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郁歡有些無措地看著他。

　　楚淮平淡地略過她的視線，走到老師跟前，把抱著的作業放下，“老師今天的作業都在這了了。”

　　“好。”姚良玉笑瞇瞇地看著愛徒。

　　“對了，老師剛剛的話你聽到了吧。”

　　楚淮點頭，“嗯。”

　　齊郁歡緊張地偏頭看他，心口控制不住地砰砰亂跳起來。

　　“你怎么看？”姚良玉端起茶杯喝了一口，“你數學成績一直都是年級第一，齊郁歡嘛，就是基礎差了點。”

　　“我可以。”楚淮面無波瀾道。

　　另兩人立刻都驚訝地看著他，姚良玉沒想到他會這么干脆地答應。

　　她打量了下一旁驚得張大嘴巴的齊郁歡，并不是令人驚艷長相，想是因為楚淮平時就是個樂于助人的班長。

　　她放下心來，象征性地問了一句，“齊郁歡你可以嗎？”

　　“那個，可……可以，”她舉起手結結結巴回答。

　　“那行，你們先回去上早讀課吧，輔導時間你們自行安排。”

　　“好的，老師再見。”

　　“老師再見……”

　　齊郁歡跟著楚淮出門，兩人一前一后的往教室走去。

　　齊郁歡有一肚子的話想問他。

　　你為什么答應姚老師的要求？

　　輔導我會不會浪費你的時間？

　　我很笨的，如果教不會，你會不會生我的氣啊……

　　但直到進到教室，她都沒有機會也沒有勇氣說出這句話。

　　楚淮徑直走到了自己的座位坐下，拿出書本開始預習起來。

　　齊郁歡看了他一眼，默默往自己的座位走去，如霜打焉的茄子般。

　　“怎么了？老姚找你什么事啊。”簡橙將課本立起來擋住老師的視線，湊過去。

　　齊郁歡從桌肚里拿出數學書，“她要找人輔導我數學。”

　　“那我輔導你啊，我數學還可以。”

　　“她已經找好了人啊。”語氣十分低落。

　　“誰啊？”簡橙好奇道。

　　“楚淮。”

　　“什么？”一時沒控制住好聲音，全班的人都朝她看來，簡橙尷尬地低下頭。

　　“什么？”她降低聲音，“楚淮教你你怎么還不高興啊？”

　　“我這么笨，要是他教不會我生氣怎么辦啊？”

　　“肯定會的，”她又自顧自說起來，十分煩惱的樣子。

　　“你說這破書怎么難學啊，”齊郁歡狠狠揉了一把桌上的數學書，“哎呀，我好煩啊。”

　　“別擔心了，至少你可以和他近距離相處了，”簡橙向她強調，“單獨，兩個人。”

　　一語驚醒夢中人。

　　——

　　上午第二節課課間做完操還有二十分鐘休息時間。

　　簡橙拉著齊郁歡走六號出口出去，因為離其他教學樓遠，所以一向是高三部走這條道。

　　“怎么走這邊？”齊郁歡明知故問。

　　“這邊人少啊。”簡橙一臉坦然。

　　“但是遠啊！”齊郁歡沒好氣地說道。

　　對于她這么明目張膽的別有心意，她簡直都不想吐槽了。

　　“好啦，我承認我是來找人的，你又不是不知道下星期高三年級就不來做課間操了。”

　　她的坦誠倒令人十分受用，但齊郁歡還是不禁懷疑，“沈星辭會來這？”

　　可好巧不巧，還真讓她碰上了想找的人。

　　“沈星辭。”簡橙一眼就看到人，喊了一聲，絲毫不顧及周圍看著的人。

　　她興沖沖地跑過去。

　　湊到他跟前，背著手歪頭，笑問：“你怎么一個人啊，方錦帆呢？”

　　“他有事。”

　　他聲音有點啞，像夾雜了沙子的顆粒感。

　　簡橙一瞬就聽出了端倪。

　　“你感冒了？要吃藥嗎？”她問得有些小心翼翼。

　　他偏頭看她，淡淡回了句，“不用。”

　　“哦。”她不再勉強。

　　簡橙跟著沈星辭來到了學校小賣部。

　　進去后沈星辭徑直往冰柜走去，她又沒要買的東西，只好也跟著過去。

　　看見沈星辭毫不猶豫地從冰柜里拿出一瓶冷飲準備打開喝，她忍不住出聲阻止。

　　用手指了下瓶子上的冰霜，“感冒了不能喝冰的。”

　　沈星辭沒理，直接旋開瓶蓋喝了一口。

　　“這樣感冒會變嚴重的。”她再次好心勸他。

　　沈星辭擰緊眉，心底有些煩躁起來，昨晚準備東西本來就一晚沒睡，再加上感冒現在根本沒什么心情說話。

　　他將才喝了一口的飲料扔進垃圾桶，側眸沉沉睇她，眸色暗沉，“可以了嗎？”

　　問完，就直接繞過她出了門。

　　簡橙愣在遠地，看著他的背影有些發怔。

　　不明白怎么才一晚上他又變了。

　　簡橙聳拉著腦袋出了門。

　　等在門外的齊郁歡瞧見立即湊上來問她，“你們咋了，吵架了？沈星辭剛冷著臉出去的。”

　　簡橙便將剛才發生的事和她說了。

　　“靠，他這個人怎么陰晴不定的啊。”齊郁歡替她不平。

　　“算了算了。”簡橙神色慢慢恢復了平靜。

　　其實她只是失落并不是生氣。

　　“也許他是發生什么事了呢，”她安慰齊郁歡也安慰自己。

　　下午放學，高二部沒有晚自習，簡橙準備和齊郁歡一起出去逛街。

　　然而卻被楚淮喊住。

　　“齊郁歡。”楚淮叫住她。

　　齊郁歡生平第一次覺得自己的名字組合起來這么動聽，尤其是從他嘴里叫出來。

　　她強忍住激動，表面鎮定道，“怎么了？”

　　“你現在有時間嗎？”

　　“有……有啊，”她看了一眼簡橙問他，“有什么事嗎？”

　　“補課。”

　　“哦對，”說不出失望還是高興。

　　“去學校圖書館吧，現在人少。”他提議道。

　　“好。”齊郁歡一口答應下來，轉而向一旁的簡橙道歉。

　　“西西對不起啊，咱們下次再一起出去玩吧。”

　　“沒事沒事，”簡橙毫不在意，寬容大度笑了，“那你和班長好好補課吧，別惹班長生氣啊。”

　　“班長再見。”

　　楚淮微點頭。

　　出了教室，簡毅今天加班，簡橙不想回家，一時沒有去處，便在校園里閑逛起來。

　　不知怎么下意識地又走到了高三教學樓處。

　　簡橙發現的時候懊惱不已，拍了自己腦袋，吐槽自己，“真是不長記性，忘記今天人家怎么對你了？”

　　話雖是這么說著，但她還是不由自主的邁步進去。

　　剛上幾節臺階就瞅見這棟樓側后方走了一個人。

　　簡橙瞧見立即偷摸摸跟上去。

　　沒想到那人是直接往學校圍墻那走的。

　　這處圍墻有一損壞出長年失修，所以經常有人從這翻墻出去。

　　現在是晚自習期間，他顯然是逃課。

　　他走得又快又急，像是趕著去做什么事。

　　簡橙跟的十分艱難，一方面怕他發現，所以走得小心翼翼，另一方面對方步子邁的實在是太大了，她跟著明顯吃力。

　　終于到了目的地。

　　簡橙不急不忙地躲著樹后等著，看到他熟練地翻至墻上，才竄出來賤兮兮地朝那喊了一嗓子。

　　“沈星辭，你逃課去哪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