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福臨客氣道:“程姑娘說笑了,我不過是想著好好照顧一下自家哥哥,順便讓哥哥跟同窗打好關系而已,哪里有想過那么多呀!”
莫名的,她就覺得眼前的程雨桐對自己滿滿的敵意。
他們之前沒見過面,應該沒有多大的冤仇才對。
不對,不能說沒有。
商福臨余光掃了一眼今天特別安靜的歐陽鴻,大概猜到原因了。
謙謙君子,淑女好逑。
就是不知道這位謙謙君子今天又著了什么魔,是想在淑女面前表現自己的深沉穩重嗎?
歐陽鴻注意到商福臨看過來的目光,挺直腰板,正要給她一個臉色,告訴她自己不高興,吃醋了。
沒想到,對方早就轉開視線,又跟情敵聊了起來,更生氣了?。?!
商福臨中途起身給眾人準備下午茶。
歐陽鴻正準備起身,程雨桐卻早他一步:“歐陽公子,我初次來道觀,對這里不熟,能否帶我轉一轉?”
歐陽沁忙道:“看程姐姐說的,這本來就是我們做主人該做的事情。
我和大哥一起陪你逛一逛吧!這個道觀不要看著小,其實很精致,已經有很多年了。”
程雨桐起身后,不忘問向包瑜:“表哥,你要不要一起來呀?”
包瑜擺擺手:“你們逛吧!我跟井然好不容易見一次面,趁著他精神好,多聊會兒,就不跟你們湊熱鬧了?!?p> 人都走了,兩個人一坐一躺在庭廊下,吹著風,愜意的差點讓人睡著。
包瑜打破了平靜,毫不客氣地質問道:“你說過,你只當福妹妹,是自己親妹妹。
所以,我才放心的去游學,趕著她及笄的時候回來再提親。
為什么等著我的消息卻是你要娶福妹妹?!”
井然更正道:“不是娶,是我要招贅。”
包瑜指控道:“不管是哪一種,都是你要跟福妹妹成親?!?p> 井然答非所問:“你知道之前平樂王爺到揚州的事情,那你知道不知道上次王爺舉行宴會之后,為王妃的胞表弟求了一門親事,娶的是揚州的十大鹽商之一的嫡女。”
包瑜不耐煩道:“你到底想說什么?”
井然:“我想說如果不是我和福兒定了親,并答應招贅到她家,現在嫁給王妃表弟的就應該是福兒了。
你知道王妃表弟是誰嗎?殷家的小公子!
相信你比我更清楚,這位殷家的小公子為人如何吧?吃喝pd樣樣俱全,四處招惹是非,在京城找不到好親事了,才會把手伸到江南?!?p> 包瑜握緊了拳頭,青筋暴起,咬著牙,半天才道:“你可以寫信通知我呀,我早點趕回來,……”
井然語氣懨懨地說道:“你早點趕回來干什么?你家里會為了福兒同王爺對上嗎?
再說我們兩年多未聯系,你游學之前,也未與福兒有過任何的約定,誰知道臨危之際,你是否能為福兒托付終身?
即便是你答應了要娶福兒,又能有幾分為她考慮,不會因她家里商家的身份和臨時的救場而婚后苛待她?
包瑜,這是婚姻,這是一輩子的事情,我不會把福兒的幸福如此草率的決定。
如果真的要選擇一個可靠的,大家都放心的,還不如嫁給我?!?p> 明知道井然此刻說的都十分合理,包瑜卻覺得自己像困獸一樣,心里的不甘和懊悔都快把他淹沒了。
他抱著頭,痛苦道:“不,不該是這樣的!我都計劃好了的,福兒還那么小,連喜歡都不知道是什么。
我可以慢慢等她長大,怕自己太著急,我才出去游學,想著再回來,她就及笄了,我讓家里去求親,讓你給我做說客,我會好好待她,一世美滿幸福。
我甚至都想好了,婚后,我們不需要太多的孩子,最好一兒一女,男孩做哥哥,保護妹妹不被壞男人欺負。
我還想了要教孩子們讀什么書,……
為什么,為什么,不過是錯過了幾日,就變成了這個樣子?”
井然沒想到包瑜竟然這般的癡情。
如果商福臨但凡對包瑜有半點的情絲,他也會提前問他一聲,為他爭取一線希望。
可惜,情份遲了一步,緣分也遲了一步,注定是無緣了。
井然費力地支起身體,拍拍他的肩膀:“包瑜,這都是命,錯過了,就各自安好吧!”
包瑜抬起頭,眼睛紅紅地,著魔了一般,問道:“井然,既然你對福兒沒有兒女之情,你能主動退婚嗎?
我回去就跟家里說清楚,讓人去商家提親,這樣不是就皆大歡喜了嗎?”
井然搖搖頭,靠回到躺椅上:“包瑜,你還不清楚吧?福兒是鐵了心要招贅的,你去提親也沒有用。更何況,你父親會為了你跟王爺對上嗎?
包瑜呀,我們都是聰明人,所以,才會都選擇那條大家都公認的大道。
你回吧,這些話就不要跟福兒說了?!?p> 庭廊拐角的地方,商福臨端著精致的糕點,站在那里發著呆。
她身后不遠的地方,歐陽鴻躲在柱子后面。
歐陽沁帶著程雨桐從前院回來,終于沖散了這份沉寂。
商福臨忙前忙后,招呼著大家吃下午茶。
井然跟包瑜聊過之后,精神就不濟了,眼皮耷拉著,說話也提不起勁兒來。
商福臨要帶他下去休息,其他人知趣地告辭了。
晚上,井然泡過加了藥浴的溫泉,精神好了一些,對著給他把平安脈的商福臨問道:“今天,包瑜跟我說了一席話,讓我有些猶豫了?!?p> 商福臨感知著他的脈象:“人生,到處都是意外,哪里會有那么多的機會讓人猶豫和后悔?!
錯過了,不一定就是壞事。
再說了,我是感動,卻不會為了感動,就隨便去嫁人,那我就是有兩個三個也忙不過來。
哥,現在這樣就挺好的。”
井然為自己的好友被請出局而趕到遺憾。
感情的事情,確實不是誰好誰壞就可以分的清楚的。
他惋惜了一下下,想起今天吃醋得一直黑臉的那位,促狹道:“是跟我招贅挺好的,還是跟那位說清楚了,有了別的主意挺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