有不滿,也不敢表露出來。
“你不滿本王剛愎自用,逼你與殷風止結拜為兄妹。”
趙舒岸微微垂眸,沉默片刻后,再度開口。
“本王昨晚喝多了,酒后失言,在此向孟仵作賠罪,還請孟仵作原諒。”
說著,他拱手朝孟晚尋彎了彎腰。
孟晚尋看得一頭霧水,避開了他的禮。
不過趙舒岸認真的賠罪樣子倒是深得她心,一個皇子知錯能改,還能向小小仵作賠罪,實在難得。
“咳咳。”
孟晚尋清了清嗓子,鼓起勇氣問道:“殿下為何突然讓我與殷公子結拜為兄妹?此事對你有何好處?”
“喝多了,忘了。”趙舒岸理直氣壯道。
孟晚尋冷下臉,質(zhì)問道:“殿下莫不是想利用屬下,拉攏蘇州殷家?”
殷風止的祖父殷閑吾雖然人不在朝堂,可因為戰(zhàn)功累累,門生眾多,在朝廷仍然有很大的影響力。
趙舒岸聞言,臉色一沉,目光驟然凌厲。
孟晚尋以為他要發(fā)怒,不禁懊悔自己過于大膽。
誰知趙舒岸神情一轉,怒色消失,迅速變得平和。
“你還算不得本王的親信,本王倘若真的想要拉攏殷家,直接與殷風止結拜為兄弟即可。”
孟晚尋再想一下,覺得是這么個理。
“屬下誤會了,請殿下饒恕。”
“昨晚是本王對不住你,你隨意揣測很正常,就當本王想讓你有個依靠,畢竟本王從未聽你提及父母親人。”
孟時這個名字,趙舒岸一直在調(diào)查,可時至今日,仍然一無所獲,她仿佛是憑空出現(xiàn)。
只要她不說,就無人知曉她來自何處。
孟晚尋明白趙舒岸話外的意思,她撩了撩鬢發(fā),笑道:
“多謝殿下關心,不過屬下獨自漂泊慣了,不喜有太多牽絆。”
這是敷衍趙舒岸之言,也是她真實的心境。
雖然人生海海,行走其中,免不得與他人產(chǎn)生羈絆,但在順其自然之前,她希望能躲就躲。
趙舒岸若有所思,沒有再多說,二人一路沉默,到了他的私宅。
胡福兒與胡旺兒離開胡家后,就一直住在這里,由婢女照看。
進門前,孟晚尋開口問道:“林素云如何了?”
明明不是她害的人,可不知為何,一提到林素云母女,心中就會變得沉重,愧疚不安。
孟晚尋猜測是因為原身留下的記憶與意識,若果真如此,待她離開后,原身如果能回來,說不定也能變得良善許多。
“還在醫(yī)治,除了外傷,還有從前未曾發(fā)現(xiàn)的內(nèi)傷。”
趙舒岸一邊往里走,一邊回道。
他手中拿著糖葫蘆,是胡家姐弟倆最喜歡的。
“岸哥哥,你來了。”一個歡喜的女子聲音傳到耳中。
隨后走進宅子的孟晚尋看到柳清清,立刻垮下了臉。
“你怎么在這里?”
滿眼都是趙舒岸的柳清清,看到孟晚尋,眼中閃過一絲不悅。
旋即,她微微一笑,親熱地走上前來。
“孟仵作也來了,昨日之事多有得罪。”
孟晚尋沒有說話,直接越過她,去看胡福兒姐弟。
柳清清搶先一步走到胡福兒身側,用右手攬住她。
“福兒和旺兒希望我日日都能陪著他們,我若無事,都會在這里。”
孟晚尋蹲下來,用帕子幫胡旺兒擦掉臉上的泥土后,扭頭看向柳清清。
“柳姑娘左手被門夾了,額頭磕傷了,還能來照顧他們,真真是用心。”
趙舒岸將糖葫蘆分給姐弟倆,語氣冷淡道:“他們有婢女照顧,你受了傷,就莫要往這里跑。”
“岸哥哥,我這點傷不打緊,他們還這么小,需要人陪。”
柳清清用憐愛的目光望著姐弟倆,聲音溫柔如水。
胡福兒似懂非懂,抱住柳清清的腿,膽怯地看向趙舒岸:“我喜歡柳姐姐,不要趕她走。”
“柳姐姐最好了。”
胡旺兒學著他姐姐的模樣,拉住柳清清的手。
孟晚尋看著姐弟倆的模樣,不禁暗自佩服柳清清。
為了趙舒岸,她什么事都肯下功夫,可惜她在姐弟倆身上用的心也只能騙騙小孩。
胡福兒紅色的衣擺都濕了,也不見柳清清幫忙換掉。
胡旺兒臉上的泥土都干了,還是她方才擦掉的。
“綠夏。”孟晚尋喚來婢女,語氣嚴肅,“福兒衣服都濕了,還不快帶她換了去。”
綠夏匆匆從屋里出來,翻看了胡福兒的衣擺,不安道:
“是奴婢照顧不周,奴婢見柳姑娘在,便去給他們做點心了,請殿下恕罪。”
柳清清的臉色頓時變得難看,不過一瞬間,她就一臉愧疚。
“我只顧著和他們玩鬧了,是我的疏忽。”
趙舒岸沒有理會她,對綠夏道:“以后你只管照顧他倆,其他事不必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