尖銳且刺耳的尖叫再一次貫穿了所有人的耳膜,攝魂婆在一片璀璨的藍色陣法中如瘋狗般滾動著,但是陣法邊上卻好似有著一道無形的結界一般將她縛在其中,任她怎樣掙扎都無法逃出。
陣法外,隱約的人影雙手變換著各種結印,口中呢喃著復雜的咒語,幾番變換之后,陣法忽然由藍色瞬間變為刺眼的白色,攝魂婆本來依附在所有人頭上的生命汲取線也忽而斷掉消失不見,我們下面一干人等也恢復了自由行動的狀態,不少人看著天上痛苦哀嚎的攝魂婆,不住的大喊著“大俠加油”的字樣,但是更多的卻是各種不堪入耳的詞匯來對攝魂婆進行語言的侮辱……
咳咳,素質~~~,素質~~~
陣法不停地旋轉著,攝魂婆也開始像被抽干了力氣一樣漸漸安靜了下來,最后飄浮于陣法中央,像是睡著了一般靜止不動;而施法的夫妻意念在幾次強勢的壓制之后,終于是大喝一聲:“封!”將偌大個陣法壓縮到了碗口大小,托于手掌之上,陣法本來所發出的刺眼光芒也黯淡了許多,僅僅剩下幾個白色小球像月亮繞地球一樣在陣法周圍均勻的環繞。
鎮壓了攝魂婆的那道靈念,也只是眷戀的看了看村莊,然后便慢慢的消失在了空中。
天上被黑霧遮住的壓迫,瞬間散去,明媚的陽光普撒在每個人的臉上。
“恭喜隱賢村全體玩家,完成任務【陰魂不散】,成功封印千年尸妖攝魂婆,所有參與任務玩家等級+1,獎勵隨機3-8級白裝一件。”
“隱賢村成功打破妖魔詛咒,村莊NPC數量+30,村莊占地面積增加。”
“隱賢村成功封印攝魂婆,村莊聲望+10000,村莊領地重新歸屬皇甫城。”
“我們贏啦!贏啦!啊啊哈哈!”“耶!哦吼!”“我得了一件青銅裝!!青銅裝啊!!”……
系統公告一結束,村子里登時響起了無數的歡呼聲,有人興奮自己得到了趁手的裝備,也有人陶醉于剛剛眾志成城的氛圍,更有人趁亂抱了身邊漂亮女性玩家一下,然后被反手一個耳光。
“爹!”
村口,一個健壯的男性挑著扁擔,帶著妻子和孩子,沖著村子里的一個老人喊道。
老人目瞪口呆的看著村口那朝思暮想的面孔,激動的不住的顫抖著,嘴唇張開又合,不知說些什么好。
“爹!我們回來啦!”
年輕人也止不住眼眶的淚水,丟下肩上的扁擔飛奔向已經淚流滿面的老人。
唉……
團聚的情景總是令人感慨,村莊詛咒解除,新增加的NPC,無非就是一些陸陸續續回來的一堆年輕人,都是當年為了躲避災難被迫離去的后輩,有人和父母再相聚,激動的熱淚盈眶;有人歸鄉后看到父母已不在人世,跪在地上嚎啕大哭,離別后再相聚的人世百態,讓人無不為之動容。
塵歸塵,土歸土。
“老伯唉,晚輩給您賠罪了!可憐您老人家,挨打還帶做鋪墊,承上啟下精神的晚輩定會謹記于心!”
我對著老伯死去的地方深鞠一躬,以表尊敬,好讓自己心里好受一點,畢竟他在這個計劃里擔任了重要的犧牲角色。
“恭喜您升級,當前等級:3”
【破舊的布衣】:
品質:普通
等級:3
物理防御:10
系統隨機獎勵3-8級裝備,而我就完美的得到了最墊底的一件,雖然屬性和樣子有點不堪入目,但是畢竟好過沒有,順手穿上了牛皮質料的布衣,左右比劃著衣角,雖然看著不太順眼,但是穿起來卻是很合身,不過話說回來,我好歹是事件的“幕后主使”,連個額外的小獎勵都沒有,系統真的是摳的可以。
“你這個臭小子!人不大手勁兒可倒是夠大的!”
“梆!!!”
“哎呀!!”
身后傳來一聲熟悉的聲音,然后就是腦袋上被某個物體重重的敲打了一下的感覺,疼的我捂著腦袋呲牙咧嘴的。
憤怒的轉身看去,剛剛還在緬懷的老伯此時卻帶著滿面的笑容活生生的站在我面前。
“老伯!你不是……”
“怎么著?沒見過鬼么?”
來不及稱贊老伯的風趣,我卻是已經被眼前的人物形象震撼到無以復加!
一小時前還羸弱不堪的老伯,現在卻已經穿上了一襲帶著紅色花紋的黑色長衫,腳上一雙黑色帶紋的靴子,右手執著一鍋精致玲瓏的煙鍋,左手背在背后,本來花白雜亂的頭發也整整齊齊的用一個發髻別了起來,整個人的狀態神采奕奕!!
“老伯,您投胎的速度真快……”
“梆!”
這小煙斗,看著小巧精致,砸人腦袋可是真疼!
“臭小子,沒大沒小,怎么和長輩說話呢!”
老伯嗔怒著斥責我的不懂禮數,眼里卻滿是善良之意。
“嘿嘿,晚輩給您賠不是了,可是剛剛您不是被……”
腦海的疑問讓我把想問的話徑直的說了出來。
“我知道你想問什么,你隨我來便是,一切都會明白的。”
老伯一擺手,招呼著我隨他走,然后轉身走向遠處的一座院落。
等等?院落?
我回過神來,轉著身環視著四周,本來貧瘠落后的莽荒村落,卻已經短短的時間內變成了一個幾百米寬闊的村莊;新加入的年輕NPC在叮叮當當的蓋著屋子,修著圍墻;一個簡單的鐵匠鋪和藥鋪已經掛起了牌子,不少建筑還在新起,有的NPC建好了建筑,就已經回到了自己的位置,開始接受玩家的任務咨詢和物資買賣了。
村莊的初始資源都是公平的。
或許其他村莊也有類似的隱藏劇情和隱藏發展條件,不過這個我們不得而知。
而隱賢村的發展條件,就是大家共同經歷一番如此的歷練之后,解開詛咒,從而獲得一些小小的額外獎勵,然后使村子恢復規模。
現在的村莊,才真正的可以稱之為是一座村莊!甚至可以稱為村鎮!
而且,小有雛形的街道上,已經開始有零星的衛兵拿著武器開始來回巡邏,衣服前面和后面都有一個大大的“甫”字,看樣子,應該是歸屬于皇甫城后,系統增派的守衛。
而這些應該是那個村莊聲望給的增援吧,村莊聲望越高,村莊規模和NPC人口越多,會慢慢發展成城鎮,乃至大型城鎮,甚至皇城。
哼,令人作嘔的官僚封建統治主義!
村莊遭受妖魔肆虐的時候,皇城不但沒有衛兵增援,甚至連一個歸屬名分都不愿贈與村子,任由村莊里孤苦可憐的NPC們自生自滅;而當村子化險為夷,封印了妖魔后,又冠冕堂皇的重新接納了村莊,又是予以名分,又是增派援兵,就好像妖魔的封印全是仰仗了皇城的威嚴一般,儼然一副坐享其成的尊優姿態。
雖然憤憤著這現實的殘酷,但是村莊已經具備了一定規模的自衛能力和商貿能力,卻是不爭的事實,而且在成型之后,村莊所包含的運營系統甚至可以媲美一些小型的城鎮,這對于急需在前期發展的玩家來說,卻是再好不過的優勢了。
雖然大部分功勞都是大家共同努力的結果,但是我還是忍不住在心里沾沾自喜的陶醉著救世主的夢,系統會不會給一些額外的小犒勞我不知道,但是眼前的老伯可估計是我的貴人,畢竟拯救了村子這件事情,可不是小事情,萬一他一個哆嗦,給我甩出一堆神器非讓我選一堆,那我可不好推辭咯~
邊這樣想著,邊邁著歡快的腳步跟上了走出一截的老伯,直奔著遠處的院落而去。
步入古風淳樸的院子,我帶著無限的新鮮感環視著四周,盡管從小就十分熱愛網游,不論多么逼真的場景設計,都已經見過無數,但是真正身臨其境的時候,卻依然有種無法自拔的琳瑯感。
院子不算大,就和普通村子里村委會的院子差不多大小,四周古樸的院墻隱約地泛著一股墨青色;而正對著的屋子也并沒有如宮殿般的恢宏,只有深藍的石瓦屋頂,屋頂兩角各裝了一個石制的龍頭雕像,看起來都比較嶄新,想必也是考慮到院子的新建,而這些嚴謹的細節,要仔細的留意才能發現。
走過院子,老伯推開吱呀作響的木門,回過頭對我招了招手,示意我過去。
舉步踏上青石的臺階,邁過門檻走進屋內。
身后的木門忽然“砰”的一聲關了起來,陰暗的屋內只有一些紙窗透印進來的光線,暗淡的光線使氛圍略顯陰森。
剛想轉過頭問一下老伯這是什么情況,他的手抬起來把食指豎在嘴前,做“噓”聲狀示意我小聲些,然后慢慢指向左手邊的簾子;我會意的點了點頭,緩緩走了過去,小心翼翼的掀起了簾子。
面前,一方不算太大的空間里,一張供桌靠墻擺放著,上面是兩個很新的靈牌并列擺放著,前面是幾盤供奉的水果,還有一個上著香的小鼎。
靈牌上,只分別寫著愛子,子媳,只有稱謂,名姓什么的卻是沒有。
“這些,難道是……”
“沒錯,這上面供奉的,就是我已故的兒子和兒媳婦。”
老伯滿面的回憶之情,和藹且安詳的看著牌位,言語間都是對當年兒孫繞膝的向往;回過神來,緩緩的搖了搖頭,只是輕輕的嘆了口氣。
沉重的氛圍彌漫著讓人傷感的因子,我看了看那令人敬佩的夫妻的靈牌,只能長鞠一躬表示尊敬。
“老伯,您的心情我能理解,您也不必過分難過,大哥和嫂子都是除魔衛道的英雄,他們的犧牲換來了更多人的幸福,雖然他們肉體不在,但他們正氣凜然的精神,會被后人傳頌下去!一定會有合適的人選,來繼承他們的這份寶貴遺產,來將它發揚光大的!”
我充分證明了當年我的政治科目學的有多么棒,那些用來贊揚當代領袖偉大精神的語句都被我一一應用了起來,看見老伯如此傷感的心情,我也不知道說些什么,想來想去,這些套路用在這里反而會很合適。
反正電視劇里也都是這么演的。
老伯欣慰的看了看我:“小伙子,有一股子他當年的意氣,不錯。”
“那老伯,為了讓更好的我替天行道,降妖除魔,您是不是該賜我一兩件法寶什么的捏?”
嘿嘿,我可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在乎神器金錢香車美女之間也~
聽到我這番話,老伯忽然一拍腦門,“哦---!”了一聲,仿佛想起來一件差點忽略掉的事情,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態,轉過身去彎下腰便從供奉靈牌的桌子下取著什么東西。
哎呦我去!真有貨啊!
哈哈!我就知道我自帶的魅力絕不會讓我空手而歸的!
“哎呦喂,您太客氣了!晚輩豈是這種見財起意之人?您真不用給我什么神器法寶什么的哈!要是您非要塞給我,那我這人臉皮薄,不要也不太合適您說是吧。”
心情有些小激動的我,覺得自己說話都開始舌頭打滑,只好用左手不停地撓著后腦勺,極力掩飾著自己那呼之欲出的小人得志的心情,右手卻不由自主的伸出去,準備接受著一份大禮,心跳也激動的撲通撲通的加快了節奏。
“給。”
老伯轉過身,把一個手感很微妙的東西放在了我伸出去的右手上。
呃…
定睛而視。
一個碗……
而碗邊上,還有些許的破損,深紅色的碗身,搭配著淺白色的碗底,別具一格的造型,看起來是如此的眼熟。
我那本來上揚著得嘴角,驟然定格。
“老伯,這是……?”
我心存僥幸的試探著問道。
“碗吶,怎么了,這都不認識啊?”
老伯在盡全力的表現著自己心直口快的性格。
“一個…,碗?”
“嗯,一個碗。”
我慢慢的收回右手,把碗來回翻看了一下,確定了上面并沒有什么特殊的文字或線索,它僅僅是一個外表看上去有點讓人尷尬的舊碗。
“呃,那,老伯啊,這碗是……?”
“哦,我以前要飯用的。”
一口老血……
“小伙子啊,這個碗可是我當年要了百家飯,吃了千種粟的…………唉!小伙子你干嘛?你舉著碗干嘛?我靠!小伙子你冷靜啊!!!你干嘛啊!唉我去你別摔它啊!!冷靜啊小伙砸!冷靜啊!!!”
……
“老伯,您老真是老當益壯啊,一把年紀了,手勁兒還這么大呢?您看,有話好好說,您先放開我行不?”
我艱難的回過頭看著一臉驚恐的老伯,而身體已經被他用擒拿手狠狠地按在了地上,動彈不得。
“你這孩子,抽的哪門子瘋?我掏心掏肺,拿出了我珍藏著得寶貝贈與你,你卻要把它打碎!說!!你到底是什么變得!是不是那攝魂妖婆的同黨!”
老伯一手緊緊握著他那寶貝破碗,另一只手把我的倆胳膊別在背后狠狠按著,額頭青筋暴起,表情怒不可遏,儼然一副“敢說假話我恁死你”的姿態。
“老伯,誤會,誤會,我只是想看看這寶貝結不結實啊!你說,這么好的寶貝交給我,萬一我一個不小心掉在地上摔壞了,那我可無顏面對您啊!但是我也不能直接敲打它來測試它的堅固程度,所以才出此下策,想著用您的反應來看看這碗的質量到底怎么樣啊!”
還好我上學那陣子練的編瞎話的功夫還算是拿的出手,趕緊園了一個還算說得過去的理由,雖然剛剛準備摔碗的實際原因,是因為只得到一個破碗而心情郁悶,想摔掉泄憤,但是我還沒傻到和盤托出的地步,真那樣說的話,估計這老伯一個激動,能直接把我腦袋擰下來……
“臭小子,算你識相,你要是因為嫌棄才準備摔掉我這寶貝的話,我不介意多擺一個你的靈牌在這上面。”
冷汗濕透衣背~
“老伯哦,怎么會呢!您視若珍寶的東西,那肯定是非凡之物呀!別說這是個寶貝了,就算它真的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碗,晚輩也不會嫌棄的,只會將它當做我的啟迪之物,隨身攜帶,就仿佛您在晚輩身前身后,隨時警醒著晚輩!”
老伯給了我一個大大的白眼。
“這碗,是我當年一個機緣巧合得到的,只有天命之人才能讓它真正發揮出作用,只可惜,我不是那個人,所以我為了找到它真正的主人,開始四處流浪,化緣,就為了尋找那個有緣人。”
原來如此,敢情老伯所說的要了百家飯,是這個意思。
“再后來,我來到這個村子,遇到了我的老伴兒,半輩子漂泊許久,難免有些疲倦,為了我的老伴兒,我便在這個村子里安了家,也漸漸不在糾結這個寶貝的真正歸屬。”
“原來您不是本地人吶。那您是從哪里來的呢?”
老伯看了看我,笑了笑,“我?一介草莽罷了,沒啥來頭。”
自嘲完,老伯笑著搖了搖頭,好像不愿再想起自己以前的歲月,而是低下頭看了看碗。
“再后來,我做了這里的負責人,也有了孩子,眼看著他一天天成長,本以為他做個教書先生,手藝木匠什么的,日子和和睦睦的就好了,誰承想,他從小就愛武刀弄槍,而且天賦極高,本來我不大愿意讓他走這條路,但是后來村子來了一名有些本事的除魔人,和這臭小子有眼緣,上門和我聊了好多次,說不要委屈了這個百年難見的奇才,我拗不過他倆,便隨他去了。”
老伯說道此處,表情有些無奈,卻也有些欣慰,可憐天下父母心,看的出來,雖然他終究不愿意自己孩子每天提心吊膽的過著打打殺殺的生活,乃至后來的白發人送黑發人,但他還是以自己的孩子為榮,并沒有后悔。
“后來,他娶了那除魔人的女兒,兩人回到了村子,本想著日子一天天也就過去了,享些和睦的平靜日子,我也心滿意足;但誰知道,天不遂人愿,那妖婆,破除了封印,本來太太平平的村子,便徹底淪為了一片貧瘠的荒村。”
“本以為,我們幾個老不死的只能惶惶度日,最后落個白骨置野的下場,這村子,也就沒了,誰能想到,村子里來了你們這些年輕人,更是除掉了萬惡不赦的妖婆,一切因果,都有了歸處,而再見了那臭小子一面,我這老頭子,也沒啥遺憾了……”
老伯說到這里,已是淚眼婆娑,顫顫巍巍的伸出手,用衣袖擦了擦淚。
剛剛擒拿我的時候,您可沒這么弱不禁風……
“我老了,也沒用了,唯一一個遺憾,便是這個寶貝,沒能找到真正的有緣人,但我也不愿意它跟著我這把老骨頭入了冢,所以,今天我便將它轉贈于你,希望你這個臭小子,替我找到那個人,然后交給他,老夫,便也死而無憾了。”
“…………”
雖然我平時吊兒郎當的沒個正行,但是如此情意厚重的囑托,還是讓我感受到了責任二字的沉重,人生如戲,游戲亦如人生,而人們所具有的這些情感與心情,便是所謂的世間百態。
“放心吧,晚輩定不辱使命,絕不會辜負您的一片信任。”
其實我對老伯死而復生的事情一直想不太明白,總覺得算是游戲的一個設計缺陷,畢竟死在攝魂婆手里的人也不計其數了,為什么偏偏他能復活,他孫子,兒子,還有許許多多的村民,都沒能重新活過來。
但是當老伯把這個我以為是打發我用的破碗再次放到我手里時,我恍然大悟。
只見他口中呢喃了一句咒語,然后系統就忽然給了我一聲提示。
“恭喜玩家星宇獲得物品:【拘魂缽】。”
讓我始料未及的事情果然還是出現了,這個如此不起眼的破碗居然有名有姓,看來人不可貌相這句話也不僅僅適用于人類種群,村長也真是磨嘰,直接痛痛快快給了我這么個寶貝多好,非要絮絮叨叨的走一遍臺詞,害得我差點誤會,你說真要是一個激動摔了這寶貝,我死個一次兩次的無所謂,損失這么一件寶貝,那我下了游戲后估計得氣的滿地打滾。
【拘魂缽】(未鑒定):
品質:未知
技能:
【汲魂咒】:激活狀態時,每當持有此物品周圍三百米內有等級大于等于持有者等級(X-3)(X為持有者等級)級的單位死亡時,拘魂缽即可汲取一粒魂靈,魂靈積累至100時,拘魂咒激活,汲魂咒進入冷卻,冷卻時間24小時,每一粒魂靈都可使汲魂咒冷卻時間減少一分鐘,拘魂咒激活期間,此技能無效。
【拘魂咒】:在持有者受到致命損傷時,可將其主魂魄拘于其中,規避一次主城魂魄召回,并于十分鐘之內可自由選擇是否重新釋放魂魄,若選擇否,或者十分鐘時間到達,則持有者死亡;若選擇釋放,則魂魄重塑,并使其以百分之五十的血量復活。
我的天……
我這算是逆天人品了么?一件可以無限使用的寶貝!可以復活的寶貝!
原來老伯還能站在這里,是因為我們團戰攝魂婆的時候,人們死來死去的,把這寶貝的技能激活了,所以這老伯便依靠拘魂咒復活了。
我剛剛還以為是要飯碗,差點給摔了……
千言萬語也表達不了我的心情,我已經激動的無以言表,只有感動的淚水在眼眶里不停地打轉。
“老伯,我……”
“還叫老伯呢?”
他和藹的看著我,一臉的嗔怪。
嗯?本來還想表達一下自己的感激之情,結果老伯卻神秘的打斷了我,弄得我一臉蒙逼。
雖然表面平靜,但是僅僅一瞬間,我的腦回路開始瘋狂旋轉——————這句話定然有一定的深意!
那我接下來的回答肯定至關重要!一個字說不對,說不定就是一件神器的擦肩而過啊!
眼珠一轉,忽然有了門道。
說不定他想收我為徒!然后傳我幾招神功!
有道理啊!
想到這里,我趕緊嬉笑著改口:“師傅在上,請受徒兒……”
“師傅?”
我的雙手剛剛舉過頭頂,準備給他老人家重重的磕幾個響頭,卻換成了一臉蒙逼的反問我。
額,猜錯了么?
“哦哦,我哈想起了以前一個師傅教我的很多做人的道理,如今能獲得您的肯定,說明我沒給我師傅丟臉,所以情不自禁的想起了他老人家哈。”
然后我順勢把舉過頭頂的手繼續伸直,做了幾下伸展運動,用伸懶腰的動作掩飾了我剛剛差點跌份兒的尷尬。
徒弟不對,那,難道老伯是準備,認我個干兒子么?
有道理啊!老伯喪子喪媳,膝下再無兒無女,說不定真有這個意思!
雖然古話說,人活一張臉,但是在神器神技面前,任何所謂的臉面都不值錢!為了以后的叱咤風云!我豁的出去!
“那……!”
“叫我叔就好,聽著也舒服。”
我的天,幸虧那聲“爹”沒叫出去,敢情這來來回回全是我自個兒加的戲,自作多情的含義被我詮釋的淋漓盡致。
不過,“叔”這個稱呼也讓我總覺得這貨在刻意占我便宜。
“行了,該囑托的都已經囑托完了,我也沒啥遺憾了,也不耽誤你除魔的時間了,有事可以來村委會找我,這里可不是誰都能進的,你小子沒啥重要事兒可別來煩我這個老頭子,眼下皇城接管村莊,為了加強統治布下不少耳目,我這里現在很敏感,所以我從復活點送你出去,這樣也免得你被那些衛兵糾纏。”
“等等,晚輩還有話想問您。”老伯正伸出手來準備趕我,卻被我一把攔下,“叔,攝魂婆的事情其實您早就知道對不對??”
問題出口,氛圍瞬間凝固。
“你自會知道的”,話畢,匆匆一揮衣袖,我便忽然從村委會移動到了復活點。
“恭喜你完成任務:村長的愿望。等級+2,獲得物品:【神秘的手信】。”
然后是連續兩聲的恭喜升級的提示。
雖然練級一直被我耽擱著,等級已經被很多大神拉開了不少,但是任務的彌補還是讓我欣慰不少。
雖然叔沒有解答我的疑問,但我也清楚,肯定有他自己的道理,也就不再糾結;從背包取出這份手信,我左右看著并沒有什么可疑的人,便拆開信封,默讀著里面的內容。
“所有的一切事情都有其自有的原因,我知道你還有很多疑問,但是老夫也只能道出這些了,其余的,要靠你自己去尋找,記住!車到山前必有路,刻意而為之有時候只會把真相越推越遠。”
閱讀完畢,信件仿佛被施加了魔法一般,憑空化為了灰燼,沒有留下任何痕跡。
”玩家星宇是否選擇將這一切公開?“
忽然的問題讓我有些始料未及,難道走到現在這一步,任務還會有更多后續??
既然還有后續,那就說明還有大把的獎勵等著我去爭取!這種好事不選擇不獨吞,難道還要公布出去增加無數的競爭者么?
“否”。
“玩家星宇接受隱藏任務:【仁勇之路】。”
【仁勇之路】:
任務簡介:仁者智亂天下,勇者武逆乾坤,真正的道路無法預測,且在言行之中分曉。
留給我的問題很多,我卻解釋不了其中任何一個,就像這個忽然交付給我的任務,又是一個無頭的難題,只能從日后獲得一些線索里,再重新審讀這一切了,但眼下總覺得這一切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系,感覺很微妙,讓我難以平靜。
抬起頭,看著那蔚藍的,遙遠的天空,沒有以往的那種的輕松,也沒有了完成任務的那種松懈,現在只是覺得很沉重,或許是復雜且繁瑣的劇情讓我有點不適應,又或許是某些事情在我心里一直揮灑不去吧。
只是我還未曾注意到,當我選擇了拒絕的選項以后,不遠處的墻角,忽然出現一個側影,陰暗中的他正在不斷的用眼睛的余光掃視著我這邊。
“啊哈,給我一杯忘情水~,還我一夜不流淚~”
本來今天的奔波就讓人很乏累,一段時間的游戲反而更加疲倦,游戲里已經有些略微瞌睡的我,忽然聽見了我熟悉而動聽的手機鈴聲,看了看時間,上線到現在,雖然發生了不少事情,但是卻還沒有過三個小時,凡事都要適量,這個道理我還是懂得的,這次上來權當入門適應,下線休息一下,身體才最重要。
“哦啊!”
摘下有些悶熱的頭盔,新鮮空氣重新沖擊著我凌亂的發型和惺忪的眼眸,不由得長出一口氣,雖然頭盔的換氣效果還不錯,但是時值夏季,居高不下的氣溫讓人玩的時間長了還是會有一點的憋悶,雖然宿舍有空調,但是現在它僅僅是個擺設而已-----為了節省開支買游戲設備,我們連飯都吃不起了,哪來的閑錢交多余的電費啊,至于每個月的那幾度學校免費用電量,連月初那幾天都熬不過去。
轉頭看了看光線暗淡的周圍,那三個貨還靜悄悄的躺在各自的床鋪上,阿六和胡子一聲不響的,只有瘦子忽然傳來幾聲“嘿嘿嘿”的標準傻笑,真不知道這貨又撿什么便宜了,樂成這樣。
拿起還在動情的播放著華仔歌聲的手機,手機屏幕發出刺眼的光線,“秦家老尋凌”幾個字更是令這不舒服的感覺更上一層樓。
天啊,居然是我那要命的老姐。
按通接聽鍵,我不耐煩的把手機放在耳邊用肩膀夾住,雙手從床頭摸索著我偷偷吃剩下的花生米。
“小宇啊,你在哪呢?”
甜美且磁性的女性聲音沖擊著我的耳膜,不得不承認;我老姐的音質很優秀,在其他男性看來,這猶如天籟,但是我聽見她的聲音,就是感覺十分的煩躁。
“宿舍呢呀,咋了?您老還盼我出點事兒唄?”
雖然我一向已成熟懂事自稱,但是這些吊兒郎當的話卻不由自主的脫口而出,雖然老姐對我的態度一直比較嚴厲,但是刀子嘴豆腐心的她從未真正對我發過火,總是一而再再而三的縱容我的小過錯,時間一長,便養成了對她的這副態度,但其實我自己清楚,我這只是自己瞎胡鬧的一種小依賴而已。
“臭小子,沒大沒小的,怎么說話呢?我要是真不盼著你好,你連三天的新鮮空氣都呼吸不到你信么?”
老姐的語氣一如既往的充滿責備和溺愛。
“得得得,我信還不行么,誰讓您老如此的冰雪聰明,舉世無雙,傾國傾城,萬夫莫敵……”
“閉嘴吧你,曬干的烏鴉------你就剩兩片好嘴了,沒事兒的話來一趟門衛這里,我給你帶了點東西。”
“嘟……”
沒等我這邊措辭反駁,老姐便已經把電話掛掉了,當過兵的她在軍隊里養成的雷厲風行的性格,使她的作風顯得十分的颯爽。
“得嘞,伺候老佛爺去咯!”翻身下床,簡單的整理了一下衣物,我隨手套上一件單薄的外套,推隨后便門而出。
夏夜很美,美得不可描述,大學寬闊的校園,為莘莘學子營造了一份良好的愜意環境。
傍晚的時間,遠處的火燒云在天邊兀自的燃燒著殘余的絢麗,夜晚悄悄侵占了的校園操場,一種莫名的夢感充斥著略顯寧靜的操場。
一對對的情侶可不會浪費這大好的氛圍,或而牽手踱步,或而挽臂談笑,或而攬肩望天,或而……額……還有幾個舉止甚為親密的就不一一描述了……,總之,每個人都享受著自己的美好青春,陪伴著甜蜜的伴侶。
炎熱的仲夏,我卻不由得感到一陣陣的悲涼。
“老姐唉~”
推開門房的破舊防盜門,里面滿臉滄桑的看門老大爺正抽著煙和老姐聊著天,而一旁老姐穿著一身警服,秀麗的右手托著警帽在那里坐的筆直而又端莊,美麗而清秀的側臉也絲毫沒有被門房昏黃的燈色拉低顏值。
偏心的老爸老媽給了老姐聰明,漂亮,理性,以及一大串的優點,雖然她大了我七歲,但是我唯一可以稱得上是她弟弟的理由,就只有年齡和血緣了;而老爸老媽給我留下的,就只有三個人一起對我的寵愛,和依賴老姐才得到的贊美:
“宇啊!你姐好漂亮啊!電話多少啊?”
“哇塞,你姐正點哦!小舅子,姐夫請你吃飯去!”
“小舅子,今天你姐沒來看你啊?好想念她哦!”
幾乎每一個見過我姐的男生,都不約而同的把我帶入了他們小舅子的角色,而一向懶散的我也懶得搭理他們,久而久之,我的縱容便成了他們的閑聊話題習慣。
至于宿舍那幾個貨,在我的努力回避下,至今還沒見過我姐。
“大伯好。”
我禮貌的問候著門衛大爺,大爺也微笑的點頭回應。
雖然對老姐的態度有點沒大沒小,但是對其他人我還算懂禮數,所以老師和同學眼中,我一直是個平易近人的學生;而在老姐看來,只要我懂事就好,至于我對她是怎樣的態度他倒是很無所謂,自從她當兵回來后,便一直在我們學校所在的城市擔任人民警察,而也正是因為可以被老姐照顧到,我才順理成章的來到了這個城市讀書。
“咱媽給帶了點衣服,你一會兒拿回去,夏天衣服勤換些,不然身上容易滋生細菌。”
老姐依然細心且略顯繁瑣的叮囑著我瑣事,雖然人們常說長兄為父,但是長姐為母的道理依然好使。
“老姐,下次跟媽商量商量,衣服讓我自己買吧,媽買的都挺貴的,我自己買的實惠一些,還能省一點錢。”
我臉上堆滿了嬉笑,心里盤算著自己的小壞主意。
“又沒錢了吧?”
說實話,老姐身為警察的洞察力有時候真的很讓人頭疼,這種不留情面的一眼看穿,讓人十分的難為情。
“我……,我這不是最近,那啥……”
我支支吾吾的找著借口,卻逗得一旁的大爺哈哈大笑,“年輕人嘛,搞個對象什么的花銷大,哈哈。”
大爺不愧是大爺,真給咱男人面子,我趕緊嘿嘿的撓頭,雖然咱單身一個,但是現在也只能跟著劇本走,假裝的確是這樣。
“行了行了,別勞煩大伯了,你出來我給你說幾句話就走。”老姐無奈的站起身來斥責著我。然后轉身微笑著跟大爺打著招呼,“麻煩您了。”
大爺只是笑著應和著,我提著衣服袋子,跟大爺禮貌性的打了招呼,跟著老姐一起轉身走出了門衛,走向外面停著的一輛寬大的都市越野車前。
看著老姐矮我半頭的身影,我不斷的盤算著怎么開口要生活費這件事兒。
老姐轉過頭來,直接點明了我最想掩飾的事情,“你玩游戲這事兒,我就不告訴咱爸咱媽了,省的他們還得瞎操心,多點心思在學習上,比什么都強,別等出生社會了,才后悔沒多學一些。”
老姐雖然嘮叨,但是我這點小九九她卻從沒猜錯過,有時候我一度懷疑,她究竟是不是在我身上安了竊聽器之類的來監督我。
“最近一段時間你消停點在學校別出去,安心學習考試就好,今天你和你朋友去游戲售展廳應該也看見了警戒線封鎖的那個地方;咱這里出了一起大命案,光現場被害人就發現了好幾個,這么大動靜肯定是涉黑人員所為,所以你也少和學校里那些不三不四的人交往,免得惹上什么亂子;唉…………,局里正掉著監控進行現場查看的時候,我卻看見了最不想看見的你這臭小子。”
好家伙,我就說老姐怎么會知道我買游戲這事兒,不過想來這也正常,以老姐對我的了解,能出現在那輛公交上,十有八九就是奔著游戲去的,早知如此,今天應該蒙個面才對。
“老姐,真出事兒啦!唉,那你快告訴我,死了幾個人啊?有沒有槍啊!電視上那種AK47加特林什么的有沒有啊?噠噠噠冒藍火的!”
“啪!”
老姐直接給我后脖子來了一巴掌,斥責著我的說話不著邊際,我的幽默感并沒有被她領會到。
“老姐,我怕你緊張,所以活躍一下氛圍而已嘛!”
老姐白了我一眼。
“你有這份心意我可就謝天謝地了,自己都不讓人省心,還操心別人呢。”
老姐說完就轉身開門上了車,而我嬉皮笑臉的提著衣服袋子在一旁比劃著“再見”的手勢。
“這一千塊拿著,省著點花,你花錢再沒個計劃的話,我可真告訴咱爸咱媽去了,到時候可夠你喝一壺的。”
車窗搖下,老姐伸出手遞給我一沓“毛爺爺”。
我大喜過望,趕緊伸出倆手捧著老姐大發慈悲的獎賞,同時打著衣袖向老姐做請安狀:“謝老佛爺恩賜!”
在我不斷的自黑后,老姐終于松開了她嚴肅的表情,沒忍住笑了出來,還不斷的嗔怪著我:“瞅你那傻樣,趕緊回去吧,有事給我打電話。”
“老姐路上小心啊!”
雖然有時候挺煩老姐的,但是不得不承認,我對她的依賴真的是很嚴重。
看著逐漸遠去的車尾燈,本來有些“寒冷”的夏夜,忽然間暖和的讓我美滋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