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掉了手機,和老姐約定只在每天晚上的九點聯系。
一來,少去了不應有的打擾。再而,父親不喜歡。
大年初一,凌晨。
嘈雜的聲音終是吵醒了我,還好,前夜睡得不太晚。穿衣,起身,剛要跨出臥室門,被父親叫住了。
“小子,等會兒?!备赣H從廚房急忙小跑出來,一臉嚴肅,讓我突然有些擔心起來,自己是不是哪里又惹老人生氣了。
“等會兒啊,等我放完開門炮?!备赣H一笑,搖了搖手中的一掛鞭炮。
我愣住了,好久,父親沒有像孩子這般笑過了。
家里的新年火鞭,都是父親來放的。因為我從小就害怕煙火之類的,所以,每次就只是個旁觀者。
父親小心翼翼地把鞭炮掛在了院里的那棵很有年頭的石榴樹上,破天荒地點上了一根煙,輕吸了一口,待火星稍大些,便拿著去觸碰那火鞭的燃線。
“啪!啪!啪!”
我捂著耳朵,看著急忙跑開的父親,臉上孩子般的笑,不覺也跟著笑了起來。
“好了,吃飯吧。”父親滿意地看著火鞭燃結,回頭對我說了一聲。
“好?!蔽壹泵Υ饝?。
心里輕語,好久未見了,父親。
“爸,味道不錯?!焙透赣H圍坐在灶臺,從滿滿的一碗餃子中,選出第一個幸運兒,香氣撲鼻,不禁出口。
“哈哈,是嘛?!?p> 父親笑著點點頭,額上的皺紋舒展開來,“那就多吃些,多著呢,夠咱爺倆吃?!?p> 是啊,只剩我們兩個了。
窗外依舊吵鬧,灶臺里的熱氣依舊很筆直的隨著煙筒前行,我還是討厭煙火,父親還是那個一大早起來做飯的人。
沒變嗎?
變了嗎?
晚八點,和老姐視頻,兩個小家伙一口一個姥爺的叫著,讓父親笑的合不攏嘴。
轉身,出門。零下五度的天氣,冷風不講情理的任性吹著。
點燃一根香煙,拿在手中,看它一點點的消亡。迷霧中,我看到了四個人,一起圍坐在一張破舊的木桌前,滿是歡笑……
該走了。
又到了該走的時間了。
回憶,終究回不到過去。
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