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確定，成形菌落會住這地方？”

　　“我不知道你為什么質疑，”米婭白眼道：“都說過了，這個世界上最可能找到她的人，只有我。刻在基因里的東西，不會有掉鏈子的可能。”

　　徐葉指肚摩挲著下巴，色氣道：“小心有什么色狼狂徒跳出來對你進行不可描述的操作……”

　　米婭置若罔聞，伊芙蕾一副莫可奈何的樣子，徐葉也只好收起他的不正經。

　　置身貧民區，嗅著污濁的空氣，徐葉盼米婭不是在盲目自信。

　　一路過來，他們看了數以十計貧窮、骯臟、惡臭、狹窄的巷道，薰得伊芙蕾口罩都戴了兩個。

　　這不是伊芙蕾矯情，實在是一些地方什么東西都可能出現，包括一坨一坨的奧利給。

　　臟臭不算，看著惡心。

　　米婭催促道：“前邊有段路要走呢，不能放松，直到堵到那家伙。”

　　徐葉、伊芙蕾“舍命”陪蘿莉，耐著視覺、嗅覺雙重摧殘，來到一個外表看起來就住滿三教九流的老舊小高層。

　　每一層，走廊靠外的地方幾乎都是晾衣繩。

　　門邊放著要扔的垃圾、積灰的閑置物，看不到值錢的物什，可能也是因這個，那些東西根本不會有人覬覦。

　　“我有感覺，是這兒了。”

　　米婭一邊說，一邊仰頭望著上方。

　　伊芙蕾打量著四周，喃喃道：“我們在冬木市的具體位置，是銀古路的哪兒？印象中我聽過一個與這地方相近的地址……”

　　徐葉摸出手機定位了一下，得出他們當下的位置：冬木市銀古路西街拉拉公寓。

　　伊芙蕾看到“拉拉公寓”四字，豁然頓悟：“我記起來了，希爾定位那個叫‘喬安娜’的女人的賬號登陸位置，出現過拉拉公寓。”

　　“你們沒來實地查探，是這地方出現的頻率低？”

　　伊芙蕾點頭道：“有兩個地址登陸的次數遠高于拉拉公寓，搜查過后收獲不少，也就沒有再想這地方。值得一提的是我們不僅因數據沒來查——這周圍黑戶極多，接黑活兒、非法買賣、兜售禁藥的不在少數，他們不配合調查，根本無從下手。”

　　米婭調侃道：“是你們缺人，顧不上吧？”

　　“哪兒有？市局不是吃白飯的，我們指使得動他們。”

　　徐葉壓手打岔道：“既來之，則安之；米婭，你還是帶路吧，人跑了，這鬼地方不好搜！”

　　經徐葉一說，兩人立刻打起精神，開保險的開保險，變身的變身。

　　他們沒注意到，行動前徐葉發了個語音消息，不長不短，夠說十幾句話的。

　　三人摸到六樓，一個平平無奇的防盜門外。

　　米婭指著門，以唇語告之二人，成形菌落就在里邊。

　　伊芙蕾靠希爾的技術支持，獲得了拉拉公寓的3D實景地圖，確認屋里的人不會翻窗跑到其他屋，示意徐葉可以炸門。

　　萬事俱備，徐葉手覆到門鎖上注能。

　　引爆后，徐葉一人當先，破門入室。

　　一切發生得快，屋內的人沒來得及拿武器，就被徐葉的牌唬到。

　　紙牌當面爆炸，換誰都會怕。

　　伊芙蕾持槍跟進，報出身份，威脅著要客廳、臥室的人都束手就擒。

　　伊芙蕾想得美好，一個都沒拷住，受制的人就撲向不遠處的柜子要取槍反擊。

　　“不要忘了，他們都是窮兇極惡的人。”

　　米婭出手麻利，沖上去一肘擊暈一個，拎著另一人衣領，將其腦袋磕到了墻上撞昏。

　　一室一廳的屋子，客廳一覽無遺，臥室裝了磨砂玻璃、房門緊閉，看不到內里情形。

　　徐葉未向臥室門注能，米婭便道：“她……跑了。”

　　門開以后，臥室的窗大展，一臺筆記本電腦扣在地上，看得出來人是跳窗跑的。

　　“徐，你不是會飛嗎？追啊！”伊芙蕾試問。

　　徐葉聳肩道：“飛行再怎么也得是次能量體狀態，常態的我跳下去可能摔不死，殘不殘就不知道了。”

　　“好吧，是我冒失了。”

　　一邊，米婭伏在窗前，死死地盯著地面，小拳緊握，大概她看到了成形菌落。

　　徐葉、伊芙蕾順米婭的視角，在行人里看不到一個可疑的人影兒。

　　始終沒有發現動搖了他們的自信，幾次重試，搞得很尷尬。

　　從進門到此刻，短短幾十秒人就不見了，于理不合。

　　最后徐葉忍不住問：“米婭，那個成形菌落不能是隱身了吧？”

　　“不是，”米婭轉過身，沉聲道：“你們看到她了，她先天不足，個頭兒不大而已。”

　　伊芙蕾失聲道：“居然是那個小孩！”

　　就在剛才，樓底道旁的行人里有個小孩在跑動，他們先入為主，沒把小孩算在內，以致于連米婭在看誰他們都不知道。

　　“不怪你們，沒人會把注意力集中在一個孩子身上……再者，敵在下我們在上，認出來也沒用。”

　　徐葉望著樓底，行人道上一把打開的直桿式黑傘，笑道：“那把傘應該是她跑路的關鍵！”

　　米婭很是掃興，沒有認真聽徐葉說的，“不知道她會跑到哪兒去，但我們還是去追一下看吧，說不定有機會。”

　　徐葉拉住要動身的伊芙蕾，笑瞇瞇道：

　　“嘿嘿……要是我能拿了她，你怎么謝我啊？”

　　徐葉意外地一問，重新給了米婭希望，事出有因，徐葉問了就必有后手。

　　米婭喜道：“我說不上來，可要是你真能把人交給我，我的謝禮保證不讓你后悔。”

　　徐葉也不賣關子，得意道：“實話告訴你們吧，花鹿也跟我來了，動手前我發的消息是給她的。憑她的能力，成形菌落何德何能與之匹敵？”

　　四級變種人，實戰經驗居中上水平，對付成形菌落的確十拿九穩。

　　米婭滿意徐葉的安排，稱給徐葉的謝禮需要時間準備。

　　結果在伊芙蕾找繩子捆兄弟會人手，看不到他們的時候，米婭悄咪咪踮腳“啵”了徐葉一口致謝。

　　“哇偶～”

　　徐葉倒抽一口氣，“你是誘我犯罪啊？米婭……”

　　米婭抿唇道：“不好意思，一時想不起來怎么謝你，我也只能做到這兒了。”

　　“調皮啊！”

　　徐葉沒樂開花也差不多，他不曉得他為什么會對米婭這個百年蘿莉起反應。

　　難道好男人如他，擺脫不了視覺動物的本質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