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早，屋外。

　　火光一閃，一聲槍響。

　　手腕和手臂傳來強大的回震感。

　　正練習開槍的姜紅豆雖然事先被季澄告知過，但第一次實際操作，手臂還是忍不住上抬。

　　好在季澄就在她身后，以半抱姿勢，雙手環過來幫她控制手腕手臂，也抵住了她想要后撤的腳步。

　　“穩住，槍膛內產生推力的時候子彈還沒出膛，亂晃的話子彈都是飄的。

　　況且要是開了一槍自己直接四仰八叉了，那也太搞笑了，還容易受傷。”

　　“喔......知道了。”姜紅豆應了聲，剛剛一下失控，結果后背立即就靠在他堅實的胸膛上，感覺好安心......

　　還有，就貼著耳畔傳來的話，帶著吐息，也讓她臉微紅。

　　不過，現在可不是害羞走神的時候。

　　姜紅豆非常清楚按JJ01的性能，每一發都在極大減少槍管的壽命。

　　也就是說，現在每一次的練習都是非常寶貴的，越快掌握越好！

　　她收斂心神，仔細再在心中復習了一下季澄教的‘單手單臂式據槍法’。

　　回顧了一番站、握、挺、抬、擺五個技術動作要點，姜紅豆感覺自己突然進入了一種莫名的狀態，她轉頭對季澄小聲道：

　　“你讓我自己再試一試。”

　　“行。”

　　季澄聞言松開她，站到側后方觀看。

　　前方25步左右豎著一塊木靶，用小刀刻出了紅心和靶環。

　　姜紅豆打開火藥包，快速往槍管中倒入火藥，再把圓形麻布墊片包裹的鉛彈塞入槍管，抽出槍管下的通條，捅進槍管將其壓實，最后一手反持通條，一手單手舉槍。

　　準備程序花了10秒左右，相當熟練，無可挑剔。

　　而射擊時間則是......

　　瞄準即發，1s不到。

　　砰！

　　單眼瞄準，睫毛輕眨，更像一個漂亮的wink，槍已經開火。

　　【近距離暴起的敵人，可不會等你慢吞吞的瞄準。】

　　姜紅豆覺得季澄之前教她時候說的這話很有道理，所以抬槍照打，毫不猶豫。

　　“臥槽？......”

　　季澄這會兒看著，卻一下驚住了。

　　他本還準備隨時上前，扶住姜紅豆的，結果她這次手腕手臂只是微震。

　　這......相當的干凈利索又帥氣啊！

　　而且再看那靶子。

　　好家伙！

　　紅心直接被打穿了......

　　雖然25步算是近靶中的近靶，但考慮到她剛剛才在自己的引導下開過第一槍，這第二槍動作標準，幾乎無瞄準時間，好像是有點......

　　天賦異稟？

　　結合她漂亮的開槍姿勢，一個wink帶走你？

　　季澄撓撓頭道：“你再開一槍？”

　　“嗯？”姜紅豆收槍回頭：“不用了吧，我學會了。”

　　“呃，還是再開一槍吧，我看看你的準頭，看看是不是運氣。”

　　“喔，行”姜紅豆點頭，既然季澄這么說了，她也沒多猶豫，再次伸手打開火藥包。

　　片刻后，準備好，又是瞬發。

　　砰！

　　靶子輕微晃動了一下。

　　季澄一愣，走進些仔細看去，發現靶心孔洞一側的邊緣擴大了些。

　　這......

　　十環，又是十環。

　　他有些汗顏，回頭豎起大拇指：“可以了，這下你自保我放心了！”

　　“嗯。”姜紅豆應了聲，吹了吹連開三槍熱乎乎的槍管，歪頭道：“那練習結束嗎？”

　　“結束吧，干活去。”

　　......

　　清早的練槍環節，意外的短。

　　兩人在屋前分別，姜紅豆繼續趕著織剩下的羽絨套裝去了。

　　季澄則朝著窯爐行去。

　　他邊走邊想著剛剛少女開的兩槍，回過神來后，臉上露出些開心的笑容。

　　說實話，時間距離明年開春越來越近，距離和大木族接觸越來越近，他表面上雖然一直保持鎮靜，偶爾還開開玩笑說到時候被當成神明也挺好，但心里還是有些緊張的。

　　這里不是文明高度發展的和諧社會，而是蠻荒的，落后的，鮮血與死亡常見的時代。

　　雖說初次接觸，可能會很友善，但萬一呢？萬萬一呢？

　　來到這里，從一絲不掛到現在，快一年的時間，心態上算是調整好了。

　　但物理手段上還沒有做好準備。

　　而今天看到少女的表現，他隱隱的擔憂，算是放下了一半。

　　槍法這么好，那便抓緊時間多給她備幾把槍~

　　季澄來到工作地點，更提了幾分干勁。

　　開火，燒制模具，重熔廢槍管，澆鑄。

　　一次又一次。

　　不知不覺一天過去。

　　當晚，或許是因為新的短槍管模具成功率更高了，或許也是因為這股干勁，第二根槍管竟一天就鑄造成功！

　　回到營地，季澄興奮的對少女揮了揮手，分享喜悅。

　　姜紅豆聽完，看著他手中的槍管卻有點焦急。

　　一句，你慢點做呀！差點就脫口而出。

　　雖然槍管是做的越快越好，但是......

　　“我，我說我想至少親手給你做一把槍的，來不及了嗎？我明天再快點織！”

　　“別呀......不要把自己累著，正常速度織就好，你肯定有機會嘗試親手做JJ01的，今天只是運氣好。”季澄道：“你正常速度織完羽絨套裝要多久？”

　　“呃，一雙鞋6天，褲子4天，衣服4天，一共要花28天，快一個月了。”

　　“就是啊，所以一個月我能再造四根槍管嗎？也就是一周一根？不現實，你想想之前我試了多久。”

　　“喔，也是......”姜紅豆放心了些。

　　然后又過了兩天，季澄拿著第三根成品槍管回來了，撓撓頭道：

　　“這個......運氣，運氣。”

　　“你騙人！”

　　姜紅豆這下真急了，次日再也不聽季澄的了，工作時間和工作強度直接拉滿。

　　半個月多一點，他們就以超快速度換上了全套冬季羽絨套裝。

　　姜紅豆累的都瘦了些，而就算這樣趕，到了此時，季澄那邊卻是已經造了五根槍管了。

　　“不是運氣......有點古怪。”

　　這天，季澄跟姜紅豆一起坐在窯爐前的自制小板凳上，仔細研究著JJ01的模具，還有成品的槍管。

　　看了半晌，季澄終于發現了點什么。

　　“不對勁！你原先那根槍管，我造出來時候試開過一槍。

　　后來給你練習，我引導你開了一槍，你自己開了兩槍，一共四槍。

　　按照預估的使用壽命，它的內部膛線不可能還這么整齊，你對比剛造出來的槍管看看。”

　　“喔。”姜紅豆接過新槍管，拿起自己最早的那把槍，瞇眼朝槍管里看了半天，隨后也點點頭道：

　　“確實，舊槍管的變化很小，基本上看不出。”

　　“所以，是銅的耐用度變高了嗎？

　　有意思！肯定是發生了什么我不了解的事情。”

　　季澄摸摸下巴，做出假設：“要不然是材料有問題，做模具的黏土，或者是做槍管的銅。

　　要不然是這個長度和粗細，隱藏了某種讓澆鑄時氣泡大幅度減少的原因。

　　要不然就是以上兩種可能都有，我暫時只想到這些。

　　不過，以我們目前的條件，沒法進行驗證，找出根本原因。”

　　“那，先別想了？”

　　姜紅豆把槍管遞了回來道：“總之，眼下看來不是好事嘛，槍管使用壽命變長，制作成功率變高。

　　還有......正好是做出來五根槍管，按照我們每人配3把槍來說，那還差一把，讓，讓我來做！我要送給你！”

　　“好，好~”

　　季澄無奈笑笑，答應下來：“那最后一把JJ01你來親手做，這樣看起來，做完后我們還有時間剩余。

　　如果將來我們和大木族發生沖突對抗的話，現在也有更多時間好好做準備了。

　　目標是以兩人之力，對抗一族。”