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先行動的就是住校生,在教務處統一辦好畢業手續,交完鑰匙之后,都開始整好行李離開了。都說歸心似箭,想想這樣枯燥,乏味的生活,一想到馬上就可以解脫,一個個的別說多開心。但真正要走了,一個個的都開始舍不得了。
“走啦,你們加油。”鄭雷偉看了看徐言,又看了看顧孟海,朱成鵬等相處大半年的室友,依依不舍的揮別著右手。
“保重。”徐言說。
“下次來記得帶點水果來啊。”顧孟海說。
“沒問題。”鄭雷偉邊說邊比了個OK的手勢。
“下次我拎袋菠蘿來學校賣賣。”徐志強笑著接過鄭雷偉的話說。
“寢室的衣架,肥皂什么的我們都留下來了,都留給你們了。”朱成鵬說。
“對了,我柜子里還有小半瓶洗頭膏和沐浴露,清揚的,都留給你們了。”徐志強順著朱成鵬的話說。
“喲,這么客氣。”朱成鵬滿臉得意。
“謝啦。”徐言說
“不客氣,我們走了,你們加油。”說罷,哥三人看了看彼此,揮手離開。
“路上小心點。”就當大家準備離開時,后門口的黃躍霖突然走了出來,滿臉不舍得看著徐志強。
“我知道,你加油。”徐志強回應。
“保重。”黃躍霖揮手示意。
從一開學就把對方視為冤家的兩個人,臨別忽然變得兄弟起來,一個加油,一個保重,情意綿綿。
都說患難見真情,其實他門兩人的隔閡早就沒有了,所有看上去不睦的一切,那都是同學期待出來的。
徐志強剛走,姚曉桐拉著個行李箱從后門經過。
“喲,走啦。”徐言對著姚曉桐問。
“嗯,我會回來看你們的。”姚曉桐滿臉不舍,看著徐言和黃躍霖說。
“別忘了咱們的菠蘿大計,高考結束我找你啊。”徐言笑著比了個打電話的手勢。
“必須的,等你高考完我削好菠蘿在天高大門口等你。”姚曉桐說。
“人不來沒關系,菠蘿一定要來。”桑木天邊說邊走了過來,一邊說一邊拍著姚曉桐的肩膀:“姚老板,一路順風啊。”
“你們也要好好加油啊。”姚曉桐笑著拍著桑木天的手。忽然,他像是想到了什么,但又不好意思回頭,在門口猶豫的幾秒,還是決定回過頭來,走到徐言身邊:“徐言,我要是你,我就繼續考杭職。”
“去你大爺的,八抬大轎抬老子老子也不去。”沒等徐言開口,黃躍霖率先一步擋在徐言跟前:“什么破學校,鬼地方,你一個人去好了。”
姚曉桐尷尬笑了笑:“我會想你們的。”
“我開玩笑的。”說著,黃躍霖順勢張開雙手,靠向姚曉桐:“保重,兄弟。”
“我知道,你也保重。”姚曉桐說。
先是刑博偉,陳董俊,董成豪幾個,然后鄭雷偉,徐志強,湯炳臣也紛紛離去,接著邵曉于春,倪鵬,周懷,潘佳藝,徐露,余尊,柳夢梅,最后龔海霞,張茜,譚謐,劉丹陽,阮文康等都離去了。最后,都只留下三十幾張空蕩蕩的桌子。
昨天還是嘈雜,人聲鼎沸的煩亂的教室,一下子變得空蕩蕩的,人走茶涼,人去樓空后的凄涼,頓時襲來。
所有提前被各高校錄取的同學都走了,唯獨童婉清依舊留坐在那里。課本早就整理好了,但她卻一點也沒有要走的意思。
“誒,你怎么還不走?”黃躍霖看了看依舊淡定如初的童婉清,滿臉好奇:“小董不是先走了嗎?”
“干嘛,這么想我走啊。”童婉清回應。
“哪能啊,我想留你還留不住呢!”黃躍霖笑著看了看徐言,又笑著看著童婉清:“怎么,舍不得啦?”
童婉清笑了笑:“對啊,舍不得你啊。”
“我才不信呢,你是舍不得徐言吧。”黃躍霖笑著拍了拍徐言的肩膀,“你放心,你一走我就搬過來,我絕對不會讓他孤單的。”
童婉清順勢看了眼徐言,沒有說話。話說此刻的徐言,面對童婉清固執的留守,也是一頭霧水。盡管內心也有千百個為什么,但卻沒有像黃躍霖那么驚訝。
“我先走了,你們聊。”黃躍霖看了看欲言又止的兩人,刻意走開了。
留下兩個不知所措的人。
微風輕拂著窗臺邊的柳葉,幾片暗紅色的紅葉李的葉子也跟著一起飄蕩起來,樹梢間幾顆干癟的紅葉李也是十分俏皮,在繁雜的樹葉間一閃一閃的隱約著身影,十分羞澀。
一切都像是很平常的樣子,一切都是充滿著生機,絲毫沒有因為要離別而顯得孤單。
“怎么了,還不走,不會真舍不得了吧?”徐言問童婉清。
“沒什么,想再看看。”童婉清說。
“不說再見啊。”徐言笑了笑,提醒道。
“嗯,不說再見。”
看著周圍忽然安靜的空氣,徐言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么好。與此同時,童婉清也是莫名的安靜,兩人靜坐在那里,一言不發,心里卻都暗涌著千言萬語。
“陪你做完最后一節課的同桌吧,怎么樣?”終于,童婉清忍不住開口了。
“好啊。”徐言兩眼一愣,然后笑了起來。
“也是我在天高的最后一節自習課。”童婉清笑著看了看徐言。
就在兩人溫馨的告別時,一旁的姚敏一臉好奇,問童婉清:“老娘們,你干嘛還不走啊?”
“舍不得啊!”童婉清一臉淡然。
“儂腦西搭牢(腦子壞掉)啦,這個破地方你還沒呆夠啊,這么不舍得嘛咱倆換一換好了,你留下來高考,我替你去玩。”姚敏一臉不屑。
“要是能換,我情愿再留幾天。”童婉清一臉正經回應道。
“儂真腦西搭牢了。”姚敏滿臉嫌棄的拉著鄭艷艷去廁所。
“我感覺我看到了你們接下來的生活了。”看著姚敏鄭艷艷離去的背影,童婉清笑著對徐言說。
“可我卻看不到你們接下來的生活。”徐言說。
“沒事,我可以幫你一起感受。”童婉清對著徐言笑了起來,“連同你的這一份都一起過了。”
說罷,兩人都笑了起來。
十班只剩下十三人,同樣如此的還有九班,也是十三人。但是按照初始的人數來算,九班比十班要多一人,所以錄取率還是十班高一點。
十三,對于江浙地區的人而言,是一個極被討厭和不吉利的數字。但要在后面加一個少,一下子也變得響亮起來。
“十三少,我們以后就是天高十三少。”姚敏提議說。
“好啊。”
在姚敏的提議下,大家給留下來的團隊取了個響亮的名號,天高十三少。
但尷尬的事九班留下來的同學也是十三個人,總不能一起叫了吧。范仲淹曾詩有云:‘先天下之憂而憂,后天下之樂而樂。’人不能只考慮自己,也要為他人著想。于是乎,鄭艷艷計從心來,給九班想了個絕戶的名字。
“好人做到底,為了區分兩個班,我們給九班也取個外號,天高十三點。”
“好。”教室里再次傳來微弱的整齊的認同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