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居。
屋內，季澄望著碗里剛剛送來的早餐，突然想到一個問題。
“那個，神明需要吃飯喝水嗎？”
“沒有標準答案。”姜紅豆聞言聳聳肩道：“畢竟大木族從來沒經歷過神明親身降臨的情況，對此并無描述。”
“喔......那還好。”
“放心，有我在呢，我可是曾經的大祭司，會幫你注意著的，這點小事并不會讓人立即覺得你不是神明，若真有細心的族人想到了什么，也正好讓他們多想想，對于部族之后改變而言，是好事。”
“嗯。”季澄點點頭：“能讓人立即意識到我不是神明的事情......呃，別再遇到那頭龍就好了？”
“對于神明身份而言，你上次見到龍，確實是出現了不該出現的失態。”姜紅豆笑笑：“因為這個有明確記載，龍是神明的仆從。”
“行，明白了，這點要注意。”
雖說龍很少出沒，但也不是沒有可能再次遇上。
如果再發生這種小概率事件，他也要保持好儀態。
“沒事，下次我不會失態了。”季澄想了下道：“第一次我只是見到沒見過的巨型生物嚇到了，但龍掀起的狂風啊，烏云啊，其實也沒什么，能比得過最終引爆區的爆炸厲害嗎？”
“......”說到這個，姜紅豆嘴角輕抽，瞄了季澄一眼道：“后腦勺有沒有起包？昨晚我發現你好像是側躺睡的。”
“這個。”季澄表情一訕：“有，還有點疼。”
“怎么治療？”
“沒事......這個不用治，等消腫就好，不危及生命安全。”
季澄有些尷尬拉回話題道：“總之就算再遇上龍，只要龍不是直接落到我面前噴火，我想我都能淡定處理的。
呃，不存在這種可能，對吧？”
“那我可不知道。”姜紅豆翻了個白眼：“你最好想想如果出現這種情況怎么辦，比如趕緊對巨龍說，喂！往旁邊噴，多給我點礦！或許這樣像神明一些。”
“開玩笑開玩笑......”季澄汗顏：“目前我可不想直面這種生物，嗯......理性分析的話，龍大概也不會出現了就是了。
龍出沒，你們說是因為神的旨意，神的旨意不存在，反正就是因為某種理由，它要出來。
而實際上我覺得它出沒的理由，很有可能是為了進食，不過這種進食是特殊的，吃一次可以頂很久。”
“這話怎么說？”姜紅豆有些興趣道：“龍出來的理由，你猜測是出來進食？”
“嗯，龍那么大的身軀，總要補充點東西維持消耗，但考慮到我們只在1年前見過龍，按照大木族記載的周期，也證明確實短期內龍不會頻繁出沒，所以推測，龍吃一次可以頂很久。”
“這樣么，聽起來是很不錯的能力呢。”姜紅豆咂咂嘴：“如果人也進化出這種能力就好了，食物多的時候就多吃點，食物不足的時候也不怕！”
“什么進化，你又想多了......食物收獲有多有少的話，人類也有自己的應對方法。”
季澄邊說邊吃完早餐，然后漱了個口，再拿起那塊送來的皮毛沾水抹了把臉。
毛質很柔軟，偏棉質，還裁剪過，較為整齊，季澄抹了把臉后感覺這原始時期的毛巾用著竟然有些舒適，不由又拿到眼前仔細打量了下。
嗯，好像，是某種動物腹部位置的皮毛，軟軟的。
呃，等等，軟？
以前姜紅豆的獸皮華服，摸過很多次，不是硬的嗎？
季澄突然意識到什么：“這是之前狩獵，才剝下來不久的？”
“什么？哦。”
姜紅豆回頭看了季澄一眼，點點頭：“是的，才進行過狩獵，會有這種較軟的好皮毛，一般會優先供應給族長和大祭司使用，就像咸晶那樣，不過現在你我地位更高，所以優先供應我們。”
“那要是沒有狩獵收獲，當做洗臉用品的軟皮毛也就沒有了？”
“嗯，對啊，除非你愿意使用風干后變得硬硬的獸皮搓臉。”
“原來如此，明白了！”
季澄一拍手。
去年一整年，他跟姜紅豆都沒有狩獵到可以剝取大塊皮毛的動物，導致這個問題差點被忽略了——
大木族還沒有制革技術啊！
而大木族才狩獵了一大批獵物，有許多新鮮皮毛，這些皮毛若就這么放著等著邊硬，那將是巨大的浪費！
想到這里，季澄趕緊對姜紅豆道：
“紅豆，快！趕緊幫我通知嬴螢過來，讓她召集女性族人，呃，嬴凡這次狩獵沒帶女性族人吧？”
“沒有，昨天是還沒扎營，現在扎營了，女人們無論如何都要去采集了。”
姜紅豆眨眨眼：“怎么了？你是突然想到什么事情？”
“緊急傳授制革技術！”
季澄回答：“”你們原先獲取的獸皮毫不夸張的說，全都浪費了，這玩意能制成皮革，用處可多了！
比如做挽具，皮鞋，夾克，皮鼓，燈罩等等！”
“呃，浪費了？好好，總之現在是要趕時間了是吧。”
倉促間姜紅豆沒問太多，在新知識方面聽他的就是了，她迅速站起身，打開門，走出兩步，對下坡處的帳篷招了招手。
......
......
“大人。”
嬴螢接到命令，不多時就趕來屋中。
季澄點點頭，示意她坐下，然后語速稍快道：“我知道女祭司那邊現在正忙著，不過還是要你們抽點空出來。
你等會兒帶著祭祀們去通知現在所有能通知到的族人，沒通知到的也等他們忙完回營地互相轉告，就說，之前狩獵，個人分到的皮毛，部族要全部收回，理由是部族要用新技術，呃，新傳承的辦法重新處理這批皮毛。”
“新傳承？新技術？好的我知道了大人。”贏瑩眼睛一亮：“新技術可以更好的處理皮毛是嗎？我們該如何處理？”
“一時半會講不清，你照我說的做就是。”
季澄搖頭：“現在就讓族人們先把所有皮毛上的毛都刮掉，泡在水中。
然后你通知今天去林中采集的女族人們順路撿些紅色或棕色的樹枝回來，注意只撿這種顏色的。”
“哦，好。”
大人堪稱神跡的新技術，果然沒有那么簡單，經歷過昨天學習的嬴螢很有自知之明，沒有再多問，點頭道：“大人需要讓族人撿多少紅色或棕色的樹枝回來？”
“多少啊，這個。”季澄琢磨了下道：“女族人有多少？”
“不包括祭祀們的話，有185人。”
“誒？部族現在女多男少？”
季澄第一次了解大木族的男女比例，這個數據接近2比1了。
嬴螢神色暗淡了下道：“是的，大木族之前尋找食物，因為受傷，或者所謂神怒等原因死掉的，大多是男人......”
“明白了。”
季澄輕嘆一聲。
受傷，這里可沒有破傷風針，被破傷風梭菌感染，致死率幾乎是百分百。
而體力消耗更大的男人，缺鹽也嚴重，死的多是男人，倒很真實。
接受了陰盛陽衰的事實，他想了想再道：“大概每個女族人帶2斤樹枝回來吧。
2斤樹枝是多少根我也不知道，你去稱量計算，算好了通知族人。”
“好的大人。”
除了長度的運用外，重量的用法這就來了。
贏瑩記住每人2斤左右的數據，再點了點頭，同時有些感慨。
這樣下達命令，非常準確，再次驗證了昨天大人說的話。
更進一步想，設定了標準重量，今后關于采集方面人力浪費的情況，都可以大大減少。
比如，這次需要多少樹枝，如果按以往估摸著來，帶回來多了，那采集帶回的食物就少了。
帶回來少了，那還要費事費力再跑一趟。
所以說，可以準確安排人力的話，必然能帶來更多的收獲！
這真是太棒了！
大木族變得更好的希望，就藏在這積少成多的一點一滴當中！
大人他真的好厲害！
嬴螢腦中想到了很多，眼中帶著興奮和對大人的崇敬，快步去召集女祭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