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陰泉’是如何失去的，是哪位切割掉的？”

　　萬林不由問道。

　　“是我。”灰魅淡淡道。

　　“你？”萬林想不到罪魁禍首就在眼前，難怪你那么清楚。

　　像“陰泉”這種山門底下的秘密，只有少數的上層人物知道。灰魅把它切割出去，想來必有很重要的理由。

　　“當年，我還是宗主的時候。倪鴻齋的大掌柜聯系我，說有一位朋友修煉出了差，需要‘陰泉’輔助修煉。他提出的要求，就是讓那位朋友在‘陰泉’中療傷三年，而給我的代價是除了一大筆的極品錢石和天材異寶，還讓我提出一個任意要求。”

　　“本來，按照宗規，陰泉是本宗之物，不能讓外人所用。但我一時貪心，還是答應了他。只是陰泉的入口，在這個地方，極不方便。所以，我又在下面祭構一個空間傳送，開啟一個新的入口。對方可以在外面自行出入。因為當時我對陰泉有絕對的把控，所以并不放置在心上。”

　　萬林瞠目結舌，搞了半天，另一個入口還是你弄的？

　　這和引狼入室有何分別？

　　灰魅把他的眼神落在眼內，道：“當時，倪鴻齋雖然在世俗中做生意，但是標榜的幾乎不理世事，處于修煉界之外的方外勢力。很多人并不把它當成一個修煉界的宗門，或者說都不認為他對修煉界有何威脅和野心。”

　　這一點萬林倒承認：“不說過去，就算現在，很多人還把當成人畜無害的小白鼠。如果不是在地底的發現，自己恐怕也會被表象蒙蔽。“

　　“所以對它們警惕心很低。”灰魅接著道：“兩年之后，我發現那位朋友的真實身份，其實是倪鴻齋的二掌柜，叫尼松柏贊。聽說家鄉，是來東南邊陲的一個異族。但是，當然已經答應，一直也沒出過風波，所以也就任由他繼續。”

　　“但是不知道什么原因，他的康復速度甚慢，如約期至，他的傷勢遠沒有到好的地步。而且按照他所說，可能往后數百年都離不開‘陰泉’。可能他是看出，如果再提出二三年的約定，我或許能答應。但數百年長的時間，我是不可能答應。所以這一次，他提出另外一個建議：和我進行一次打賭。如果我贏了，就把所有倪鴻齋于大陸的一半商號、寶物和掌管勢力交于我。如果他贏了，那就把‘陰泉’交給他五百年。并且，不準進行監視。”

　　不用說，最后肯定是賭了。

　　萬林額角一行黑線，不論男女，賭鬼最后鐵定是不得好死！

　　“我一開始還是拒絕的，但是他加到了七成的商號，而且還答應我，可以暗中輔助我滅掉天闕仙庭。”

　　灰魅或許是想到當年的事，面露愧色：“最后我還是抵受不住誘惑，答應這一賭。結果……最后你也看到。”

　　“這樣說來，下面的‘陰泉’是由倪鴻齋所控制。那不用說，釘殺清妃雅的罪魁禍首已經呼之欲出。”

　　萬林站了起來，道：“不知岳姐對倪鴻齋了解多少？”

　　“倪鴻齋一向神秘莫測，平時也就是世俗商會的面目示人。雖然人人都知道背后，有修煉者的把控，但是多年以來，它太低調太會掩飾，很少惹人注目。”灰魅先是感懷，而后才悠悠道：“如果把它算在修煉界之中，那他的實力排列第一，遠在紫光仙庭、天闕仙庭、九宮室這些仙庭宗門之上，是毫無疑問的。這還是建立在，不知黑暗底下有多少宗門被他們所控制的情況下。”

　　“那些年，我和它們不少的分號掌柜都有聯系。和大掌柜見過三次，但是對方都蒙著臉，并沒有見過的真容。其中，和那二掌柜尼松柏贊見過的次數最多，此人的修為極為可怕。不知道當年的傷是何來的，旁敲側擊問過幾遍，他都沒回答。”

　　“連你也沒有見過大掌柜的真容？”

　　這就太奇怪了。

　　如果對方不是別有居心，那是絕對不用如此的遮遮掩掩。

　　灰魅點了點頭：“除了二掌柜，還認識一些三掌柜，但那些人很少出現在修煉界。所以也就見過一兩次，認識不多。”

　　“認識一些三掌柜？難道倪鴻齋有許多的三掌柜？”萬林不解道。

　　“大掌柜、二掌柜都只有一位。大掌柜是當家，二掌柜是接替大當家，也有處理一些雜務。至于三掌柜，據我所知，整個倪鴻齋共有三十六位。每位負責一塊區域的管理，皆是大乘神。”

　　“三十六個大乘神？”萬林皺著眉頭。

　　這紙面的實力，遠超出自己的相像。

　　既然灰魅知道下面的秘密，萬林正想邀請她一同下去，看個究竟。

　　畢竟下面那些嚇人的詭秘符號，還有濕腳印、第二個入口等一堆問題，等著詢問灰魅，看她能不能給自己答案。

　　這個時候，侍女卻是來回報：血燕議會長那邊有人來報，說血議會長受的傷太重，可能支撐不住。

　　萬林望向灰魅那邊，兩人之前的合作，就是萬林一旦成為宗主，就削掉血燕的職務。助她報仇。而今萬林成功，接下來，他就有廢掉掉兩大議會，統轄權力的想法。

　　自己負責弄掉血燕的權力，殺不殺掉，就由灰魅決定。

　　灰魅聽到萬林之前的敘述，知道血燕在紫鳳殿內受到圍攻，但沒想到受傷如此嚴重。她咬牙切齒：“這賤人就這樣死去，是不是太便宜他了？”

　　那侍女不認識灰魅，聽到此話，不由怔愣。

　　不知是退下，還是繼續留在此地。

　　萬林也料不到她的傷如此嚴重，不過對于她那種大乘神來說，徹底死掉是不可能的。

　　最多也就是跌落數個境界，休養個一兩百年。

　　他看向灰魅道：“你的事，你自己處理。……這樣吧，你就代表我的名義前去，是生是死，你自己了決。結果如何，我不管。這一樁交易就到此結束。”

　　他取出一枚令牌，交給灰魅。

　　對那侍女道：“你給那邊傳令，就說這位特使將代表我前去探望。”

　　“是！”

　　有些恩怨，是需要了結的。

　　前世因，后世果。血燕見到自己的紫鳳杖，想來她預知到逃避不了。

　　她派人前來請自己，想來就是為了給自己一個交代。既然灰魅在此，還不如讓她親自給灰魅一個交代。

　　自己可不想管這種事非。

　　灰魅接過令牌，二話不說，直接離開。

　　她悲慘多年，期待的就是這一天。

　　血燕，是時候償還她的血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