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祁從黑色斗篷那里得知大刀的下落之后沉默了半晌,待黑色斗篷走后,星祁對白墨說:“敵人很強,勢力極大。我們現在還是假裝不知道的好。”
“既然來了殺門,我應該借此機會好好款待你一回。”星祁一臉狡黠。
“我打算先回師門一趟”,白墨內心雖已留下,嘴上還不能承認。
“既然你有了打算,我就不好留你了。我的大刀丟失,要回去向家中長輩稟告,這一趟無法陪你一起了。”星祁略略可惜道。
“我想了一下,還是先留下吧,紅胡子雖然已死,可要殺我的人不止他一人,我等你一日,后日我們一同啟程回師門。”白墨道。
“那行,我立即派人準備。”星祁吹了一聲口哨,一名仆從打扮的男子立馬到了跟前。
“睿師兄,快替白墨準備好上好的房間,替我向家中長輩傳達一聲。”星祁對來人說。
“是。”來人應了一聲立馬消失不見。
“你剛才叫他什么?”白墨生怕自己聽錯了。
“睿師兄啊,怎么了?”星祁一臉淡定。
“沒什么,原來星睿是你殺門的仆從。”白墨萬萬沒想到星祁這小子這么會玩。
“不,他不是殺門的仆從,是我的仆從。”星祁正色道。
白墨眼角抽了抽,強壓住要打人的欲望,給了星祁一個冷冷的微笑。星祁則保持著面無表情的淡定,只是,很快就別過臉,沖著遠山,扯出一個憋了許久的嘲笑臉。
兩人站在樹下各懷心思。
一會工夫,一個蹦蹦跳跳的呆萌女娃牽了一個中年男子的手來到了兩人面前。
“三哥,我好想你啊。”女娃上來就抱住星祁的大腿,頭使勁往星祁身上蹭。
星祁回抱住女娃,在她臉上親了一下,女娃咯咯笑著,指了指另一側臉頰奶聲奶氣地說:“這里也要嘛。”
星祁在另一側臉頰上親了一下,女娃幸福地抱住星祁的脖子。
“想必閣下就是生門門主的關門弟子吧,我是殺門門主星佑天。”中年男子聲音渾厚有力,聲音不大穿透力卻極強。輪廓分明的臉上看不出絲毫情緒,那雙明亮銳利的眼睛讓人一望便知此人絕非池中之物。
“我名白墨,生門已淡出江湖,門主只當我是一個游俠吧。”白墨俯身向殺門門主做了一揖。白墨早已聽說過殺門門主的威名,敬仰已久,今日見面竟不知該說些什么。
“殺門已擺好飯食,徐小俠與我一同去吧。”殺門門主邀請道。
白墨點頭應下,謝過殺門門主,默默跟著三人同行。
從殺門大門外一直到走進飯廳,一路上白墨連個鬼影都沒見到。白墨不由疑惑起來:原來殺門是這么慘淡的嗎?白墨想了想,既然殺門能培養出星祁這樣的優秀弟子,實力一定不弱。其中一定有什么緣由吧,只是白墨想不明白星祁為什么要結交自己,連殺門門主也對自己非常客氣。
坐定之后,星睿擺上了飯菜。白墨看著一道道精美的飯菜堆滿了飯桌,這才想起自己快一天一夜沒吃東西了。紅燒肉,豬肘子,烤雞,燒鵝……只要能想出來的葷菜,這桌上都有,饞蟲攪動著白墨的胃,讓白墨食欲大增。還好殺門都是錚錚漢子,沒什么虛禮,飯一擺上,門主示意了一下,大家就開始了吃飯比賽。
讓白墨意外的是星祁的幺妹身體雖然小小的,食量竟驚人得大。
飯后,星祁把白墨送回房間,立馬又折回了飯廳,拉了還在啃豬肘子的小女娃,冷冷看了父親一眼,牽著小女娃子進了白墨的房間。
白墨正撐得難受,在房間里閑得無聊來回踱步。
星祁冷不丁推門而入,道:“我和妹妹住你這,行吧?”星祁打來水替妹妹洗手,擦嘴。
“不太好吧,你妹妹畢竟是女孩子。”白墨不想私人空間被占用。
“你就當我妹妹是男孩子吧,我明天給她束一個男孩子的頭發。”星祁只顧給妹妹洗漱,對白墨的拒絕愛搭不理。
“你妹妹還小,不應該跟父母一起休息嗎?”
“我妹妹最愛粘著我了,我不想她去父母身邊受罪。”星祁面露厭煩。
“什么意思?”
“我父母從去年開始鍛煉妹妹,每天高強度練習,妹妹經常遍體鱗傷。”星祁擼起了妹妹的袖子,她的胳膊上布滿了傷痕。
“哇…三哥,你別走了好不好,我不要訓練了。”小女娃子忽地大哭出聲。
“什么情況,我怎么一頭霧水呢?”白墨已經無力吐槽了。
“這是我殺門的規矩,內生的弟子門生到了四歲就要開始訓練,六歲開始高強度訓練,七歲下山歷練,十歲參加榜戰。”
“…!…?”白墨聽了依然是一個頭兩個大,完全沒懂。
“我妹妹下個月就七歲了,父親讓她下山歷練,可她什么都不會!怎么自保?”星祁眼里閃爍著晶瑩的液體。
“……?”白墨從來不知殺門竟然如此嚴苛。
“我妹妹一個人下山一定是死路一條。”星祁一手抱住大哭不止的妹妹,一手握住白墨的手,“我妹妹的性命全憑你的意思了。”
“讓我妹妹跟我們一起歷練吧。我一定盡心盡力保護好你們。”星祁面露乞求之色。
“能拒絕嗎,拒絕了之后,星祁不陪我,要死的就是我了。”白墨心里十分無奈,臉上卻顯出大義凜然的表情道:“星祁的妹妹就是我的妹妹,一家人不說兩家話,我走到哪里就帶你們去哪里。”白墨的話擲地有聲,連他自己聽了都不禁佩服自己的風骨。
“快謝謝白墨白哥哥,”星祁拉著妹妹行禮,“明天我們就走吧。”星祁乘勝追擊。
想象中的好吃好喝的生活像一瞬間的花火,如泡沫一樣破散,明天兩人就要帶著這個大拖油瓶一起了,早知道還不如先回師門一趟呢。白墨覺得這次殺門之行實在是個敗筆。
唉,認了,各種套路都認了,各種情況發生都淡定了,留得性命在就是萬幸了。白墨回想起這兩天驚險的經歷,對一切變故都麻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