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意小聲道了句謝謝，便捧著茶水，細細啜著。

　　明煦看著她稚嫩天真的眉眼，問她，“回長安城后，你是如何打算的？”

　　如意：“我該如何打算？”

　　少年一噎。

　　如意捧著茶水，繼續說，“不過我可以料見回長安城之后的場面。”

　　她看著明煦，揚起一抹淡淡的笑意來，“父親母親定是惱我搶了長姐的心上人，長姐也必定瞧我不順眼，說不定會解除你我的親事，重新為你和長姐定親呢。”

　　不待明煦開口，她又說：“再就是三姐姐了，她素來瞧我不順眼，也最是愛欺負我的，四姐姐其實還好啦，只是喜歡說我而已，我和五姐姐相處甚少，她從未為難過我，現如今一一數來，發現二姐姐是待我最好的了?！?p>　　她口中的二姐姐，是應家嫡出的二姑娘，應蓮華，是應蓮心的胞姐。

　　明煦皺著眉頭看她，久久不語。

　　“不過大伯和大伯母都很好?！?p>　　如意嘴角彎了彎，“大伯母經常關照我，有什么好的玩意兒她也會送一份來，大房的穹之哥哥、瀾瀾哥哥、五姐姐，都沒有欺負過我，他們是最好的?！?p>　　她想到五姐姐應窈窈，就嘆了口氣，眼底帶著艷羨，“五姐姐的哥哥們和父親母親對她真好，把她當成寶貝一樣寵愛。”

　　是了，應家的女兒中，當數應窈窈最是幸福了。

　　她上有父親母親、兄長疼愛，下有婆子丫鬟簇擁關愛。

　　連長姐應晗秋都比不上呢。

　　明煦張了張嘴，卻發現嗓子竟是有幾分沙啞，他沒有想到如意的處境如此艱難。

　　“你放心?！?p>　　他看著如意的眼睛，一字一句道：“我不會和你解除親事的，等你及笄后，我會娶你，然后永遠待你好，不會欺負你，永遠護著你?！?p>　　如意笑了起來，“我生得蠢笨，你娶我回去有什么用呢，又不能幫你什么?！?p>　　“我是娶妻，不是找幫手?！?p>　　明煦眼底的陰霾散去，他看著如意，認真說：“總之你信我就是了，我不會讓你輸的?！?p>　　如意笑，不將他的話放在心上，嘴上卻道：“好好好，信你就是了?！?p>　　許是現在的氣氛有些好，如意濕亮的眼眸看著他，“你先前不是問我，小時候出了什么意外才導致我變得蠢笨嗎？”

　　她頓了頓，繼續說，“我現在就告訴你啦。”

　　明煦皺眉，“你不想說，可以不說。”

　　“沒有啦?！?p>　　如意喝了口茶水，說道：“先前的確是不想說，如今卻是想說了?！?p>　　她看著明煦，問：“你想不想聽？”

　　少年點頭，“想。”

　　有關她的，他都想知道。

　　竹林里響起少女輕柔的聲音。

　　連鳥兒的鳴叫聲都小了許多，生怕驚到了少女。

　　如意八歲前，生得粉雕玉琢，又聰敏靈動，雖二房夫婦不太喜歡她，卻也不至于過分嫌惡。

　　因著一件事，如意的日子發生了驚天動地的變化。

　　寒冬臘月的時候。

　　如意剛從母親的院子里出來，準備回自己的院子去。

　　才走到院子門口，就聽見有爭吵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