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在紗簾飄飄的走廊上,李藥心道依翠欄不愧為婁都最大的銷金窟之一,處處都透露著巧思。初春的夜,吹來的風分明還冷,但在昏黃燈光、甜香脂粉、秀色紗縵里,這皮膚上的絲絲戰栗所帶來的并非恐懼而是興奮……
“冰寒千古,萬物尤靜,心宜氣靜,望我獨神,心神合一……”李藥閉上眼快速念叨了一陣,再一睜眼,瞳中一片清明。他感覺現在才是在這平整的地面上踩實了,不由得心中嘆息:自己還是道行不夠。
再看前方那花枝招展的鳥妖,正好摟著舞女的纖腰消失在轉角,藕荷色的袍角也很快跟隨而去。李藥忙小跑著跟上。
等李藥追上應青青,她已經進了路邊的一個房間然后關門出來。
“噓。”應青青把一根手指豎在嘴前,“別吵了人家睡覺,先走。”
李藥從門縫里看不清楚里面什么情況,但他看到了前面不遠處的小院——就是上次他被哄騙的地方。
于是二人四處張望了一下,鬼鬼祟祟地進入了小院。
……
言府,二公子的臥房。
言卓坐在水汽氤氳的浴桶里,目光落在窗邊躺在綢布上沐浴月光的丑石頭和一旁開了封的果酒上。他的神情疑惑中又帶著一絲想笑。
“真的有用嗎?這什么奇怪的辦法,怎么感覺是在‘釣魚’……”
……
剛進入小院,應青青就察覺到了不對勁。
有妖氣。
李藥:“咦,我記得上次來這里面不是這樣的……好像比原來更雅致了?”
李藥話音剛落,前方屋子里傳來陣陣孩童的讀書聲,仔細辨認,讀的應該是千字文。
應青青:“你能察覺到是什么妖嗎?”
“……”李藥翻了個白眼,“我不是狗好吧,頂多能辨認是妖氣而已……那你呢?”
應青青:“我?鳥沒有鼻子。”
李藥:“……”
二人正沉默著,不知何時屋子里的讀書聲停了,隨著一聲歡呼,一群孩子從右側的房門中沖出來。
李藥正想拉應青青去一邊的花壇里躲一躲,卻發現那些孩子往他們這邊奔來,卻像沒有看見他們一樣,徑直穿過了他們的身體。
李藥的心提了起來:“原來是幻術。”
千百年來,無論好壞,妖族修習的術法無一不是為了生存,尤其是捕食。而精通幻術的妖物,無不是自身肉體弱小,想通過幻象來迷惑獵物自己走進陷阱的——李藥記得自己在島上藏書閣看到過記錄世間萬種妖怪特性的萬妖紀殘卷上是這么寫的。
他看向身后的院門……哪還有門,他們后面是有些年頭但是保養得宜的灰白院墻。扎著小揪揪的可愛孩子們正一個接一個地撞上去,然后消失在墻里。
李藥:“?”
應青青:“噗……看來這個妖怪不是很精通幻術呢。”
眼看著孩子的大部隊已經全都消失在了墻里,屋子里走出一個青衣小孩。
小孩穿著打扮都很樸素,但從他幼小的臉上不難看出美人風姿。
這是個美人坯子。
應青青轉頭剛想說什么,就看見李藥眼睛看得都直了。
“……”應青青,“……你變態嗎?怎么看見小男孩都這樣?”她可是看出來了,這小道士比起女色,更應該戒男色。
“你才變態,你看他通紅的眼睛,不知道剛才哭得有多傷心……不是,你怎么知道他是男孩?”
應青青:“我多少年道行的妖怪?會看不出人是男是女?……好吧其實是看骨相,他雖然偏纖細但也還是能看出來的。”
李藥退后一步看她,滿臉寫著“你才是變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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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are22
兩個變態面面相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