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雷老婆的話語落下，在場的所有人一時間都沉默下來。
誰也想不到，竟然還能扯出這樣一件事情。
“原來李麻子的婆娘跟閨女是這么沒的...”
“我還以為她們走丟了呢...不過這樣也好...”
魯咬金老婆的低語被李毅聽在耳中，這讓他察覺到了一絲不同尋常的意味。
“這樣也好？”
李毅輕輕的重復了一遍這四個字，抬頭看向魯咬金的老婆。
“對，這樣也好！”
魯咬金的老婆沒有任何逃避，加重音量重新重復了一遍。
“李麻子沒有什么正經職業，年輕的時候因為家里有些錢好吃懶做，三四十的人了都沒有成家，整天玩狗斗雞，今天偷那家一只雞，明天殺那家一只狗，有時候還會朝著女人耍流氓。”
說起這個李麻子，李毅發現魯咬金三個人的臉上都帶著掩飾不住的厭惡。
“附近的村里根本沒有閨女愿意嫁給他，因為他平日里的作風，大家也樂的看好戲，畢竟這種人誰嫁給他簡直就是倒了八輩子血霉。”
“可是忽然有一天，李麻子洋洋得意的告訴村子里的人，他不僅找到媳婦，甚至還有孩子了。”
“大家都很納悶，到底是誰家的閨女被他禍害了，直到我們看到了...阿月。”
說到這兒，王雷老婆和魯咬金老婆的臉上冒出濃濃的憤恨。
“我們第一次見到阿月，就是她生孩子那天。”
“李麻子那個挨千刀的狗雜碎把她關在地窖里，等阿月出來的時候，除了一身的傷痕.....眼睛都已經沒有辦法看東西了。”
“我們報了警，可是李麻子卻拿出了結婚證，這代表他們是合法的夫妻...”
“我們不知道阿月原本就這樣還是被李麻子折磨的，反正自從她出現在村子里之后，很多小孩子都罵她是要飯的。”
“因為她總是渾身臟兮兮的，碰見人就問能不能給她一口吃的，她的女兒很餓...”
“別說了。”
后面的故事李毅已經不想聽下去了。
他抬手打斷了這個話頭。
人間疾苦這么多，何苦要一件一件的盡收耳底呢。
他是一個不喜歡悲傷的人。
所以每次看電影的時候，一個皆大歡喜的結局就成了他的第一選片因素。
“帶我去水庫。”
不管王雷是不是被阿月娘倆纏住，一切的源頭都指向了那個水庫。
水庫距離村子不算太遠，魯咬金騎著摩托車載著李毅，只用了七八分鐘，就來到了這里。
這個水庫很大，在村子的東南方向，水庫邊上還有不少莊稼地。
一條僅有兩人寬的石橋貫穿其上，看那風化的痕跡估計也是年代久遠之物，上面連個圍欄都沒有，說不準大風一吹，就能把人給吹下去。
“王雷老婆所說的大壩在哪里？”
李毅凝神看了一會，卻發現除了那條石橋，并沒有什么大壩類的建筑。
聽見李毅的話后，魯咬金訕訕笑了兩聲，開口說道：“諾，那條石橋下方的地基就是我們常說的大壩。”
原來是這樣。
也就是說，阿月娘倆就是從石橋上跳下去的...
“你上一次碰見王雷抓魚是在哪個位置？”
“那邊。”
魯咬金抬手給李毅指了指方向。
赫然是在石橋一端的末尾處。
李毅若有所思的點點頭，然后對魯咬金說道：“你先回去吧，我自己在這兒看一下。”
看著魯咬金的背影越走越遠，李毅拿下背包，把小高放了出來。
“剛才你都聽到了吧？這一波怎么說？”
“總感覺有些怪。”
因為小高只有一個頭顱，視線受阻的緣故，他不得不跳上旁邊的一塊石頭，才可以看清楚水庫的全貌。
“其實鬼怪是比人類更加講究知恩圖報的！”
看著面前的水庫，小高緩緩說道：“你什么時候聽到過有鬼怪生前受人恩惠，死亡之后變成鬼回來害命的？”
李毅嘴角一抽，想要開口反駁小高。
凡事哪有這么絕對，許杏不就是一個活生生的例子嘛！
不過李毅轉念一想，除了幫助許杏那一次，自己好像還真的沒有太過于在乎她，而且讓許杏把她最喜歡的兔子用石頭砸死之后，還不想兌現承諾，直接跑路了。
別說是許杏一現身就想要他的命了，李毅自己都覺得有點渣。
“這完全說不通啊，盡管王雷沒有把她們娘倆救上來，但是他確實下水去救了，這就是有因在前，絕對不會出現反過來害命的果。”
聽到這里，李毅開口道：“會不會是阿月娘倆怨恨王雷沒有給她們喊人？說不定原本她們并沒有死去，而是正在掙扎，如果王雷給她們喊人的話，很有可能得救，而王雷跑回家的這個功夫，她們娘倆才真正的溺水而亡。”
“那也不對。”
“首先按照王雷老婆所說，阿月腦袋不好使，但凡這種人，皆是三魂七魄有所缺陷，一旦死亡之后，連成為鬼怪的機會都不會有，再一個，阿月的女兒死的時候....”
“等等！”
說到這里，小高忽然愣住了。
他倒吊雙眼，直愣愣的看著李毅：“你當時看見那條黑魚時，有什么不同尋常的地方嗎？”
李毅被小高的眼神嚇了一跳。
雖然他已經漸漸熟悉小高的模樣，可是任誰被一張長在皮球上的人臉這樣瞅著都會打怵。
“不尋常的地方？”
李毅雙眼微瞇，開始回憶第一次碰見王雷的情景。
“我當時看見那條黑魚時，第一反應就是它的身上冒著代表負面能量的黑氣，不過有些薄弱，算不上濃厚。”
“接下來我發現這條黑魚沒有像普通的魚一樣游動，倒是盤著身子，像是一條大黑蛇...”
“不對，絕對還有遺漏的，你再好好想想！”小高的眼皮微微跳動，他應該想到了某種結果，可是需要李毅的答案來印證。
“嘶~還有...還有...”
李毅的眉頭緊緊皺起，簡直可以稱得上是絞盡腦汁的在想。
當他聽見小高的話后，腦中仿佛靈光一閃，好像自己真的遺漏了什么...
“它身上的花紋像蛇？不對...”
“它不喜歡游動？也不對...到底是什么呢...”
“到底是什么呢...對了！！我想起來了！！”
李毅猛地一排大腿，看著小高說道：“那條黑魚的肚子中間有一塊高高的鼓起！不像是魚卵，倒像是蛇吞進去了某種東西，所以給我的第一印象才是像蛇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