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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火盡

Part4苦難

于火盡 朝圣渡鴉 1935 2021-06-26 19:32:56

  我們行駛到了一個角落,但是因為車床玻璃破了,有一個人被迫守夜,而第一晚,73自告奮勇。我們其他人都累了,沉沉睡去。

  “哇啦啦啦……”

  我夢到我離開的時候,我妹抱著我痛哭,而我的父母擔心的看著我。我其實并不想去,作為咸魚的我從來沒有做好當英雄的準備,我只想盡快遠離這離譜的事情,離譜的地方離譜的人。

  我只好彎下腰去,問問她:“你喜歡超級英雄嗎?”

  妹妹點了點頭。

  “那哥哥去當超級英雄好不好?這樣的話你就能天天看到超級英雄,也可以跟你的小伙伴炫耀自己的哥哥是超級英雄了。”我勉為其難想了一個說法,輕聲問道。

  “嗚哇——”小家伙又瞬間放聲大哭,“我不要哥哥當超級英雄,我不要哥哥當超級英雄!”

  “為什么呢?你明明這么喜歡超級英雄。”

  “因為……因為我怕……哥哥會死……”妹妹已經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而看著我的母親更是泣不成聲,而父親也眼睛通紅。

  “我不要哥哥死,我不要哥哥死!”她又開始鬧騰了起來,抱住我死死不放手,最后竟是哭到累了才息聲。而旁邊的舟行原本似乎要說什么,也欲言又止。

  父親抱著妹妹,她睡著了,母親也勉強自己止住了哭泣,把一個上面刻著“福緣”二字的玉佩送給我,那是她從一個有名的僧人那里求到的。

  我接過玉佩戴上,走了,直至上車之前,竟然不敢回頭再看一眼,哪怕只是一眼。

  ——

  我醒了,天已經蒙蒙亮,我們沒時間想太多,因為我們在和時間賽跑。前面的路漸漸坎坷,那棵樹越來越近了,巨大的樹根與城市合為一體。

  “呼……”經過數個小時的一路狂奔,我們到了一家已經破敗得不成樣子的商店前,打算找點東西,順便讓排山倒海的肚子緩一緩。

  “舒服多了……”無影長舒一口氣,盡管73的駕駛技術非常優秀,但是這一路下來也讓人頭暈。走幾步路,盡管空氣并不清新,甚至有一點尸體的腐臭味,也是令人放松的。

  “找點東西吧……”

  “嘩啦啦……”無影把卷簾門打開,里面黑漆漆的一片,東西七零八落,好像是被人很粗暴的翻動過。

  “這里什么都沒有。”蘿莉大略看了一遍,有些失望。

  “走吧。”蘿莉走了回去。

  “不對,這里有。”黑百合打開了手電筒,朝著超市深處走去,“這里有很濃厚的血腥味,新鮮的。”

  燈光照在了一對母女的身上,婦女緊緊地抱著她的孩子,警惕的看著我們。而當她目光掃到我們的臂章,目光明顯有所緩和。

  “你們……是軍隊的人?請問你們能帶走我的孩子嗎?把她帶到安全的地方……”她的聲音非常虛弱,定睛一看,才發現她被潦草包扎的一邊小腿已經血肉模糊,看起來是難以站立了。

  “她傷得很重。”黑百合說道,輕輕地走上前查看。

  “嗚哇!”那孩子一聽,馬上抱緊了她的媽媽,“我不要離開媽媽!”孩子身上可愛的藍色蓬蓬裙已經被血跡污染得不成樣子,頭發上也沾滿了泥巴和血塊。這些日子估計是吃了不少苦。

  “可是我們沒法帶走你的孩子,我們是去毀滅那棵樹的,九死一生……”我有些動容,但也沒辦法,我們帶的物資并不富足,更何況我們的行動是和安穩背道而馳。

  那位母親的眼里閃過了幾分掙扎,而過不久又變成了堅定:“那我的孩子也許可以幫到你們。”她低下頭,看了看自己的孩子:“圓圓,你把那把弓給他們看吧。”

  女孩手里出現了一把骨制的長弓,另一手則拿著一支箭。她忍住疼痛從撕開身上一小塊血痂,鮮血一點點溢出,她用手一抹,抹在箭上,那把箭矢就仿佛活了一般燃燒著。

  “難道……?”我伸出手,那把刀出現在了我的手里,我用刀尖稍稍刺破我的皮膚,那把刀的刀鋒也開始涌現出烈焰,只是不一伙兒,金色的烈焰開始逐漸黯淡,最終消失。而我也感受到了什么東西從我身上被抽走了一分,我開始明白我們的能力是什么,是怎么來的,隱隱約約地感覺到了真相。

  “那好吧……”我有些不忍,但是這種任務多一個人就是多一點成功率,可是……可是她還是個孩子啊!

  女孩也害怕地看著她的母親,畢竟這種任務對于一個小女孩還是太過艱巨,甚至可以說是殘忍。

  “去吧,孩子。”婦女閉上眼睛,大顆大顆的眼淚摔在地上,“為你的父親報仇。”

  圓圓的目光也逐漸變得堅定,抬起小小的腦袋,水靈靈的眼睛對著我,那種成熟、堅定,告訴我我不應該把她當作孩子,而是一個戰士。

  73打開車門,車子發動,而我們也依次上了車。黑百合從車上拿了幾把槍,以及一些子彈。她最后看了一眼那位母親,紫光閃爍,那位母親綁帶下的腿迅速變得完整,甚至沒有留下一點傷疤。而坐在車上的黑百合強忍著疼痛,熟練地包扎著。她面無表情,冷汗卻大顆大顆的落下。

  “希望她能夠趕緊逃離這里吧……這是我唯一能做的,也是我對她的致敬。”她如是說。

  圓圓明顯有些惆悵,不應該在這個年齡拜訪她的濃烈的仇恨和悲傷縈繞著她,但既然已經作出了選擇,就再也沒有回頭的機會。

  “叔叔,你說我還能見到媽媽嗎?”圓圓問道,但是相比于詢問,更像是在對著某位偉大而不知名的存在自言自語。

  我們誰都沒辦法承諾,就像我們不可能跑得比苦難更快,要么沉默,要么毀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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