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證實猜測，他隨即說道：

　　“你們使用‘真實之視’，我來演示一遍。”

　　眾人聽到后，各自用語速不同但詞句相同的吟唱語句施展魔法，等到所有人都釋放無誤后，李虛點點頭，在空中制造出一個透明圓球。

　　“我們先想象一個球體，然后逐漸往上給他增加橢圓形的手指，隨后是橢圓形的前臂，注意這里不是額外創造其他形狀，而是從原本的球體變換形態延伸出的，這樣能減少精神力的消耗……”

　　這其實是當初無聊時學畫手的流程，原本當初他還不怎么熟練，但是在“荒謬的畫家”加持下，他對繪畫的流程相當得心應手。

　　“……現在它還很粗糙，然后我們再慢慢細化，可以根據自己的手掌給他加入方便活動的關節，不需要太過真實，而是更加偏重功能性。

　　“最后我們想象像是吹氣球一樣，控制精神力讓他膨脹，同時看著自己的肌肉形狀，控制它膨脹的外形……三，二，一，好，完成了。”

　　眾人看得相當認真，哪怕是已經有了一定基礎的休伯特都聽的很仔細。

　　“還有沒理解的嗎？”李虛控制著半空中的法師之手握了握掌。

　　眾人頓時騷動起來，交頭接耳地議論，蒂娜則率先問道：

　　“您的辦法真的很新奇，可要是我們完成不了這么長的流程怎么辦？”

　　李虛點點頭，這點他同樣想到了：

　　“這就是魔法的關鍵點了，也是我的個人理解，我認為魔法最重要的是在于使用，換句話來說，即使構建的再好再華麗，脫離了原本的使用目的那都算是失敗。

　　“法師之手是一個較為自由的戲法，它的自由在于可以較為隨意的構建手的形狀，比如我們要拿東西可以用手，也可以用夾子或者鑷子。要打擊，可以用拳頭也可以用棍棒，關鍵在于你的使用目的。

　　“但現在你們的主要目的是學習如何使用，那么就盡量貼近原本的、完整的流程，以此來逐步提高自己的使用熟練度，之后再考慮具體場景的使用技巧和強度。”

　　休伯特很快就理解了，恍然道：

　　“您的意思是，即使我們沒法做到，也要先試著做出一個完整的手，哪怕它強度很低？”

　　李虛滿意的笑了笑，這位年輕人雖然一開始態度不太好，但是在學習魔法上真的很用心，而且也敢于承認自己的錯誤。

　　他點點頭，回答道：

　　“沒錯，剛才我看到一些人制造出的法師之手，有的只是指頭，有的只有骨架，還有的就是一根棍棒，他們或許有別的用途，但這些要么屬于目的跑偏，要么屬于偷懶，這既不能提高你們的熟練度，也不能讓你們順利地拿起鋼筆。

　　“無法完成長流程的可以先從簡單的開始，但必須以完整的手為目標。

　　“一切的理論都離不開實踐，而想要實踐就必須得從心靈之海的強度入手，反復的練習同樣是提升精神力和心靈之海強度的一種方法。

　　“通過練習，你們就能在構建魔法刻印時更精確地控制精神力，從而減少精神力的消耗。

　　“只要你們能在心靈之海銘刻一個完整的魔法刻印，心靈之海的強度就會產生質變，從而節省漫長的冥想時間。”

　　說到這里，李虛想到了自己的情況：他的心靈之海目前沒有任何提升的方法。

　　除去第一次構建魔法刻印獲得增強的這個另類方法，在水滴和水洼這兩個級別，提升心靈之海的強度和最開始感受心靈之海的流程是一樣的：

　　通過冥想壯大精神力，以此逐漸提高心靈之海強度。

　　但李虛經過嘗試發現，這種方法對他并不能起到什么作用。

　　首先他無法判斷心靈之海的強度是否真的提高了，他目前已經沒有更多九級魔法，無法確定九級魔法的銘刻上限，其次則是八級魔法，無論他如何進行冥想他都無法銘刻。

　　想到這些，李虛不由得喃喃低語：

　　“其實也不一定要提升魔法能力，成為騎士也挺好的。”

　　請教的年輕人們聽到這話后面面相覷，一時間都沉默下來。

　　休伯特同樣也是如此，他苦著一張臉，情緒不高地說道：

　　“馬西斯先生，或許在您這樣厲害的人看來，騎士和魔法師只是選擇上的不同而已，但我們知道自己的情況。”

　　“成為正式魔法師或許我們還有信心，可成為正式騎士……”

　　“有這么難嗎？”李虛有些奇怪，他還沒有正式嘗試凝練元素，因為書里提到的一個身體素質標準他還沒有達到。

　　書里強調不同的年齡階段，凝聚元素所要求的身體強度有所不同，這也是大家族都要求他們的子女在年幼時凝聚元素的原因之一。

　　聽到李虛這毫無自覺的發言，這下眾人更加說不出話了。

　　“是身體鍛煉不夠？”李虛看著不算強壯的眾人，試著提出猜測。

　　一些人相互看了看，隨后搖搖頭。

　　“那是凝聚元素有困難？”他又問道。

　　書里確實說過凝聚元素是一個漫長的過程。

　　沉默了好一會的蒂娜此時終于開口，不過看上去情緒相當低落：

　　“馬西斯先生，您就別考驗我們了，如果我們的身體適性能夠成為騎士，我們又何必考慮成為魔法師。

　　“以我們的身體適性，想要成為正式騎士，只能借助其他方法強行提升身體強度。”

　　李虛愣了一下，書里只說過適性不同可以選擇的元素不同，倒沒怎么提到不能成為騎士的情況，只說了適性較低的人，他的騎士能力也較弱。

　　又追問了幾句后他才明白，適性較低并不一定有另一個較高的元素，而是存在全部適性都很低的情況，比如眼前的這些年輕人就是這樣的情況。

　　適性都很低的人，突破界限所需的元素總量需要更高，而這更高的總量有的恰好超出了普通人體所能承受的極限。

　　這些人不借助外力，將永遠無法成為正式騎士，而即使勉強成功，所獲得的能力也相當弱小。

　　和強調身體適性的騎士相比，魔法師最大的難點是在感受精神力這塊上，也就是心靈之海強化的問題。

　　雖然心靈之海同樣也有適性的區別，但遠沒有達到無法銘刻魔法的程度，只是使用上會有更多限制，比如更長的響應時間、對精神力的更多消耗、效果更低等等。

　　這么看來，騎士還真是一種貴族的身份，這種先天上的限制和貴族的血統論簡直不謀而合，也難怪騎士授勛要搞那么大排場……

　　思考間，李虛也不由得產生了一個問題：他的身體有什么樣的元素適性？

　　按書里所說，通過特定的精神力控制技巧，便可以讓最適合自己的元素緩慢凝聚在身體附近。

　　他突然想嘗試一下，于是便伸出右手，試著用書里提到的技巧凝聚元素。

　　驟然間，一縷淡淡的黑色突然環繞在他的食指之間。

　　年輕人們見狀，一掃剛才的頹勢，紛紛發出驚呼：

　　“凝聚元素？”

　　“而且已經凝聚為了實體，這么多元素居然可以這么快？”

　　“好像是暗元素？”

　　“凡妮莎女士也是暗元素吧？薩義德家族居然有這么多暗元素適性的人。”

　　暗元素？李虛聽到眾人的議論皺了皺眉，他自身的特殊倒是對凝聚元素這么容易有所預料，但他感覺到這種元素不是暗元素，而是其他的什么元素。

　　因為他其中一個九級魔法“黑霧術”就是標準的暗屬性魔法，在構造這個魔法時，他很清楚暗元素是什么樣的感覺。

　　而且有凡妮莎的例子在前，騎士之劍噴射出的黑霧同樣也是暗元素，不存在魔法元素和騎士能力不同的情況。

　　那這到底是什么元素？李虛仔細感受著，這縷黑色給他的感覺像是暗元素和光元素混合在一起，有著兩者各自的一些特征，但有一些又有所缺失。

　　由于還有其他人在直愣愣地看著他，李虛揮手將元素散去。

　　“散……散去了……”蒂娜呆呆地看著，驚訝的說不出話來。

　　而休伯特更加震驚，他睜大眼睛問道：

　　“馬西斯先生？難道您是正式騎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