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是只講了前半部分嗎?要知后事如何,請聽下回分解。要聽下回分解,自然要見到人才行了。
他這是在約我見面嗯!”
歐陽鴻志在滿滿地說道。
歐陽沁還不明白歐陽鴻經(jīng)過今天的一事,已經(jīng)轉變了想法,由消極變成了積極主動,迎難而上。
她還在憂心忡忡地呢喃道:“井公子這是什么意思?難道是知道了你和福姐姐之前見過面,有過感情的糾葛?可是,你們一直克己復禮,發(fā)于情而止于禮,從來沒有過逾越的舉動。
他就這樣跟你宣戰(zhàn),挑釁,是不是太過分了?
虧的,我還以為他身體孱弱,性情溫和,是個好人呢!
原來,機關算盡,狹隘自私!”
歐陽鴻摸摸她的頭:“好妹妹,我可是要跟他搶親的,他要是真的無動于衷,我才要替福兒感到傷心難過呢!這樣,至少,我知道還有人是在乎她的!”
歐陽沁抬頭望著他一副深情不移的樣子,再加上之前隱瞞了商福臨救治他的事情,心事重重地擔憂道:“大哥,我們來杭州的時候,不是說好了要忘記前塵往事,重新開啟生活嗎?我怎么覺得我們來錯了,看著你反倒是越陷越深了呢?
大哥,你不要再做傻事了啊!
福姐姐已經(jīng)訂婚了,馬上就要成親了!你可是揚州城最炙手可熱的大才子,從你考中童生第一名,家里求親的門檻就被媒人給踏破了好幾塊。
你不能掉身份,掉鏈子,掉氣節(jié),在這樣一顆歪脖子樹上一直掛著呀!”
歐陽鴻:“你覺得你家福姐姐是歪脖子樹?”
“呸呸呸!我不是這個意思!”歐陽沁懊惱地解釋著,想著來之前韓氏的話語,語重心長地勸解道,“我就是想讓你振作起來,不要再回頭了,好不好?
我來揚州的時候,母親已經(jīng)跟我說了,杭州程家有意與我家接親,想讓你趁此機會跟程家三房的大姑娘見見面,看看人品如何,好不好相與。
大哥,這可是程家呀,當朝宰相的本家。你要與之結親了,日后官場上要好走很多的!
相比之下,你看看福姐姐,除了人好,家里有點錢財,什么助力都不能給予你,對你未來的仕途也沒有任何的幫助。
如若你娶了福姐姐做妾,是委屈了福姐姐,大家也不能和睦相處,鬧得家宅不和,何必呢?”
歐陽鴻輕笑:“你怎么會有我要納她為妾的荒唐念頭呢?我還只是喜歡,就因為跟我有瓜葛代表著麻煩,冷言冷語;我要是想納她為妾,你信不信,我就是追到天涯海角,她都不帶看我一眼的?!
你也聽那個井公子說了,德興茶莊也是她的私產(chǎn),再加上錦繡閣,錦繡山莊,她的本事和資產(chǎn),就是我們這些世家男兒都比不上。
她那樣心氣的人,要是真的愿意為妾,愿意為高官,為財富,什么人不能嫁?!就平樂王爺怕是也等著她低頭,何必看得上我一個窮酸秀才?!”
歐陽沁瞪圓了大眼睛,一個荒謬的念頭在她腦海里一閃而過。
她小心翼翼地問道:“那大哥你是什么想法?”
歐陽鴻篤定:“自然聘之為妻了!娶妻娶賢,能得她為妻,這一生也不算是白活了!”
歐陽沁嚇的站了起來,帶倒了身前的茶杯,未飲盡的茶水潑灑在暗紅色漆面的桌子上,也沒有人有心情去管:“大哥,你知道你的想法有多大膽嗎?母親一定不會同意讓你一個商女做長媳的!不,是家里的長輩都不會同意的。
你知道你以后要面對多少的阻攔和挫折嗎?
你,你,你……”
歐陽鴻輕松愜意地靠在椅背上:“所以,在我沒有跟福兒這邊定下的時候,你要記得替我們保密!”
歐陽沁無語:“你瘋了……”
歐陽鴻不想聽這些大實話了,起身,拍拍衣服上不存在的褶子,道:“好了,我早就瘋了,你心里知道就行了。
我還有事,先去道觀一趟,你在家里好好待著不要亂跑。昨天才出了事,我可不想今天又發(fā)生什么意外。”
歐陽沁拉住他的衣袖:“你要去見井公子!”
歐陽鴻點點頭,拂開她的手。
歐陽沁腦子里現(xiàn)在亂成了一鍋粥,焦急地想要想出什么辦法,阻止歐陽鴻繼續(xù)瘋狂下去。
還真想出來一件事,忙道:“大哥,那個,那個程姐姐,程家大姑娘她……”
歐陽沁還沒有說完,歐陽鴻已經(jīng)大步離開了房間,離開了院子,歐陽沁著急地追出去,人已經(jīng)沒影了。她要找人送自己去道觀,卻被告知,歐陽鴻離開的時候下了命令,讓她在家待著,哪里也不能去,否則讓別院的仆人領罪。
她看著大門,輕聲地自言自語道:“可是,她后天就要來島上了!”
歐陽鴻迫不及待地上了道觀,被米面帶到了后院,見到了在樹下躺椅上悠閑自在地乘涼的井然。
這一刻,他是嫉妒的。
他夢寐以求的女人,要嫁給他了。
他朝思暮想的女人,把他照顧的無微不至,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到手心怕摔了。
他心心念念的女人,卻從來只會對自己冷言冷語,不曾善待。
他斂下眼眸,收起心思,再抬眸看過去的時候,已經(jīng)平靜無波。
談判的時候,最忌諱把自己最柔弱的一面露給對手了。
井然在聽到腳步聲的時候,就醒了過來,好巧不巧,正好看到了歐陽鴻不善的表情。
他欣然,好笑,面上淡淡的說道:“歐陽公子來了!請坐吧!我這身體不好,招待不周的地方,還請見諒。
對了,還沒有問歐陽公子所來何事?”
歐陽鴻自然地坐在石凳上,自顧自地拿起茶壺,洗杯倒茶品茶。
“不是井公子讓舍妹帶話,讓我來找你的嗎?”
井然輕笑出聲:“開誠布公也是好的,畢竟我的身體太過耗神,也說不了太多。”
歐陽鴻緊了緊茶杯:“井公子,身子如此虛弱,這不是拖累她人嗎?你這不是君子所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