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拽著長長的影子無力地往西墜落,留下一片片紅霞呆愣在天邊,過了一會那片片紅霞似乎反應了過來,慢騰騰地滾了回去。
“天地之初,混沌一片,盤古開天辟地,始分天地,所謂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一名花白胡子的老頭捋了捋下顎的山羊胡須,搖頭晃腦地念叨著。
“爺爺,什么是道?”
“道就是一,一就是道。”老者轉向身邊的小女娃,花白的胡須顫抖著。
“什么是一生二,二生三?”小女娃繼續問道。
“一生二就是從一有了二。”老者一本正經地說。
“好吧,雖然說了等于沒說,我也不追著一個問題問了。那二生三呢?”
“三是虛指,是多的意思。”老者目光深了深,仿佛參透了什么天機似的。
“三生萬物又是什么意思?”小女娃任然不放過任何一個打破沙鍋問到底的機會。
“萬物生長繁盛從三而來。妙啊,妙啊,妙啊!”老者的山羊胡子抖個不停。
“呵呵……”一旁的小女娃不屑地挖了挖鼻孔,“答不出來就別老是故作深沉嘛,每次都假意自我沉浸打斷我的問題,老滑頭!”女娃在心里第正無窮大次吐槽了一番。百無聊賴之際,目光瞟向了她的坐騎小麒麟駝回來的怪物人身上。
“爺爺,那黑不溜秋的東西什么時候能醒過來呀?”女娃繼續發問,打破了沉浸在自己世界里的白胡子老者。
“不要急,就快了,你爺爺我最擅長什么?”老者抬了頭反問道。
“吹牛?”女娃脫口而出。
“不對不對,再給你一次機會好好想想。”老者活動了一下雙腿,換了個臺階繼續坐著。
“那一定就是喂雞了。”女娃娃斬釘截鐵道,眼光掃了一眼正欲從門口經過的一只母雞。嚇得那只母雞撲棱起翅膀,逃命似的轉個身飛走了,留下一根反應遲鈍的雞毛在空中凌亂。
“啊,頭好疼,我還沒死嗎?”白墨默默地念叨了一句,“不,我應該從噩夢中醒來了。”一想到被一群毒蛇追著咬的場景,他便不由地打了一個寒戰,脫離痛苦的的他嘴角的笑還沒扯開,便看到了對面鏡子里一個圓滾滾渾身發黑的怪物正盯著自己看,頭一歪又昏了過去。
“爺爺,這人怎么還沒醒來,你不是說只要服了你的藥,一刻鐘之內必醒嗎?”一身布衫的小女娃撲閃著大眼睛用質疑的眼光看著房子一角里一邊吧嗒著嘴一邊沉思的爺爺。可是一反平常,爺爺并沒有搭理她。
“爺爺,爺爺”小女娃不滿地喊道。“他再不醒,我就把他喂給我的小麒麟!”雖然丑了點,不過不影響營養,小女娃心里嘀咕。
“已經醒了,又嚇昏了”老者無奈地回答了一嘴。
“膽小如鼠,這樣的人活著也浪費糧食,不如給我喂小麒麟吧,爺爺?”小女娃開始軟磨硬泡。
再次醒來假裝昏迷的白沫心里翻起了驚天大浪,“這個夢為什么還不醒?不應該啊,我都在夢里昏死了,按理要醒來的。難道這不是夢?不管怎樣,憑我白墨的聰明睿智,怎么可能在夢里玩不轉呢。不知道我一直裝昏迷,會怎樣呢。這老頭救了我,不會放任她孫女把我喂她小麒麟的,嘿嘿,聰明如我。”
“行吧,你把小麒麟喚來,把這廢物喂它吧。”老者嘆了口氣,悠悠說道。
“好勒,我就知道爺爺最疼我啦!”小女娃笑嘻嘻的跑出去了。
“咳咳咳……”白墨一陣咳嗽,希望老頭能上前查問一番,徐季勇已想好了如何獲(騙)得(取)老頭的信任的話術。
等了十秒鐘,沒人吭聲,于是徐季勇又“咳咳咳……”還是沒人應。
“咳咳咳……”
“咳咳咳……”
“爺爺,小麒麟帶來了,你不要反悔啊。”小女娃的聲音從門口傳了進來,同時還夾雜著像馬的響鼻聲似的聲音。
“到現在都沒起,估計不行了,隨你處置吧。”老者的聲音再次響起。
“唉,好,快,小麒麟,來吃大餐了。”小女娃領著小麒麟走上前。
白墨一個鯉魚打挺,立馬從床上跳下來,“噗通”對坐在門口臺階的老者下跪道:“您是我的再生父母,要不是您妙手回春,我早已死在蛇毒下,下半輩子我必定為您做牛做馬,報答您的恩情。”
這幾句發(言)自(不)肺(由)腑(衷)的話說完之后屋里便一片死寂。
“拜托,說點什么吧,打破僵局吧,人生中第一次這么囧,這么慫。”白墨內心在呼喊。
“小伙子,明白知恩圖報,還不錯,我決定收你為徒了。”坐在臺階的老者笑瞇瞇地走過來,用和藹的態度說著白墨始料未及的話。走到白墨面前,仔細瞧了瞧,捋著胡子道:“不錯不錯。”
“收我為徒,這,這樣是不是太魯莽,我雖然天資聰慧,不過二十年來未曾習過武,看您像是武藝高強的世外高人,收我恐怕難以光耀門楣。”白墨生怕自己說了不該說的話,到手的平安順遂立變一丈紅,只能竭力拍拍彩虹屁。
“自信,謙虛,不錯,就你了,老夫的關門弟子,起來吧。”老頭臉上喜悅都快溢了出來。
“這,恐怕,尚未問過家中長輩,太倉促了些,能不能回家請示了長輩再定奪呢?”白墨依舊不敢輕易認下,這老者看著一臉忠厚,可人心隔肚皮,如果是一個惡貫滿盈之人,那自己是萬萬不能答應的。
“你家里還有長輩?”老者語氣滿是驚訝。
“我自幼父母雙亡,靠叔叔伯伯接濟得以長大成人。叔伯便是我的長輩。”白墨一臉恭敬道。
“我就說,你的命格我第一眼就瞧出來了,斷不是父母健在的命格。你的叔伯倒是健在,恐怕也不過是迫于無奈才分攤了養育你的責任。于長輩二字是不稱的,你若是心有疑慮,不愿做我的徒弟,那便罷了。”老者面色變得凝重。
“只不過,你的命是我救的,你若不應,日后必然落個忘恩負義的名聲。你可要想清楚了。”老者提醒道。
“救命之恩當涌泉相報,何況只是認個師父呢”,白墨見這老者真有實學,又救了自己的命,便壓下心中的疑慮,朗聲道:“師父在上,請受徒兒一拜。”
“免了免了,呵呵,沒想到我歪脖李人到暮年還能收這么一個好徒弟,真是人生一大快事。”老頭捋著胡子,笑著看向白墨,目光中的得意之情溢于言表。
“爺爺,恭喜你,又收了一個好徒弟!”小女娃拍了拍小麒麟,示意它安靜下來。
“這爺孫倆一唱一和不知葫蘆里賣的什么藥。”白墨內心有著大大的問號,他突然想起了什么,“當您徒弟不是要天天劈柴燒飯吧?”
“不需要不需要。”老者擺擺手。
懸著的心又落了地,然而下一秒鐘又被提了起來。
“殺人放火,燒殺搶掠?”
“那哪能呢?我老頭是這樣的人嗎?”
“那我就放心了。”白墨感覺是自己多慮了。
“呵呵,你的活是鋤地種菜種藥材!”聽兩人一來一回地說來說去,說不到重點,小女娃鄙視道。
“呵,我就知道呀!白墨啊,你可長點心吧,天上不會掉餡餅啊,掉下來的都是陷阱!”白墨無語望天,內心已碎得稀爛。
“你也別一聽這活就喪氣,我爺爺可是極厲害的人物,是進了遍醫天下醫師榜的人,你不吃虧。”小女娃安慰道。
“遍醫天下醫師榜?我怎么從來沒有聽說過呢?是私榜吧。”白墨聽著這毫無格調的名字,想也沒想,脫口而出。
小女娃翻了白墨一眼撅著嘴走開了,留下白墨呆愣在原地。
怎么感覺這個女娃脾氣更大,很不好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